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實驗室的殘骸在星塵裏泛著冷光，卻被來來往往的人影焐出了點人氣。年輕的縫合者們扛著深淵機甲的殘骸往熔煉爐跑，金屬碰撞聲震得空氣發顫，其中個紮雙馬尾的姑娘突然喊：“林哥，這隻機械臂的接口不對！”
    林野正蹲在能量爐前調試星核碎片，聞言抬頭，手裏還捏著半截絕緣膠帶。“用3號轉接器，上次教過的。”他揚了揚下巴，目光掃過姑娘手裏的零件——那是從深淵旗艦殘骸上拆下來的，此刻正被打磨出嶄新的金屬光澤。
    “知道啦！”姑娘吐了吐舌頭，轉身衝同伴喊，“快拿3號轉接器！林哥說的準沒錯！”
    小艾的焊接槍正噴著藍火，給林野的機甲焊新的能量翼。金屬熔化的滋滋聲裏，她突然把焊槍往支架上一擱：“真不去啊？仲裁庭的通訊器都快響炸了，說你不去他們的特別調查小組就開不了工。”
    林野把星核碎片穩穩嵌進能量爐凹槽，爐身立刻亮起柔和的白光，基地的燈瞬間亮了大半。“讓他們等著。”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規則不是靠幾個‘顧問’坐在辦公室裏寫出來的。”眼角餘光瞥見老k和老灰又在控製台前爭得麵紅耳赤，忍不住笑了。
    “你看你看，這引擎參數明顯不對！”老灰把數據板懟到老k麵前，唾沫星子濺了屏幕一臉，“用深淵的核心就是餿主意，哪天它反水了把基地炸了都不知道！”
    老k拄著新做的合金拐杖，拐杖頭在地麵敲得咚咚響：“你懂個屁！這核心我讓小艾改了三次程序，早就認主了！再說了，不用白不用，放著也是生鏽！”
    “我看你是老糊塗了！”老灰氣得薅了把頭發，卻在看到數據板上彈出的兼容提示時愣住，隨即撓了撓頭，“……哎？還真能匹配？”
    老k得意地哼了聲，搶過數據板往林野那邊晃：“小子，看看你灰叔這眼光！這防禦係統一裝上，下次再有人來炸基地，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
    林野剛要說話，基地入口突然傳來一陣歡呼。幾個穿著不同公會徽章的人扛著零件走進來，為首的高個子笑著揮手：“林野！我們帶了新零件！這是‘破風’公會捐的引擎，那是‘星火’的能量罩，都給你們送來了！”
    “還有我們的！”又一群人擠進來，手裏捧著各式各樣的配件，“聽說你們在重建，全星界的小公會都在湊東西呢！”
    小艾舉著焊槍湊過來，肩膀撞了撞林野：“你看，我就說吧，大家都等著呢。”她指了指窗外，新的星艦骨架已經搭起，船身密密麻麻貼滿了各公會的徽章，像件綴滿勳章的戰袍。
    林野走到舷窗前，看著那些忙碌的身影——老灰在教影子們認控製台按鈕，影子們的輪廓在光線下漸漸清晰；老k正指揮人吊裝引擎，拐杖舞得像指揮棒；年輕人們把各公會的徽章擦得鋥亮，一個個往星艦上貼……
    “新的規則，”他輕聲說，像是在對自己，又像是對所有人，“就該長在這些零件裏，長在大家一起擰的每顆螺絲裏。”
    小艾把焊好的能量翼舉起來，陽光透過金屬翼麵，在林野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那仲裁庭那邊……”
    “讓他們來參觀。”林野接過能量翼，往機甲上安，“讓他們看看，沒有高高在上的‘顧問’，我們照樣能把鏽鐵，變成新的鋒芒。”
    能量翼對接的瞬間，機甲發出一聲輕鳴，在基地的白光裏泛著新的光澤。窗外，星艦的第一盞燈亮了，照得整片殘骸區像片星海——那些曾經生鏽的、破碎的，此刻都在重新生長，帶著無數人的溫度，朝著星係深處，緩緩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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