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割器的藍光在艙門上燒出圈焦痕，隨著“哐當”一聲巨響，聯邦第七實驗室的艙門像塊生鏽的鐵皮般墜向小行星帶。林野的改造靴剛踏上艙內的金屬地板，星核碎片就在口袋裏瘋狂震顫，像揣了隻受驚的鳥。
    “不對勁。”老k的拐杖抵在地麵，金屬頭與地板碰撞的瞬間，走廊兩側的應急燈突然亮起，幽綠的光線下，無數半透明的影子從牆壁裏滲出來——它們穿著破爛的實驗服，有的缺了條胳膊，有的下半身完全透明，像團流動的霧，卻都朝著同一個方向飄去：實驗室中央的星核殘骸。
    “這些是……被抹除的實驗體意識。”老灰的聲音發緊，他拽住林野的胳膊往後拖，“星核的‘錨定’失效了，它們的意識在潰散，靠近就會被卷進意識亂流！”
    話音未落，個影子突然轉向林野，幽綠的光勾勒出他胸口的彈孔——那是件殘響公會的舊製服，袖口還繡著褪色的“001”編號，是十年前帶隊突圍時犧牲的老會長。林野認得他，公會大廳的照片牆上，老會長總是站在最中間，笑得露出顆虎牙。
    “小野？”影子的聲音像隔著層水，“你長大了啊……比我當年還壯實。”他的手穿過林野的肩膀，卻在碰到星核碎片的瞬間凝出實體，將塊芯片塞進林野掌心，“規則是強者定的，但我們可以當造規則的人……星核裏有真相，去控製室，灰鴉在等你。”
    影子的輪廓開始淡化，林野攥著芯片追上去，卻隻抓住片冰涼的空氣。老k的拐杖突然橫在他麵前：“別追！他的意識快散了！”
    林野低頭看向掌心的芯片，邊緣還沾著點虛擬的血跡。插入光腦的瞬間，全息屏上跳出的名單讓他渾身發冷——深淵部族的基因強化劑配方裏，“基因來源”一欄赫然寫著殘響成員的編號，從十年前犧牲的老會長，到去年失蹤的三個年輕成員，密密麻麻占滿了三頁紙。
    “他們不僅要我們的命，還要我們的基因當燃料！”小艾的狙擊槍哢哢上膛，機械義肢的關節因為憤怒而卡殼，“這群雜碎！我現在就去炸了星核！”
    “等等。”林野按住她的槍管，目光落在實驗室中央的星核殘骸上。那是塊直徑約五米的不規則晶體，表麵布滿裂紋，卻在幽綠的光線下泛著和他能量核心相同的紋路——螺旋狀的能量流，在頂端匯成個小小的星芒圖案，和他後頸的縫合者印記一模一樣。
    “你的能量核心……”老灰突然失聲，“和星核的紋路是鏡像的！”
    林野的指尖泛起重組能量，星核殘骸上的紋路竟跟著亮起，像條被喚醒的蛇。他往前走了兩步，影子們紛紛避開，仿佛在為他讓路。老k的拐杖敲了敲地麵：“灰鴉的筆記裏寫過，‘縫合者是星核的鑰匙’，看來是真的。”
    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金屬摩擦聲，阿譯舉著探測儀跑過來，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滾圓：“控製室的門被鎖死了，需要雙重驗證——老會長的基因密碼，還有……灰鴉的意識波動。”
    林野掏出星核碎片，碎片的光芒突然與星核殘骸共鳴，走廊裏的影子們開始齊聲低語，像首破碎的歌。老會長的影子重新凝聚在控製室門前，對林野比了個“推”的手勢。
    “準備好了？”老k將拐杖的能量管拔出來，塞進林野手裏，“這是灰鴉留的星核能量，能幫你突破意識屏障。”
    林野點頭，將能量管按在星核殘骸上。當能量流順著紋路爬向頂端時，他突然明白了老會長的話——所謂“造規則”，不是打破星核，是讓被錨定的意識重獲自由。
    控製室的門在共鳴中緩緩打開，裏麵的全息屏上，灰鴉的影像正等著他們，背景裏的星核還完整無損，上麵刻著行新的字：“歡迎回家，縫合者。”
    影子們的低語變成歡呼，幽綠的光漸漸轉暖，像磷火終於找到了可以棲息的篝火。林野握緊芯片，跟著老k走進控製室——他知道，真正的真相，就藏在星核跳動的光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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