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在你麵前...竟半招都..."
    牛輔的喉頭擠出支離破碎的質問。
    林辰眉梢微挑，倒是對這垂死之人還能言語頗感意外。
    見他死不瞑目的模樣，林辰輕歎著搖頭。
    坎井之蛙，安知瀚海之廣？
    "呂布？不過插標賣首爾。"
    "在我槍下僅走一合？"
    "記好，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辰。黃泉路上，莫再犯我！"
    話音未落，林辰勒轉馬首。青驄馬揚蹄間，霸王槍自牛輔胸膛抽出。
    "嗤——"
    血箭自七竅噴湧，那句"呂布僅走一合"猶在耳畔轟鳴。
    牛輔嘴角泛起無限苦澀，此刻方知何為悔之晚矣。
    黑暗吞噬意識前，他聽見自己身軀墜地的悶響。
    ...............
    "將...將軍竟被瞬殺？"
    "我等如何抵擋？"
    西涼軍陣如潮水般退散，自發讓出通道。
    林辰單騎突進，槍鋒所指盡是亡魂。
    董卓駐馬帥旗下，望著中軍潰勢，鐵青的麵皮終於浮現陰翳。
    "區區數百敵寇，怎會掀起如此波瀾？"
    "曾經威震四方的西涼鐵騎，如今竟這般不堪？"
    "無能！統統都是廢物！"
    李儒暗自腹誹，臉上卻保持著謙卑神色："將士們久疏戰陣，難免失了往日鋒芒。"
    "但隻要太師親自出馬，形勢必將逆轉。"
    "您才是西涼軍的魂魄，西涼軍的支柱。"
    這番不痛不癢的奉承讓董卓心情舒暢。
    他在親兵攙扶下跨上戰馬，臃腫身軀配上高舉的大刀，倒也顯出幾分威儀。
    "兒郎們莫慌！今日隨本太師殺敵立功，重振西涼雄風！"
    "剿滅林辰賊眾，攻入長安後，準你們縱情三日！"
    "但醜話說在前頭——臨陣退縮者，軍法從事！"
    董卓在西涼軍中尚有威望。
    聽聞可肆意劫掠長安三日的許諾，士卒們眼中迸發出貪婪的光芒。
    仿佛數不盡的金銀財寶與美豔婦人正向他們招手。
    西涼軍頓時士氣大振，喊殺聲震天。董卓見狀，露出滿意笑容。
    "直取中軍，剿滅敵寇！"
    "殺！"
    董卓率部衝鋒時，李儒望著遠去的身影，不自覺地搖頭歎息。
    他多次進言：得天下需收服民心，切莫縱兵擄掠。
    顯然這些諫言都成了耳旁風。
    不知為何，李儒心頭的不安越發強烈。
    中軍陣前，潰敗仍在持續。
    盡管董卓連斬數名逃兵，勉強穩住陣腳，但看著遍地西涼將士的屍首，怒火仍在他胸中翻騰。
    "藏頭露尾的鼠輩，可敢出來與老夫決一死戰？"
    混戰中，林辰聽見董卓喊聲，唇邊浮起冷笑。他催馬躍出陣前，橫槍喝道："對麵可是董賊？"
    話音未落，董卓身旁校尉已厲聲嗬斥："大膽狂徒，竟敢直呼太師名諱！看我將你碎屍萬段！"
    驟見一支利箭穿過人群，精準穿透校尉咽喉。校尉瞪圓雙眼，望向遠處收弓的林辰，轟然墜馬。
    "多嘴的，都得死。"林辰冷眼掃過眾將，"管好舌頭，方能保命。"
    董卓在盾陣護衛下打量林辰："你便是那殺呂布的林辰？果然名不虛傳。可惜區區數百人，如何敵我數萬雄師？不如歸順本太師，榮華富貴任爾挑選。"
    林辰忽然大笑："老賊，誰要你招安？我不過是在等——鵬舉！"
    殺聲驟起，嶽飛率背嵬軍如潮水湧來："義之所至，生死相隨！為主公效死！"
    刹那間，戰場金戈鐵馬之聲響徹雲霄。
    血紅的戰意從背嵬軍鐵甲中噴薄而出，染血的戰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地府爬出的惡鬼。
    嶽飛手中長槍卷起烈烈罡風，槍尖在西涼兵咽喉間跳躍。每一次寒芒閃過，必有一道血柱衝天而起，屍身轟然栽倒。在他槍下，屠戮西涼兵如宰割牲口。
    數百背嵬軍在敵陣中撕開血路，所過之處屍骸堆積。戰馬哀鳴與慘叫在槐樹林上空盤旋不散，連風都染上血腥。
    董卓麵如死灰，他竟被林辰耍得團團轉。後軍已潰，此刻退兵隻會敗得更慘。他眼中迸出凶光，突然暴喝："斬敵一首賞金十兩！殺林辰者賞千金！"
    西涼兵呼吸頓時粗重，眼中燃起瘋狂。這些刀頭舔血的老兵從沒見過如此厚賞，此刻林辰在他們眼中已成會移動的金山。
    "殺！"林辰冷笑，霸王槍劃出半月弧光，"今日就讓這群蠢貨明白——貪心，是要掉腦袋的！"赤兔馬如離弦之箭，帶著血色殘影紮進敵陣。
    【戰吼震天，鐵騎潰散】
    一道暴喝撕裂戰場，西涼軍陣如雪崩瓦解，血色屠戮驟然降臨。
    焦土之上，鐵甲洪流肉眼可見地坍縮。
    不足一個時辰，萬餘西涼精兵已成屍山。沸騰的殺意褪去，士卒眼中隻剩戰栗——那支玄甲軍竟以血肉碾碎西涼鐵騎！
    此刻每位背嵬軍士都如同血鑄，猩紅鎧甲映著殘陽，連風聲都凝成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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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鬼！這是煉獄惡鬼！"
    "如何敵得過？"
    當啷啷的兵器墜地聲連綿不絕，幸存的西涼騎兵匍匐跪倒，無人敢直視戰陣  的林辰。
    董卓瞳孔渙散。征戰半生，他從未見過這般可怖的軍隊——那些黑甲士兵仿佛剔除了人性，瞳孔裏隻跳動著殺戮火苗。
    "取林辰首級者，賞萬金！封列侯！賜  ！"
    嘶吼在屍堆上回蕩，卻無一人衝鋒。富貴雖誘人，終究要有命享用。
    "降了！我等願降！"
    "懇請將軍收留！"
    乞降聲浪席卷戰場。林辰撫過刀鋒，笑意浸透寒意。
    陣後李儒猛然戰栗。他親眼見證：當西涼軍折損五千仍不跪伏，便又添五千亡魂。望著徹底崩解的軍心，這位謀士閉目長歎——董卓氣數已盡，天下棋局將傾。
    李儒眯起雙眼，眸中精光流轉，正暗自盤算著脫身之策。
    血色浸染的沙場上，林辰垂眸睨著跪伏滿地的西涼士卒，眼底不見半分喜色。
    他忽地抬眸盯住董卓，胯下赤兔驟然揚蹄飛馳。
    火紅駿馬似裹挾著颶風，轉瞬撲至敵前，銀槍劃出凜冽寒光。
    董卓突覺脖頸發涼，驚得麵皮抽搐："且慢動手！某願歸降！"
    "求將軍饒命！"
    林辰置若罔聞，霸王槍破空直取咽喉。槍鋒未至，暴烈罡風已掀起董卓的須發。
    瀕死之際，這肥碩身軀竟爆發出駭人蠻力，九環大刀悍然迎上槍鋒。
    "鐺——！"
    金鐵交鳴炸開刺耳音浪，火星如雨濺落。
    林辰眉梢微動，旋即化作冷笑。隻見那大刀竟被震得脫手飛出，銀槍去勢如虹，寒芒閃過喉間。
    董卓忽覺喉頭一甜，驚惶摸去，滿手猩紅。
    "林...林辰..."他嗬嗬喘著血沫，"某做鬼也要..."
    話音戛然而止，肥碩身軀轟然傾倒，激得黃塵飛揚。
    周遭西涼兵卒呆立如木，待見主將斃命，最後一絲鬥誌頓時消散。
    "將軍開恩！"
    "我等誓死效忠！"殘兵跪地哭嚎，武器拋了滿地。
    林辰手中長槍寒光一閃，冷聲道："歸順者不殺！"
    漫天黃沙中，西涼降兵瑟瑟發抖。隻見槍尖輕點，三人合抱的古槐應聲而斷，轟然倒地的巨響震得眾人肝膽俱裂。
    "若敢背主，猶如此樹！"林辰的聲音並不大，卻讓數百降兵齊刷刷跪倒。
    "誓死效忠將軍！"
    "願為將軍鞍前馬後！"
    在震天的宣誓聲中，李儒踉蹌著擠出人群。他剛要開口，森冷的槍尖已抵住咽喉。
    "李儒願降！將軍饒命！"這位昔日毒士此刻麵如土色，哪還有半點從容。
    腦海中響起熟悉的係統提示音，林辰眼底閃過一絲玩味。槍尖往前送了半寸，看著李儒喉結急促滾動的模樣，慢條斯理道："鴆殺少帝，火焚洛陽...李軍師好大的手筆。"
    冷汗浸透衣背的李儒連連叩首："雕蟲小技，不足掛齒！"此刻他哪還敢賣弄，隻求保命。
    "今日將軍入主長安，李儒雖才疏學淺，願為將軍智取函穀，免動幹戈。"
    "哦？"
    林辰唇邊浮起一絲笑意："軍令如山！"
    "若事不成，可莫要妄言。"
    李儒胸有成竹："若不成，願獻項上人頭！"
    林辰朗聲笑道："好！"
    "若能勸降徐榮，當記你頭功。"
    "選幾名親信隨行，即刻出發吧！"
    見林辰這般信任，李儒心中波瀾起伏。
    "將軍就不怕我借機逃走？"
    林辰淡然道："普天之下，除我林辰帳中，人人皆欲取你性命。"
    "你能逃往何方？"
    李儒沉默，他怎會不知自己惡名昭著？
    苦笑著躬身行禮："將軍明鑒！"
    "李儒告退！"
    說罷，李儒深深望了林辰一眼，隨即點齊幾名心腹，轉身離去。
    ......
    晴空萬裏，微風拂麵。
    鶥鄔城門外，一騎飛馳而來。
    "禍事了！"
    "禍事了！！"
    "太師兵敗殞命，太師兵敗殞命！"
    隨著斥候的驚呼，守將董璜匆忙下城。
    詳詢過後，他麵如鐵青，久久無言。
    副將孫勝也神色凝重，上前急道："將軍，若太師敗亡屬實，我西涼軍群龍無首，必將四分五裂。"
    "這天下雖大，卻再無我等立足之地？"
    "我等該何去何從？"
    董璜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
    他萬沒料到，關中局勢竟一日劇變至此。
    董卓、呂布、牛輔、張濟等人相繼被殺，他僅剩鶥鄔內的兩三千精銳，還能有何作為？
    別說其他，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
    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決然之色。
    "天子東逃，我等與關東諸侯本就是死敵，絕無可能前去投靠。"
    "事已至此，唯有退回西涼，返回故土。"
    "傳令全軍，收拾鶥鄔內所有財物，準備撤離。"
    "至於那些富商巨賈，他們的財物也一並搶走。"
    "快，我們時間緊迫。"
    "越迅速越好！"
    "告訴弟兄們，搶到的女人和錢財都歸自己所有。"
    "立即行動！"
    "一個時辰後，準時向西進發。"
    原本惶恐不安的副將孫勝聞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眼中閃過狠厲之色。
    "將軍此令，兄弟們必當擁護。"
    "我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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