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在石洞中劈啪作響，火星不時濺起，映得眾人臉上忽明忽暗。老楊的酒囊遞到林野麵前時，還帶著他體溫的餘溫。林野接過來，仰頭喝了一大口，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奇異地驅散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虛空之影……”林野放下酒囊，眉頭緊鎖，“你的意思是，鐵鷹公會和深淵部族都在找星核碎片，目的是釋放虛空之影，打開界門？”
    老楊往火堆裏添了根鬆木，火星濺到他粗糙的手背上，他渾然不覺。“沒錯，”他掏出腰間的水囊，灌了一大口，抹了把嘴說：“上個月我們雲帆公會的商隊在黑風嶺被劫，從俘虜口中審出來的。那幾個鐵鷹的人，腰間都掛著深淵部族的骷髏徽章。”
    蘇曉突然想起什麽，從背包裏翻出一個小巧的金屬盒子，打開後裏麵是一張泛黃的筆記紙。“你們看，”她指著筆記上的插畫——一個冒著火焰的熔爐，旁邊寫著“記憶熔爐，以心為火，以憶為柴”。“我爺爺的筆記裏說，這熔爐不僅能淨化星核能量，還能修複受損的意識體。”她看向林野懷裏的意識容器，“也許734的意識能被修複。”
    石磊猛地站起來，石錘往地上一頓，震得洞壁掉下來幾塊碎石。“那還等什麽？現在就去鏽鐵營！”
    “別急。”老楊擺手，從懷裏掏出一塊青銅鑰匙，鑰匙柄上刻著小小的熔爐圖案，邊緣已經有些磨損。“鏽鐵營早就廢棄了，入口有結界封鎖，必須持有‘守核人信物和熔爐鑰匙才能進入。”他將鑰匙放在掌心，“這鑰匙是當年林教授親手交給雲帆初代會長的，說隻有集齊徽章與鑰匙，才能啟動熔爐。”
    林野下意識摸了摸胸口的734徽章，金屬的冰涼透過布料傳來。他想起之前在祭壇得到的信息，忽然道：“這麽說，我的徽章和這鑰匙，就是進入鏽鐵營的信物？”
    “正是。”老楊點頭，又指了指林野懷裏的意識容器：“而且，734的意識體或許能在熔爐中得到修複。”
    蘇曉眼睛一亮：“太好了！我爺爺的筆記說，記憶熔爐能將受損的意識碎片重組。”她輕輕撫摸著意識容器，裏麵734的光影比之前清晰了些。
    “不過，”老楊話鋒一轉，“鏽鐵營的入口隻在黎明開放，而且……”他看向被仙藤捆在洞壁的趙天雷，“這小子知道太多了。”
    趙天雷被捆在石筍上，仙藤深深勒進他的盔甲，綠色的汁液順著藤蔓滴下來，在地上積成小小的水窪。聽到老楊的話，他猛地掙紮起來，仙藤勒得更緊，他齜著牙道：“老楊你敢動我？鐵鷹公會不會放過你們雲帆！”
    “放過？”老楊冷笑一聲，蹲在趙天雷麵前，掏出從他身上搜出的密信，“你和深淵祭司的交易，用三百個玩家意識換虛空之影的坐標——這封信，足以讓你在鐵鷹公會萬劫不複。”
    趙天雷的臉瞬間慘白，掙紮得更厲害了，仙藤上的白花刺進他的皮膚，滲出細小的血珠。“你敢？！”
    “嗬，”老楊站起身，突然一腳踩在趙天雷的胸口，“當年林教授創建雲帆公會，就是為了守護星核。你以為我們會長為什麽一直按兵不動？就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徹底解決虛空之影威脅的機會。”
    林野看著掙紮的趙天雷，突然道：“老楊，放了他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趙天雷自己。林野繼續道：“他知道的信息，我們基本都掌握了。放他回去，讓他帶話給鐵鷹公會——就說雲帆公會會守護星核，阻止虛空之影。”
    趙天雷愣住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老楊想反駁，但看著林野堅定的眼神，終究隻是歎了口氣，揮揮手示意手下解開趙天雷的仙藤。
    “你……”趙天雷站起身，踉蹌了一下，惡狠狠地瞪著林野：“你會後悔的！”
    林野迎上他的目光：“我相信鐵鷹公會裏還有清醒的人。”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是徹底的壞人，否則不會把密信帶在身上。”
    趙天雷盯著林野看了很久，突然冷笑一聲，轉身踉蹌地消失在洞口的霧氣裏。
    “你就不怕他回去通風報信？”老楊不解地問。
    林野望著洞口，“如果他還有一絲良知，會把消息帶回去，讓更多鐵鷹成員知道真相。如果他執迷不悟，我們早做準備便是。”他頓了頓，看向蘇曉：“曉曉，你的筆記裏有沒有提到，啟動熔爐還需要什麽？”
    蘇曉快速翻著筆記，“需要‘憶火’，就是承載著重要記憶的物品。”她看向林野懷裏的意識容器：“734的意識體應該可以作為憶火的引信。”
    老楊站起身，將青銅鑰匙遞給林野：“拿著，這是開啟鏽鐵營的鑰匙，也是啟動熔爐的關鍵。”他看著林野，眼神鄭重：“林教授當年說，星核的最終歸宿，就是在記憶熔爐裏化為純粹的意識流，既能拯救被困的意識，也能徹底消除虛空之影的威脅。”
    林野接過鑰匙，它的重量很輕，卻仿佛承載著千鈞重擔。他看向洞口，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準備一下，黎明時分，我們出發去鏽鐵營。”林野的聲音平靜卻堅定，“為了734，為了所有被困的意識，也為了阻止虛空之影。”
    蘇曉握緊林野的手，她的指尖有些涼，林野下意識地將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老楊看著他們，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角落裏，趙天雷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黎明的第一縷光穿過洞口，照亮了鏽鐵營的方向。林野握緊手中的徽章與鑰匙，率先向洞口走去，蘇曉和老楊跟在身後，一行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晨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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