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鷹玩家的皮靴踏在吊橋木板上，發出“咚咚”的悶響，像擂鼓般敲在每個人心上。趙天雷站在橋對岸，改良版破甲弩的箭槽裏卡著三支淬了藍光的弩箭，箭尖映著石碑上星核碎片的微光，泛著淬毒般的冷意。
    “十——”他拖長了調子數數，弩機“哢噠”上弦，“九——”
    石磊的巨盾斜支在斷壁上，盾麵的裂痕像蛛網般蔓延，剛才為了擋下三輪箭雨，邊緣已經崩開了豁口。他往手心啐了口帶血的唾沫，石錘在手裏轉了個圈，錘柄上“磊”字的刻痕被血浸得發紅：“姓趙的，你娘沒教過你，搶東西得看對手是誰？”
    “八——”趙天雷冷笑，視線掃過縮在石碑後的蘇曉，“小丫頭片子手裏的碎片，給我交出來就饒你們不死。”
    林野突然拽了把蘇曉的胳膊，指尖冰涼：“帶碎片走，後山界門，用石磊的鑰匙。”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皮膚下的血管泛著淡藍色的光——“數據穿透”的副作用讓他牙關發緊，每動一下都像有針在紮神經。
    “林野哥！”蘇曉的掃描儀“嘀嘀”狂響，【林野神經負荷92！】她攥著碎片的手指發白，“要走一起走！”
    “七——”
    石磊突然一錘砸在吊橋鎖鏈上，火星濺到趙天雷腳邊：“別他媽數了！要打就來！”他故意把後背亮給鐵鷹玩家，弩箭“咻”地射進肩胛骨，他悶哼一聲，反手一錘砸向射箭的玩家，“蘇曉！再不走老子砸暈你！”
    蘇曉咬著牙往後退，淚水糊了滿臉。她看見石磊的石錘每次揮起，都有血珠從盾後的傷口濺出來，滴在橋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六——”
    林野的身影徹底化作半透明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滑到趙天雷身後。他能看見對方弩箭裏的能量芯——那是克製星核碎片的反製裝置。指尖凝聚起最後一點能量，他猛地穿過趙天雷的肩膀，將能量拍進對方的弩機齒輪裏。
    “呃！”趙天雷的弩箭突然卡殼，他怒吼著回頭，卻隻看見林野半透明的臉在空氣中晃了一下，“你這是什麽鬼能力！”
    “五——”他胡亂扯著弩機，卻聽見身後傳來石磊的咆哮。
    石磊已經拆了半座吊橋，木板“嘩啦啦”往下掉，鐵鷹玩家站不穩，接二連三地摔進橋下的濃霧裏。他的巨盾早就碎成了渣，現在用石錘當盾，硬生生扛著箭雨：“林野！給老子快點！橋快塌了！”
    “四——”
    林野的視線開始模糊，神經痛像潮水般湧來。他咬著牙再次穿透趙天雷的身體，這次瞄準了對方的膝蓋——能量爆發的瞬間，趙天雷踉蹌著跪倒在吊橋上，弩箭徹底報廢。
    “蘇曉！到界門了嗎？”林野吼道，聲音劈了叉。
    “到了！鑰匙插進去了！”蘇曉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們快過來！”
    “三——”趙天雷拖著傷腿爬起來，從腰間摸出顆黑色炸彈，“同歸於盡吧！”
    石磊突然撲過去，用身體壓住炸彈，同時將石錘狠狠擲向林野：“接住！帶碎片出去！”
    石錘在空中劃過道弧線，錘柄上的“磊”字閃著光。林野下意識接住，隻覺得錘身滾燙——那是石磊的體溫和血。
    “二——”
    “走！”石磊的吼聲震得吊橋都在晃，他死死抱著炸彈，衝林野的方向咧開嘴笑，露出帶血的牙，“老子早就想試試……炸掉這破橋了……”
    林野最後看了眼那個背影——石磊的後背插著七支弩箭，像個刺蝟，卻硬是用身體擋住了整個吊橋的入口。他拽著幾乎要凝固的影子，轉身衝向界門的方向。
    “一——”
    爆炸聲震耳欲聾，吊橋在火光中斷裂，碎片混著慘叫聲墜入深淵。林野衝進界門的瞬間，聽見石磊最後的喊聲，輕得像歎息：“別學我硬扛啊……”
    界門在身後關閉，蘇曉癱坐在地上哭，手裏的星核碎片亮得刺眼。林野握著那柄石錘，指腹一遍遍摩挲著“磊”字，突然發現刻痕裏還藏著個小小的笑臉——那是石磊剛刻完名字時，偷偷補上去的。
    風從界門外吹進來，帶著硝煙味，像誰在耳邊輕輕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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