夜裏快9點了，供銷社的鐵門“哐當”一聲被於莉從裏麵拉開，帶著一股白天人來人往留下的煙火氣。
    路燈昏黃的光灑在兩人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長。
    算完賬目的沈有容推著自行車，那隻拽著冰涼車把的手因為用力，指節都有些泛白了。
    她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於莉，路燈下，於莉的臉龐顯得格外柔和，但沈有容的臉頰還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羞赧，傍晚倉庫裏發生的一切又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兩人並肩走了幾步，腳下的碎石子被踩得“沙沙”作響。
    沈有容左右張望了一下，確認四下無人，隻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吠。
    她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停下腳步，小聲對於莉說道：“莉莉，要不……要不我跟柱子說清楚吧，我們……我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於莉聞言，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著她。
    路燈的光在她眼裏映出一點笑意，她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笑道：“沈姐，你真的不用多想，沒事的。傻柱那點花花腸子，我根本懶得管。”
    她頓了頓，突然湊近沈有容，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促狹地低聲說道：“不過啊，我要他‘交公糧’的時候，你可得讓著我點。”
    沈有容被於莉這番虎狼之詞弄得瞬間粉麵通紅，連耳根都紅透了，像熟透了的蘋果。
    她嬌嗔地推了於莉一把，聲音細若蚊蚋：“你瞎說什麽呀！我和柱子還沒有……沒有……”
    話說到一半，實在難以啟齒，她一個大姑娘家，哪裏說得出這種話來。
    於莉卻笑得更壞了，拍了拍她的胳膊，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哦，現在還沒有啊……”
    沈有容又羞又急，跺了跺腳，轉身就想往前走：“不理你了，你也跟著柱子學壞了！”
    話音未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笑意：“學壞什麽了？說來聽聽。”
    兩人回頭一看，隻見何雨柱正靠在不遠處的一棵老槐樹下，手裏夾著一支快要燃盡的香煙。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袖口挽著，露出結實的小臂。
    看到兩人回頭，他把煙蒂在鞋底摁滅，笑著走了過來。
    “我們家莉莉本來就‘壞’，根本不用學！”何雨柱走到於莉身邊，很自然地攬住她的腰，語氣裏帶著寵溺。
    這話惹得於莉白了他一眼，伸手就在他腰上軟肉處狠狠掐了一下，嬌嗔道：“時間不早了，你先送沈姐回去吧。等你回來，我再跟你算賬！”
    何雨柱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躲開，隻能嘿嘿笑著求饒。
    於莉看著他那副模樣，又忍不住壞笑起來，對他擠了擠眼睛，低聲問道：“對了，你今晚回來嗎？”
    何雨柱立刻心領神會，轉頭看向沈有容，眼神裏帶著一絲戲謔：“那得看有容是不是留宿啊。”
    “你們兩公婆，真是壞透了！”沈有容又羞又氣，臉頰燙得厲害，她推著自己的女式自行車，低著頭就往前快步走去。
    何雨柱知道不能再逗她了，再逗下去，這姑娘怕是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連忙鬆開於莉，快步上前，從沈有容手裏接過自行車的把手，笑著說：“有容，來，我帶你。”
    沈有容還在氣頭上，低著頭不說話。
    於莉在一旁笑著補充：“沈姐，你就讓他帶吧。他騎車穩當，比你自己騎安全。我先回去了啊，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衝何雨柱使了個眼色，便轉身朝著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何雨柱扶著自行車，回頭看了一眼於莉的背影，又轉過頭來，看著麵前依舊低著頭的沈有容。
    他放柔了聲音：“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快上車吧，天晚了，路上涼。”
    沈有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嗯”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坐上了自行車的後座。
    她的手有些無處安放，想抓住點什麽，又覺得不好意思，最後隻能輕輕攥住了何雨柱腰側的衣角。
    何雨柱感受到腰間那輕輕的拉力，心裏一暖，腳下用力一蹬，自行車“吱呀”一聲，緩緩地駛入了夜色之中。
    昏黃的路燈一盞盞向後退去，晚風拂過臉頰，帶著秋夜特有的涼爽，也吹散了沈有容心中最後一絲羞惱。
    何雨柱故意在一段平坦的路上猛地捏了一下刹車。
    “吱——”自行車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沈有容毫無防備，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傾，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何雨柱的後背上。
    她隻覺得鼻尖一暖，撞進了一片堅實又帶著彈性的後背裏，何雨柱身上那股淡淡的煙草混合著皂角的味道，瞬間包裹了她。
    她嚇得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伸出手，緊緊抓住了何雨柱胸前的衣襟。
    何雨柱穩住自行車，感受著後背傳來的綿軟彈性，心中一片愜意。
    他轉過頭來，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有容，你看這路不平，又是黑燈瞎火的，你可得抱緊點，別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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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有容這才反應過來，他肯定是故意的！
    她的臉頰瞬間又紅了，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抬起頭，瞪了何雨柱一眼，白皙的小手在他後背的衣服上輕輕擰了一下，力道不大，更像是一種嬌嗔的抱怨。
    “你故意的！”她小聲嘟囔著。
    何雨柱嘿嘿一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沈有容看著他那副得意的樣子，又氣又無奈。
    可轉念一想，他說的也有道理，夜裏路黑，確實不安全。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鬆開了抓著衣襟的手，然後小心翼翼地、輕輕地將自己的身子貼了上去，雙手也從後麵環住了何雨柱的腰。
    她的手臂纖細而柔軟，輕輕箍著何雨柱的腰，臉頰則微微靠在他的後背上。
    何雨柱感受到腰間那柔軟的觸感，還有後背上傳來的溫熱氣息，以及沈有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淡淡的、像梔子花一樣清新的香氣。
    隻覺得一股暖流從心底湧起，瞬間傳遍全身。
    他的心不由得“怦怦”直跳，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悸動，腳下再次用力，自行車又緩緩地向前行駛起來。
    隻是這一次，車速慢了許多，車身也穩了許多。
    昏黃的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晚風吹過，帶著秋夜的涼爽，卻吹不散兩人之間那越來越濃的曖昧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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