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的斷壁上，星核碎片的光芒像將熄的燭火，在風裏明明滅滅。林野將最後一塊意識容器的碎片按進石碑凹槽時，指尖傳來一陣刺痛——那碎片與石碑共振，發出蜂鳴般的低響，仿佛在催促著什麽。
    “唳——”
    尖銳的鳥鳴刺破雲層，林野抬頭，看見黑壓壓的鳥群掠過太陽，翅膀上的鐵鷹徽章反射出刺眼的光，三十多隻飛行坐騎展開的翅膀幾乎遮住了半個天空。最前麵那隻雕鷹背上，趙天雷穿著鑲金邊的鎧甲，手裏的破甲弩正對著石碑，弩箭上的倒刺閃著幽藍的光。
    “琉璃，左翼！”林野拽著蘇曉往斷壁後縮，眼角瞥見琉璃的銀甲在陽光下劃出冷弧——她的長劍突然脫手，化作三道劍光，精準地射向三隻俯衝的雕鷹，坐騎受驚盤旋起來，擋住了後續的箭雨。
    “謝了！”林野衝琉璃點頭，餘光卻瞥見石磊正把什麽東西往脖子上纏。那是塊暗褐色的金屬片，邊緣磨得發亮，星鐵的紋路在碎片光芒的映照下格外清晰，像縮小版的界門圖騰。
    “這是星鐵鑰匙。”石磊的巨盾往斷壁上一磕，震落的碎石砸在鐵鷹玩家的頭盔上，“我爹是第一批測試員，說這玩意兒能開新手村的界門，藏了三年，本想等出去那天給你們個大驚喜……”他突然咧嘴笑，盾麵擋住一支射向林野的破甲弩，箭尖在盾上迸出火星，“現在看來，得提前交差了。”
    蘇曉的掃描儀貼在石碑上，屏幕上的能量條瘋狂跳動：【星核碎片共鳴度89，還差最後11！】她咬著牙調出背後的能量匣，三根能量管同時插進石碑側麵的接口，“再給我兩分鍾！碎片能量就能穩定！”
    “兩分鍾？老子給你爭取五分鍾！”石磊突然舉起巨盾衝向祭壇邊緣，盾麵迎著箭雨猛地一旋，“鐵鷹的雜碎們！來啊！看看是你們的箭快，還是老子的盾硬！”
    一隻雕鷹俯衝下來，騎手舉著長矛刺向石磊後背，卻被他反手一錘砸中坐騎的爪子——雕鷹痛得尖叫著拔高，騎手差點摔下去。石磊趁機拽住另一隻雕鷹的腳爪，硬生生把騎手拖了下來，巨盾壓住對方胸膛時，他還不忘回頭喊：“林野！界門在瀑布底下的暗河！鑰匙插進河底的石槽就行！”
    “收到！”林野的“詭步”突然發動，身體化作半透明的影子，穿過射來的弩箭時，神經傳來針紮似的痛，但他顧不上了——蘇曉的能量匣發出“滋滋”的電流聲，最後一根能量管正在發燙，“還差多少？”
    “5！”蘇曉的頭發被汗水粘在額角，“趙天雷在幹擾能量場！他手裏的弩箭有反製裝置！”
    趙天雷的狂笑從雕鷹背上滾下來：“林野！放棄吧！你們的星核碎片快滅了！”他舉起特製的破甲弩，箭尖對準蘇曉，“先殺了你的小助手，看你還怎麽裝！”
    “敢動她試試！”琉璃的長劍突然從斜刺裏殺出，劍脊拍在弩箭上，將其打偏的瞬間，她衝林野喊，“我纏住他！你們快走！”
    劍光與弩箭在半空撞出金紅色的火花，琉璃的銀甲被弩箭擦過，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但她腳步沒停，長劍挽出密不透風的劍花，硬生生逼得趙天雷後退了三丈。
    “蘇曉！”林野的聲音帶著神經刺痛的顫音，“好了嗎？”
    “成了！”蘇曉拔下能量管，星核碎片的光芒驟然暴漲，將整個祭壇照得如同白晝。石磊見狀猛地撞向雕鷹群，巨盾橫掃，逼得坐騎們紛紛後退，“走啊！老子殿後！”他的盾麵已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後背插著三支弩箭，卻像感覺不到痛似的，“記住！暗河的石槽有個‘磊’字！是老子刻的！”
    林野抓起星鐵鑰匙，拽著蘇曉往祭壇後方衝。經過琉璃身邊時，她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塞過來個小巧的瓷瓶：“神經修複劑！穿透用多了會燒壞意識的！”
    “你怎麽辦？”
    “我？”琉璃的長劍刺穿一隻雕鷹的翅膀，銀甲上的血跡在陽光下像朵綻開的花，“我師父說，劍客的劍隻要還能揮，就不算輸。”
    跑過祭壇拐角時，林野回頭望了一眼——石磊正用身體擋住石碑，巨盾徹底碎裂的瞬間，他將石錘狠狠擲向最近的雕鷹，錘柄上“磊”字的刻痕在光裏閃了一下，像顆突然熄滅的星。
    風裏突然傳來趙天雷的怒吼，夾雜著琉璃的劍鳴和石磊最後的咆哮。林野攥緊手裏的星鐵鑰匙，鑰匙邊緣的紋路硌著掌心，像在提醒他——這不是結束，是帶著犧牲者的重量，必須走下去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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