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玩兒的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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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懷璧麵色陰沉似水,那目光猶如兩道犀利的寒芒,自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所到之處,仿若帶著一股無形的威懾力,原本喧鬧嘈雜的眾人瞬間像是被掐住了咽喉一般,噤若寒蟬,整個場麵刹那間安靜了下來,隻剩下那隱隱約約、壓抑沉重的喘息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而又讓人心裏發慌。
    蘇懷璧先是將視線落在了蘇綾羅的身上,瞧見她臉頰上那紅腫刺目的巴掌印,眉頭不由自主地緊緊皺起,那皺紋好似更深了幾分,語氣中滿是責備與無奈,低聲質問道:“綾羅,你這又是何苦?行事怎能如此衝動莽撞?你倒是說說,今日鬧得這般不可收拾,究竟該如何收場才好啊?”
    蘇綾羅本就滿心的委屈與憤怒,此刻見蘇懷璧一來,非但沒幫著自己,反倒先數落起她來,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幾欲奪眶而出,她帶著哭腔,聲音都有些顫抖地喊道:“二哥,你難道是眼瞎了不成?你看不到我臉上這清晰的指痕嗎?你這是要偏袒她!我不過是想為三哥討個公道罷了,我又有什麽錯?你親妹妹都被人打了耳光,你卻來問我怎麽收場?你居然問我?” 說到後來,蘇綾羅情緒越發激動,近乎失控地怒吼起來,那聲音在夜空中回蕩,透著無盡的悲憤與不甘,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來一般。
    蘇懷璧無奈地微微搖頭,隨後將目光轉向了衛吟霜,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語氣淡淡地問道:“我該稱呼你為衛大小姐,還是三弟妹?”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一愣,旋即一片嘩然。眾人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蘇懷璧這話顯然是要依據當下這複雜棘手的場麵,來權衡自己的立場了,同時,也是有意讓衛吟霜表明她的態度,畢竟此刻她的立場,極有可能決定著接下來事情的走向,關乎著兩家的關係能否緩和。
    衛吟霜心裏何嚐不明白其中利害,她下意識地就想以衛家大小姐的身份應對,可在這個年月,嫁出去的女兒就如同潑出去的水,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哪能輕易再以娘家的身份自居。她心中正猶豫糾結著,卻忽然感覺手心傳來一陣輕輕的觸碰,原來是靈巧兒在她掌心裏點了三下。
    衛吟霜瞬間心領神會,臉上微微調整了一下表情,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語氣平和卻又透著一股堅定,緩緩說道:“二哥,吟霜自出嫁那日起,便已然是蘇衛氏了,這身份不管是麵對達官顯貴,還是依照大周律法,皆是如此,二哥又何須再多問?”
    蘇懷璧聽了,微微點了點頭,擺出一副家主的威嚴派頭,不鹹不淡地說道:“想來確實是這樣啊,畢竟你也是在書香門第長大的,理應對這些禮數清楚明白。可你身為一個已經嫁出去的婦道人家,才剛進了夫家的門,實在不該就和小姑子鬧得這般水火不容。”
    衛香源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這一切,他心裏很清楚,今日這事能否妥善解決,關鍵可就落在妹妹衛吟霜身上了。要是妹妹擺不平,那從今日起,衛家怕是就要和蘇家徹底反目成仇了,往後的日子裏,兩家之間少不了一番明爭暗鬥,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
    衛吟霜聽了蘇懷璧的話,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微微垂眸,沉思片刻,抬起頭高聲喊道:“既如此,來人啊,嗯?你是三房的護院吧?就你了,勞煩你去請老爺過來一趟,就說他三兒媳有臨別遺言要留。”
    那護院原本正躬身應著,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愣住了。這遺言二字,聽起來太過沉重、太過嚴重了,讓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靈巧兒見狀,趕忙上前幾步,伸手拍了拍那護院的肩膀,一臉凝重,語氣急促地催促道:“還磨蹭什麽?你還不快去?要是老爺來遲了,咱們所有人可都得跟著遭殃,到時候誰都脫不了幹係啊!”
    那護院聽了,這才如夢初醒般,長歎了一口氣,轉身匆匆朝著馬車跑去,乘車疾馳而去,很快便沒了蹤影。
    蘇懷璧原本還在心裏反複斟酌著該如何善後這一團亂麻般的事兒,此刻卻完全摸不透衛吟霜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心裏滿是疑惑與擔憂,眉頭也越皺越緊了。
    他原本聽聞這衛家大小姐知書達理,又生得青春靚麗,如今看來,青春靚麗倒是不假,知書達理似乎也沒錯,可不知怎的,總感覺她身上有哪裏不太對勁,仿佛在那看似溫順嫻靜的外表之下,隱隱約約潛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野性,讓人捉摸不透,也不敢輕易小瞧。
    蘇綾羅聽到衛吟霜這話,心裏著實吃了一驚,可臉上仍舊強撐著擠出一聲冷笑,不過她心裏卻在飛速地盤算著,暗自琢磨著對方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又準備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麵。
    蘇懷璧此刻一心想著維穩,畢竟蘇家與衛家的關係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可眼下這情況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著實讓他頭疼不已,心裏猶如一團亂麻,怎麽也理不清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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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若是蘇家和衛家真的反目成仇了,理論上來說,蘇家憑借著背後那身為吏部天官 —— 堪稱朝中最頂級的大員之一的強大靠山,隻需使出一擊,或許就能讓衛府陷入絕境,變得支離破碎、土崩瓦解。
    可話雖如此,又有誰敢保證能把衛家徹底打壓下去,讓其毫無還手之力?隻要衛家還有一絲喘息的機會,那老知府必然不會咽下這口氣,正所謂 “家可亡,士亦可怒”,一旦這一鎮諸侯被徹底激怒,就算是一品大員,也未必能完全置身事外,不受絲毫波及。到時候,他們蘇家的靠山 —— 那位一品尚書要是權衡利弊後選擇放手,那蘇家可就徹底完了,多年的根基怕是都會毀於一旦。
    所以,在實在摸不清衛吟霜究竟想要幹什麽的情況下,蘇懷璧決定還是以維穩為主,暫且按兵不動,先觀察觀察局勢再說。不管接下來蘇綾羅再怎麽鬧騰,他都隻打算靜觀其變了,除非老爺子派人傳話說不來了,不然他可不敢貿然開口,萬一衛吟霜一時衝動,真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這黑鍋可就得他來背了,到時候那幫兄弟難保不會趁機落井下石,那他可就有苦說不出了。
    而衛家這邊,衛書第原本是想著把自己當成一張最後的底牌來用的,他心裏盤算著,外麵不管鬧成什麽樣,隻要自己不露麵,那衛家就始終不算和蘇家徹底翻臉,他還一個勁兒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告訴自己這並非是懦弱之舉,而是為了尋找一個最為妥善、最優的解決辦法。
    可一聽說衛吟霜要留遺言,他頓時嚇得臉色煞白,心裏又是心疼女兒,又是擔心不已。他深知一旦衛吟霜出了什麽意外,那他再怎麽躲藏、再怎麽謀劃都無濟於事了,這後果可就嚴重了,怕是整個衛家都要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啊。
    衛家幾房的夫人們一聽吟霜要留遺言,也都慌了神,紛紛開始擔心府上怕是要出大亂子了。那些生了兒子的夫人,甚至趕忙帶著兒子進祠堂祈禱去了,整個衛家都籠罩在一片緊張慌亂、憂心忡忡的氛圍之中,人人自危,仿佛大禍即將臨頭一般。
    不多時,衛書第匆匆出門,與蘇懷璧簡單見了個禮。蘇綾羅按常理本該依照親家之間的禮數上前問候一番,可她這會兒還在氣頭上,心裏憋著一股勁兒,壓根就不想理會這些,站在原地動都沒動,隻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往常遇到這種情況,蘇懷璧肯定會數落她一兩句,好歹做做樣子給外人看看,可今天他連這表麵功夫都沒心思做了,心裏想著反正一會兒老爺子大概率會過來,要是兩家能和好如初,那自然最好,自己也沒得罪對方;要是鬧得不可收拾,那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現在實在沒精力去管這些細枝末節了。
    眾人就在這緊張又壓抑的氛圍中默默等待著,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無比漫長,那寂靜的氛圍仿佛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海麵,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湧動,讓人心裏直發慌,仿佛有一塊大石頭壓在心頭,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終於,一陣車輪聲轆轆傳來,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蘇老爺乘坐的馬車急匆匆地趕到了。蘇唯庸一下車,麵色便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天空,黑得能滴出水來,難看極了。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蘇綾羅那紅腫的臉上,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心疼與惱怒,可這情緒也隻是一閃而過,緊接著,他又將目光投向衛吟霜等人,眉頭緊緊皺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 “川” 字,語氣嚴肅且帶著幾分不悅地大聲問道:“這大半夜的,鬧成這般模樣,究竟是怎麽回事?”
    蘇綾羅見狀,趕忙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蘇老爺身邊,伸出手緊緊拉住他的衣袖,帶著哭腔,委屈巴巴地說道:“爹,您可要為女兒做主啊,衛吟霜她…… 她竟然讓人打了女兒兩巴掌,這分明是沒把咱們蘇家放在眼裏。而且女兒懷疑,三哥的死就是她和那個趙嬤嬤,還有靈巧兒一起謀劃的,可她們現在還百般狡辯,您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蘇老爺聽了這話,臉色越發變得難看,他狠狠地瞪了蘇綾羅一眼,厲聲嗬斥道:“閉嘴!”
    蘇綾羅一聽這罕見的低沉嗬斥,頓時嚇得渾身一哆嗦,再也不敢出聲了,可她心裏也明白,蘇唯庸一旦出現這種狀態,那就意味著他已經開始謀劃後麵該怎麽處理這事了,雖然此刻他不一定真的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但 “動” 起來怕是在所難免了。想到這兒,蘇綾羅心裏反倒竊喜起來,暗暗期待著蘇唯庸能為自己出這口惡氣。
    蘇唯庸緩緩將頭轉向衛書第,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極為敷衍地拱了拱手,算是行了個禮,隻是這禮行得極為生硬,全然不像是婚後兩方親家第一次見麵該有的禮數,可見此刻他心中的不滿與惱怒已經快要壓抑不住了。
    衛書第見狀,也趕忙回了個禮,心裏卻是一陣無奈與苦澀,可眼下這情況,也隻能先這樣了,隻盼著別再鬧出更大的亂子才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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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唯庸接著緩緩向前邁了一步,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冬臘月裏的寒冰,死死地盯著衛吟霜,冷冷地說道:“吟霜,你這也太沒規矩了吧?此刻你不是應該在你夫君的靈堂前守製嗎?怎麽現在卻出現在這兒了?你身為蘇家的兒媳,怎可如此行事?就算是回娘家,那也該提前知會家裏一聲。而且新婚回門,公婆理應準備回門禮的,你倒好,這空手而回,豈不是讓我和懷仁他娘落了個不懂禮數的名聲?即便如此,你也不該挑個大晚上回門啊。怎麽著?我蘇家的媳婦兒白日裏就不能出門了嗎?你這一身大孝在身,就這麽出來給別人送晦氣?”
    衛吟霜心裏清楚,該來的總歸是躲不過去的,她微微欠了欠身,行了一禮,神色平靜中卻又透著一絲決然,不卑不亢地說道:“公公,兒媳自嫁入蘇家以來,一直恪守本分,從未有過任何逾矩之舉。今日這事兒,全都是因蘇綾羅而起的。她對我這個嫡子夫人要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大可以直接來找我,兒媳又不是那受不得委屈的人。可她倒好,如今帶著人打上衛家的門來,兒媳得知這事兒之後心裏是什麽感受,想必公公您不難想象吧。我本就是衛家的不孝女,前些日子因為我的事兒,連累大哥被打得一身是傷,到現在臉上的紅腫都還沒完全褪去。如今又因為我,讓整個娘家都遭了殃。公公您說說,是不是兒媳有罪?”
    蘇唯庸聽了這話,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動了幾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衛書第,心中的憤怒倒是消減了些許,可心裏依舊覺得不太舒坦,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隻是站在那兒,臉色依舊陰沉得厲害。
    衛吟霜卻不依不饒,依舊麵無表情,繼續說道:“兒媳嫁進來沒幾天,別說蘇家上下拿我當外人了,就是兒媳自己,有時候在談話中都還難以適應這已嫁做人婦的事實。可兒媳心裏一直都在反複告誡自己,從此以後自己就是蘇衛氏了。可她怎麽就能一次次地這麽冤枉兒媳?口口聲聲說兒媳與他人合謀害死了夫君,還信誓旦旦地要去找那趙嬤嬤,說一個老媽子就是證人。兒媳鬥膽請公公您說句明白話,難道蘇家人都是這麽看待兒媳的嗎?”
    蘇唯庸一下子被問住了,一時竟有些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作答,臉上滿是尷尬與窘迫,站在那兒半天說不出話來。衛家父子在一旁看著,也都有些傻眼了,他們怎麽都沒想到,自家這個平日裏看著柔柔弱弱的女娃子,什麽時候氣場變得這麽強了,在還沒徹底翻臉的情況下,蘇唯庸竟然都覺得有些接不住她這話了,隻得倉促地應道:“哪有這些事?”
    衛吟霜聽了,無奈地搖頭苦笑,接著說道:“如果蘇家沒有實權的人在背後支持她,她蘇綾羅能有這般底氣,拿出這等氣勢來嗎?兒媳連日來一忍再忍,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苦苦相逼。兒媳要是繼續留在蘇府,往後怕是隻能夾著尾巴做人了,兒媳心裏這委屈,可真是沒處說去。若是兒媳離開蘇府,這天大地大,又哪裏能容得下我這不明不白的人?罷了,所幸今日咱們就把話都攤開來說清楚,此事過後,蘇家和衛家的事兒,皆與我無關了,不管你們是要執姻親之禮也好,論那所謂的殺子之仇也罷,都和我沒關係了。”
    說完,衛吟霜竟直接拿出一個瓶子,毫不猶豫地對著嘴就灌了下去,那液體順著嘴角流了出來,灑落在她的衣衫上,任誰看到這場景,都會往最壞的地方去聯想,眾人皆是大驚失色,現場瞬間一片混亂。
    衛吟霜將一瓶藥喝光後,又把瓶口倒過來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藥已喝盡,沒有了,那決絕的模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下,雙方的人瞬間都炸開了鍋,現場亂成了一鍋粥,眾人紛紛大喊起來。
    “吟霜,三兒媳,快…… 快叫郎中,快……”
    “三弟妹……快去,把家裏的郎中,店裏的郎中,有一個算一個,統統給我找來啊!”
    “衛吟霜……”
    “吟霜,我的女兒啊…… 嗚嗚嗚……”
    “妹妹……”
    “姐姐……”
    “快來人啊,郎中,趕緊來啊……”
    一時間,雙方的家丁護院們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作一團,有的慌慌張張地跑去叫郎中,有的圍在衛吟霜身邊,焦急地呼喊著,卻又都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整個場麵混亂不堪,嘈雜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
    衛家的郎中們聽到動靜,也趕忙提著藥箱跑了過來,心急火燎地想要給衛吟霜把脈看看情況,可剛一靠近,衛吟霜卻倒退一步,從靈巧兒手中接過一把剪刀,朝著眾人用力揮了一下,隨後把剪刀對準自己的脖子,大聲叫道:“退後…… 都退後……”
    靈巧兒也跟著大聲叫嚷著:“退後退後,誰要是敢上前一步,那我們小姐就是被誰逼死的,到時候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她這話一出口,眾人頓時都不敢再往前邁一步了,現場的喧鬧聲一下子戛然而止,原本躁動的場麵瞬間冷了下來,氣氛變得更加緊張壓抑,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看著衛吟霜,生怕她做出什麽更過激的舉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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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吟霜見眾人都不敢動了,這才緩緩開口,聲音雖因為藥效開始發作而顯得有些虛弱,卻依舊透著一股倔強與決然,說道:“藥我已經喝了,你們也不必再多說了。蘇綾羅,我來解答你的疑惑吧。你三哥在外是個什麽名聲,你心裏應該很清楚,不是嗎?你我都是女人,我衛吟霜自認各方麵都不比你差,可唯獨這命,卻由不得自己。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如果是你要嫁的男人像你三哥那般名聲狼藉,再加上出嫁前下人們在耳邊嘰嘰喳喳地說著婚後那些隱晦可怕的事兒,你一個即將嫁做人婦的少女,心裏能少得了掙紮嗎?你能做到坦然麵對嗎?你自己好好問問自己吧。還有你們這些人,不管你們是門客還是仆從,隻要是有女兒的,你們自己也都好好想想吧。”
    衛吟霜這番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在眾人心中掀起了千層浪,讓在場的所有人都
    衛吟霜的這一番話語,宛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心頭,讓眾人皆覺心靈受到了強烈的衝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可不是嘛,蘇懷仁身患花柳病,這在眾人之間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了,那病極為嚴重,幾乎無藥可醫,他就如同一個行走的災禍,活著的唯一 “作用”,似乎就是將這可怕的病症傳播出去,讓更多的人陷入不幸之中,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或許是親眼目睹衛吟霜已然服下了毒藥,蘇綾羅此刻著實被嚇得不輕,她再怎麽平日裏表現得彪悍潑辣,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未滿二十歲的年輕女子。此刻,她往昔的那股囂張氣焰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呆呆地站在那裏,眼中滿是驚恐與無措。
    衛吟霜輕輕咳嗽了一聲,她已然能明顯感覺到藥效開始發作了,一股難受勁兒從身體各處湧來,讓她渾身都不自在,可她還是咬著牙,強撐著繼續說道:“所以啊,我曾對天發誓,做了一件這輩子都覺得自己無比黑心的事兒。我心裏很清楚,自己終究是難以逃脫這命運的厄運了,可在那樣絕望的境地裏,我還是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打算讓衛家最漂亮的丫環去替我入洞房。當時我想著,哪怕隻是多拖延一日也好,哪怕隻是能短暫地逃避一下那可怕的現實也好啊。我也深知,這樣做無異於徹底犧牲掉了靈巧兒,這是在造孽,可當時我就像是著了魔一樣,鬼使神差地就這麽做了。”
    說到此處,衛吟霜滿含愧疚地看向了靈巧兒,那眼神裏盡是歉意,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自責與悔恨。
    靈巧兒心裏卻暗自佩服,不由得在心中讚歎,這衛吟霜可真是聰慧過人,一點就通,這演技更是堪稱一絕,配合得那叫一個天衣無縫,任誰看了都得信以為真。
    衛吟霜隨即微微垂下眼眸,目光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緩緩開口道:“靈巧兒,果真是人如其名,機靈聰慧得很,什麽事兒都瞞不過她的眼睛。她自然是不願意就這樣犧牲自己的,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現在回想起來,可真是可笑啊,我之前一直都以為是父親為了家族的利益,要用我餘生的幸福去換取和蘇府的姻親關係。可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過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我這才知曉,我那夫君竟然是通過一些上不得台麵、為人所不齒的手段,威逼恐嚇了衛家,這才促成了這門親事。我當時哪裏肯相信靈巧兒的話,所以在那日,靈巧兒才會執意要留下趙嬤嬤,想要當麵對質,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如此一來,衛吟霜所說的這些情況,竟和蘇綾羅此前所掌握的信息全都對上了。蘇唯庸在自家那可是耳目眾多,消息靈通得很,聽到這兒,心裏自然也就信了七八分。再加上衛吟霜此刻一副將死之人的模樣,那說出來的話,仿佛更添了幾分可信度,讓人越發覺得她這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了。
    蘇綾羅聽到這裏,臉色越發陰沉,她悶聲悶氣地問道:“所以,你這意思是,你就想要害死他?”
    衛吟霜聽聞此言,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哼聲道:“哼,我好歹也是出身書香門第,從小接受的教導便是要知書達理、恪守正道。即便遇到那十惡不赦的壞人,哪怕對方會要了我的性命,我也絕不會想到用刺殺這種下作的手法去解決問題。可誰知,夫君他在入洞房之時,一眼瞧見了靈巧兒,那心思瞬間就全放在了她的身上,竟把我的存在都給忘了個一幹二淨。他一時興起,便拉著靈巧兒非要一起喝酒。靈巧兒心裏害怕,想要脫身,便說了幾句他不愛聽的話。哪成想,夫君他竟然惱羞成怒,強行逼迫靈巧兒喝酒,還揚言道,等喝完了酒,就要把她杖斃了。在場的各位也都瞧見靈巧兒這模樣了,任是哪個還有點良心的男人,都不忍心看著她那樣一碗接一碗地灌酒啊。所以,夫君他自己也跟著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來。兩人就這麽你來我往,竟足足喝了三十碗酒,眼瞅著靈巧兒就快要支撐不住了。夫君他,借著酒勁,竟還想上前…… 上前去做那等不堪之事…… 然後…… 然後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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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兒,衛吟霜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可在場的眾人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不用明說,也都能猜到後麵發生了什麽事兒,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複雜的神情,有震驚,有恍然,亦有不忍。
    見衛吟霜的身體已然因為藥效發作,徹底變得虛弱無力,整個人搖搖欲墜,快要癱倒在地了,靈巧兒趕忙上前一步,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她,這才沒讓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焦急等待的郎中們瞅準時機,一擁而上,紛紛伸出手來,爭分奪秒地給衛吟霜把脈。可片刻之後,他們卻都紛紛搖頭,臉上滿是無奈與惋惜之色,那模樣已然說明了一切 —— 衛吟霜怕是沒救了。
    將衛吟霜所說的種種情況,與眼前這些信息一一對照之後,蘇唯庸父女倆搜腸刮肚,卻也實在找不出再多的漏洞了。甚至,衛吟霜的這一番話,已然足夠讓他們在腦海中清晰地腦補出當時那洞房之夜所發生的一幕幕場景了,仿佛那些畫麵就真切地呈現在眼前一般。
    此刻,再加上郎中們那無能為力、束手無策的表情,蘇唯庸心裏明白,這事,自家明顯是理虧了。當下這情況,必須得給衛家一個交代了,而且這交代還不能敷衍了事,甚至得給真定府裏那些平日裏就喜歡在茶餘飯後閑聊八卦的人一個說得過去的說法,不然的話,蘇家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
    蘇綾羅抬眼間,看到轉身朝著自己大步走來的蘇唯庸,她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心裏莫名地 “咯噔” 一下。
    緊接著,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隻聽 “啪” 的一聲脆響,蘇唯庸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一巴掌甩在了蘇綾羅的臉上。
    這一巴掌下去,蘇綾羅整個人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一個踉蹌朝著旁邊甩了出去,若不是身旁的丫環眼疾手快,趕忙上前攙扶住她,怕是她得直接摔倒在地了。即便如此,她還是被打得嘴裏的牙都掉了兩顆,嘴角瞬間滲出了鮮血,整個人被打得暈頭轉向,身體軟綿綿的,連站立都站立不住了,隻能靠在丫環身上,狼狽至極。
    蘇唯庸氣得渾身發抖,他瞪大了眼睛,額頭上青筋暴起,扯著嗓子大聲吼道:“你個不孝女,你回來幹什麽?蘇家如今已然是悲痛萬分了,你卻又給家裏添新的傷痛!你三嫂都快要被你給害死了。蘇綾羅,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天開始,蘇家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你以後再也不是蘇家的人了。這蘇姓,我也得給你收回來,你夫家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超過蘇家嗎?行啊,今天開始,你就跟著夫家姓吧,你以後就是範綾羅了,這輩子都別想再和蘇家有任何關係了,我往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你現在就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那憤怒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透著無盡的失望與決絕,讓在場的眾人聽了,都不禁打了個寒顫,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現場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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