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旗艦的爆炸火光染紅了半個小行星帶，碎片像燃燒的流星砸向虛空。林野的銀色機甲就站在星核殘骸頂端，油汙順著機甲縫隙往下滴，手裏那支閃著綠光的基因藥劑被全息鏡頭放大，映在全星界的屏幕上——藥劑標簽上“聯邦特供”的字樣刺得人眼睛疼。
    “看到了嗎？”林野的聲音透過機甲擴音器震得人耳膜發顫，他抬手將藥劑扔向仲裁庭的旗艦，“這就是你們維護的‘規則’？用活人意識喂星核，拿我們的基因做實驗，還敢說什麽‘為了星界穩定’？”
    老灰突然擠到鏡頭前，手裏的報告被風掀起頁角，露出裏麵密密麻麻的簽名——從十年前失蹤的縫合者，到上周剛被帶走的新人，每個名字旁邊都畫著個小小的星標。“我哥灰鴉，編號734，三年前被他們說是‘能量失控’，實際是被灌了這破藥劑，成了星核的‘養料’！”他把報告拍在仲裁庭成員麵前，指腹按在灰鴉的名字上，“你們敢說這不是聯邦和深淵的交易？用我們的命換星核能量，好讓你們坐穩那把椅子！”
    “胡說！”仲裁庭首席拍著桌子站起來，全息屏上他的臉因憤怒而扭曲，“這些都是殘響公會的汙蔑！他們私闖實驗室，破壞星核穩定，本就該被……”
    “該被像處理垃圾一樣抹除？”小艾突然從人群裏擠出來，手裏舉著塊碎屏光腦，“那這個呢？”光腦裏循環播放著段錄音，聯邦議員的聲音清晰可辨：“……把殘響的人分批送過去，深淵那邊要多少給多少，隻要星核能量能撐到下次議會選舉……”
    錄音剛放完，星界投票係統突然彈出提示：全星界公會聯合提案——重審近十年“實驗體失蹤案”，支持率83。
    仲裁庭的艦隊突然騷動起來，幾艘護衛艦的艦長在公共頻道喊話：“我們拒絕向殘響開火！要求公開實驗記錄！”原來那些艦船上，早有被殘響救下的實驗體後代，此刻紛紛調轉炮口對準了旗艦。
    林野看著仲裁庭首席鐵青的臉，突然笑了：“規則的裂縫，從來不是我們砸出來的。”他指向星核殘骸上漸漸清晰的意識影子——灰鴉站在最前麵，正對著老灰揮手，“是你們自己用謊言和鮮血泡軟了地基，現在塌了，怪誰？”
    老k拄著拐杖走到鏡頭邊，慢悠悠地說：“我這把老骨頭還記得，當年製定規則時，第一條寫的是‘護佑每個意識的自由’。”他用拐杖指著首席，“現在倒好，成了‘方便你們害人’的遮羞布。今天我們站在這兒，不是要毀了規則，是想把它扶起來，讓它重新站直了。”
    全息屏上的投票數字還在上漲，仲裁庭首席的手指在控製台上抖了半天，終於咬著牙宣布：“暫停清算程序……成立特別調查小組，由殘響公會派代表加入。”
    林野摘下機甲頭盔，汗水順著下巴滴在星核殘骸上。老灰正抱著灰鴉的意識影子哭，小艾在給聯合公會發消息確認調查組成員名單，老k的拐杖敲出輕快的節奏。他低頭看著掌心那道縫合者印記，突然明白——所謂規則，本就該長在活人心裏，長在那些願意為真相站出來的人手裏。
    星核殘骸突然輕輕震動，那些意識影子漸漸凝成實體，灰鴉走過來拍了拍老灰的肩膀，轉身對林野笑：“接下來，該我們給規則縫補裂縫了，對吧？”
    林野點頭，抬頭看向仲裁庭的旗艦，眼裏的光比爆炸的火光更亮。裂縫已經裂開，剩下的，就是把那些碎掉的、歪掉的，一點點拚回原樣——用真相當線，用勇氣當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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