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事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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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搬東西的小廝退下,莫羅壓低聲音:"巴特魯,我跟傅清額大人離開那會,你打聽到達爾罕的駐地了嗎?"
    "在城北四十裏的草場,"巴特魯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聽說明日是他五十歲壽辰,部落會舉行小型那達慕。"
    壽辰?莫羅心頭一跳。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壽宴上醉酒再正常不過...而且自己作為名義上的未來女婿更是有合適的理由去參加,況且到時人多眼雜,更容易製造混亂脫身。
    巴特魯將酒壇和禮品在桌上擺放整齊,粗壯的手指在紅綢上留下幾道汗漬。莫羅盯著那些皺痕,忽然覺得它們像血絲。
    "你吩咐驛卒今晚把馬喂飽,"莫羅的聲音比平時低啞,"明日你們四人隨我去達爾罕貝子的壽辰。"他頓了頓,"再準備五套蒙古服飾,今晚務必備齊。"
    "嗻。"巴特魯抱拳時。這個從不多問的漢子轉身離去,卻在門口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瞬——莫羅敏銳地捕捉到這個細節,後頸的汗毛頓時豎起。這個侍衛長究竟在盤算什麽?
    房門合上的聲響驚醒了桌上的燈花。莫羅揭開酒壇封泥的手有些發抖,濃烈的酒氣衝上來,熏得他眼眶發熱。他舀了一勺含在口中,火辣的液體像吞了塊燒紅的炭,從舌尖一直燒到胃裏。
    "咳咳——"他嗆得彎下腰,這哪裏是酒,分明是穿腸毒藥。達爾罕真的會喜歡這種玩意兒?還是說...博清額在騙他?
    窗外的暮色像墨水般滲進來。莫羅睜大眼睛,仿佛這樣就能看透明天的迷霧。計劃必須萬無一失——先以祝壽為名混入營地,摸清達爾罕蒙古包的位置;宴會上獻上這壇"特製"烈酒,看著達爾罕喝下;借故離席後換上蒙古袍,等藥效發作...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最危險的環節在於怎麽讓巴特魯提前潛伏進去——那個壯漢是否能神不知鬼不覺混進達爾罕的衛隊?萬一失手,明日此時他們的頭顱就會掛在蒙古包前的旗杆上。
    "呼..."莫羅強迫自己深呼吸。床榻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他這才發現自己在不自覺發抖。月光透過窗紙,在地上投下一片慘白,像未幹的血跡。
    暮色漸濃,莫羅吹滅了油燈。黑暗中,他反複推敲著明天的計劃:以祝壽為名前往,獻上毒酒,趁亂下手...每一個步驟都精確計算,卻總覺得遺漏了什麽關鍵。
    窗外,一輪殘月爬上天空。莫羅突然想起琪琪格——那個即將失去父親的姑娘,此刻遠在京城的她是否正在為父親的壽辰感到高興?這個念頭讓他胃部絞痛,但很快被理智壓了下去。
    "人不為己..."他對著黑暗喃喃自語,手指不自覺地摸向靴中的匕首。
    這時牆角傳來窸窣聲。莫羅抬頭一看,看到一隻類似壁虎的生物正爬過房梁。這讓它想到壁虎這種小生靈能斷尾逃生。他苦笑一聲——明日若事敗,自己可沒有壁虎這等本事。
    就在莫羅感歎自己沒有壁虎的本事時,城中一家酒館後院的廂房裏,豆大的燈花在油盞裏劈啪作響。舒祿指尖蘸著酒水,在榆木桌麵上畫出一道蜿蜒的線:"這是克魯倫河,達爾罕的草場就在北岸。"
    呼倫貝爾總管舒祿的鎧甲映著昏黃的光,胸前的護心鏡像隻窺探的眼睛。他按住腰刀,聲音壓得極低:"皇上的意思事先我都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會派莫羅這樣的年輕人來做這事。"
    "你覺得他不行?"傅清額眯起眼睛。
    "恰恰相反。"舒祿的拇指摩挲著刀柄上的纏繩,"雖然隻短短半日接觸,但不難看出此人思慮還是十分周全。"他忽然抬頭,"隻是讓他親手殺他的嶽丈,是不是太..."
    "嶽丈?"傅清額冷笑一聲,酒水在桌麵蒸發出刺鼻的味道,"琪琪格不過是餌食。皇上要的是讓草原各部看清,連血脈至親都能成為誅逆的刀。"
    窗外傳來更夫的梆子聲,三長兩短。舒祿的瞳孔微微收縮——這是他與探子約定的暗號。果然,片刻後響起親兵刻意加重的腳步聲:"大人,巴特魯求見。"
    "進。"
    巴特魯推門時帶進一股夜風的腥氣。他行禮的動作幹脆利落,但衣服下繃緊的肌肉暴露了內心的焦灼。傅清額與巴特魯對視時,微不可察地點點頭,這個細微的動作讓廂房內的空氣驟然緊繃。
    "莫羅要明日動手。"巴特魯直接坐在條凳上,木凳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趁壽辰人多眼雜。"他詳細複述了蒙古服飾和馬匹的安排,唯獨略過了買酒的事。
    傅清額的胡須抖了抖。盡管早有預料莫羅肯定不會抗旨,但聽到莫羅選擇在壽辰日下手,仍像挨了一記悶棍。他下意識撫過桌上的酒漬——這年輕人比想象中更狠,竟要在老丈人最喜慶的日子送他上路。
    "夠毒。"舒祿咂了咂嘴,不知是讚歎還是厭惡,"壽宴上動手,確實容易趁著人多製造混亂脫身..."
    巴特魯的拳頭突然砸在桌上,酒碗跳了起來:"但得手後怎麽逃?我們加上莫羅也才五個人,那些蒙古漢子可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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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燈被震得搖晃,三人的影子在牆上張牙舞爪。舒祿從懷中掏出一個銅管,約拇指粗細,頂端裹著紅綢:"信號箭。得手後找機會發射,我先率五百騎兵在二十裏外等候。"待看到信號後,我即刻馳援,他頓了頓,"前提是你們能活到那時。"
    巴特魯接過銅管時,指尖在紅綢上停留了一瞬。那綢子與莫羅讓他買的酒壇封口一模一樣——舒祿早就準備好了。
    "達爾罕的二兒子..."傅清額突然開口,像在自言自語,"你確定他能穩住局麵?"
    舒祿的冷笑讓燈焰都為之一顫:"那小子早偷偷向朝廷表達過自己的想法,畢竟如果達爾罕沒了,貝子之位是落不到他頭上的。如若莫羅得手了,我在率兵鎮壓,到時再宣布皇上的旨意由達爾罕的二兒子繼承達爾罕的貝子之位,這樣局麵容易控製的多。
    一陣穿堂風突然掀開窗縫,油燈劇烈搖晃。三人不約而同沉默下來,聽著風聲裏隱約的馬嘶。巴特魯捏緊信號箭,銅管在他掌心留下一道深紅的壓痕。
    "明日動手之前告訴莫羅務必小心,"傅清額最終打破沉默"
    巴特魯重重點頭,他走到門口又回頭,陰影中的半張臉顯得格外猙獰:"若是...莫羅失手呢?"
    傅清額扭頭看著巴特魯說:"如果失手想必你們都會身死,所以失手後的事不是你該想的事。"
    門關上後,油燈終於恢複了平穩的燃燒。傅清額盯著桌上漸漸幹涸的酒漬,那原本像河流的痕跡,現在看起來更像一道血痕。
    "你覺得他能成嗎?"舒祿突然問。
    傅清額從袖中掏出一封密信,就著燈焰點燃。火光照亮他眼底的算計:"我相信莫羅應該能做到。
    窗外,烏雲遮住了月亮。距離壽辰開始,還有八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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