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毛的話像塊石頭投進死水，采礦點的空氣瞬間凝固。
    林野將破損的能量回路塞進懷裏，指尖能感覺到芯片的溫度越來越高，仿佛在呼應他的心跳。他瞥了眼蘇曉，發現她悄悄將機械小助手調成了攻擊模式，金屬鳥的喙尖泛著寒光。
    “你們和怪物勾結，還好意思說搶怪？”蘇曉的聲音帶著冷意，“剛才那法師差點被你們害死，這就是鐵鷹公會的作風？”
    “少廢話！”綠毛不耐煩地揮了揮青銅劍，“那法師私藏公會任務物品，本來就該殺！倒是你們，一個全1廢物，一個破機械師，也配跟我們叫板？”他突然冷笑一聲，衝身後使了個眼色，“給我把那女的抓起來，我倒要看看，這‘數據流走位’的廢物會不會心疼。”
    寸頭玩家獰笑著朝蘇曉撲過去，手裏的斧頭帶著風聲劈向她的肩膀。林野眼神一厲，詭步發動，幾乎是瞬移般擋在蘇曉身前，生鏽的匕首精準點在斧頭的刃口——不是硬拚，而是借著對方的力道往旁邊一帶！
    “哐當！”
    斧頭劈在旁邊的木柱上，深深嵌了進去。寸頭玩家一時沒拔出來，林野趁機抬腿，膝蓋狠狠撞在他的下巴上。1的物理傷害雖然低微，卻讓他瞬間失去平衡，踉蹌著後退幾步，正好撞在搖搖欲墜的岩層上。
    “轟隆——！”
    幾塊碎石滾落，恰好砸在他的背上。寸頭玩家慘叫一聲，生命值掉了10點，疼得齜牙咧嘴。
    “廢物！”綠毛怒罵一聲，親自提劍衝上來。他的劍法比寸頭熟練得多，劍尖直指林野的胸口，顯然是想速戰速決。
    林野沒有硬接，身體像片葉子般往後飄，同時拽起地上的斷法杖，反手甩向綠毛的臉。綠毛下意識偏頭躲避，攻勢頓時一滯。就是這半秒的空隙，林野已經繞到他身後，手指扣住了他腰間的錢袋——那裏鼓鼓囊囊的，顯然裝著不少金幣。
    “你找死！”綠毛又驚又怒，回身一劍刺向林野的後心。這一劍又快又狠，眼看就要命中，林野卻借著詭步的零慣性突然橫向滑出半米，恰好避開劍鋒，同時將錢袋扯了下來！
    “砰！”
    青銅劍刺在岩壁上，火星四濺。綠毛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手腕一麻——蘇曉的機械鳥突然俯衝下來，用利爪抓住了他的劍鞘！
    “給我放手！”綠毛怒吼著去拽機械鳥，林野卻抓住這個機會，將懷裏的破損能量回路狠狠砸向他的手背！
    芯片接觸到綠毛皮膚的瞬間，突然爆發出刺眼的藍光。綠毛像被電擊中般慘叫一聲，青銅劍“哐當”落地，手背浮現出和芯片紋路一樣的灼傷痕跡，疼得他連連後退。
    “這是什麽鬼東西！”綠毛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那裏的皮膚正在微微抽搐，像有無數小蟲在皮下爬。
    林野也愣住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芯片爆發出的藍光裏，有一股熟悉的波動——和他神經連接異常時，血管裏流淌的淡藍色光芒一模一樣。
    “走！”蘇曉突然拽了他一把，指著通道深處，“礦坑領主的氣息越來越近了！”
    綠毛的另一個同伴還想阻攔，卻被蘇醒過來的法師用最後一點魔力纏住——一枚微弱的火球術砸在他腳邊，雖然沒造成傷害，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林野看了眼地上的青銅劍，又瞥了眼綠毛驚恐的臉，最終還是拽著蘇曉衝進了通道深處。身後傳來綠毛氣急敗壞的怒吼：“林野！蘇曉！你們給我等著！鐵鷹公會不會放過你們的！”
    跑出很遠，林野才停下腳步，靠在岩壁上喘氣。他掏出懷裏的破損能量回路，芯片已經恢複了暗銀色，隻是邊緣的裂紋裏還殘留著淡淡的藍光。
    “剛才那是……”蘇曉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這芯片能攻擊玩家？還對鐵鷹的人有特殊效果？”
    林野沒有回答，隻是將芯片貼在眉心。熟悉的麻癢感再次傳來，這一次，腦海裏的亂碼變成了清晰的畫麵——
    鏽鐵營的熔爐在燃燒，老鐵匠將一塊和這芯片相似的東西扔進火裏；綠毛手腕上的灼傷痕跡，和礦道裏734號殘骸的工牌標記重疊；還有個模糊的人影，在實驗室裏調試著什麽，電腦屏幕上跳動的代碼，和他當年寫的“不可逆漏洞”驚人地相似……
    畫麵消失時，芯片突然變得滾燙，燙得他差點扔出去。
    【檢測到“破損的能量回路”與“無種族模板”產生深度共鳴……】
    【臨時解鎖“真實視野”等級1）：可觀察目標5的隱藏信息】
    林野猛地看向蘇曉，她的頭頂除了id和等級，多了行淡灰色的小字：【神經適配率92.3，關聯現實人物：蘇曉機械工程係學生）】
    他又看向自己的屬性麵板，【精神】後麵的問號變成了一串跳動的數字：99.9。
    “這遊戲……”林野的聲音有些發顫，“根本不是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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