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洞深處潮濕悶熱，空氣中彌漫著能量廢料特有的酸腐味，混雜著藤蔓汁液的清香。林野蹲在廢料堆前，防毒麵具的濾片上已蒙了層灰綠色，手裏的金屬桶裏正咕嘟咕嘟冒著泡——那是鐵鷹公會遺留的劣質能源液，被他兌了三倍的礦脈地下水，泛著詭異的幽藍。
    “再加半塊星髓試試？”身後傳來“石爪”首領阿山的聲音，他赤著胳膊，古銅色的皮膚上沾著藤蔓汁液，手裏托著塊鴿子蛋大的星髓，晶體裏流轉著細碎的光。
    林野回頭，隔著麵具衝他點頭，看著星髓被扔進桶裏。“滋啦”一聲，幽藍的液體瞬間翻湧成沸騰的金紅色，泡沫順著桶沿溢出來，在地上燒出一個個小坑。“夠了，”他摘下防毒麵具，鼻尖還沾著點灰，“再濃就控製不住引爆範圍了。”
    “石爪”的少年們正圍著廢料堆忙碌，用堅韌的藤蔓將裹著廢料的麻布捆成圓球狀，藤蔓遇著那些酸腐的廢料，非但沒枯萎，反而越發油亮，尖端隱隱泛著紅光。“阿山哥說，這樣捆著炸得更勻！”一個梳著小辮的少年舉著半成品炸彈喊，藤蔓在他手裏靈活地打了個結，“林野哥你看，這結是‘鐵骨’會長教的，說能纏住機甲腿！”
    林野剛點頭，就聽見老k的大嗓門從洞口傳來：“聲波發生器改好了！快來試試！”
    老k扛著他那台鏽跡斑斑的儀器站在坡上，儀器的喇叭用鐵絲纏著塊星核碎片，一看就知道是臨時改裝的。他見林野望過來，得意地拍了拍儀器：“剛測過，這頻率隻對星髓敏感，引信一炸，方圓十米的廢料彈都能連鎖反應，還不傷及咱們的藤蔓網！”
    “讓開讓開！”毛豆抱著個畫滿星核標誌的廢料彈衝過來，彈身的紅漆還沒幹，蹭了他一胳膊，“我這個加了‘螢火’丫頭們縫的能量布，老k說炸的時候會噴火花，好看！”
    小艾跟在後麵，手裏捧著個籃子，裏麵是剛縫好的能量布袋，袋口繡著歪歪扭扭的“爆”字。“‘破風’公會送的彈殼真好用，”她拿起一個布袋往廢料彈上套，“這樣扔出去就像拋繡球，等聯邦的人撿起來……”
    “砰！”話沒說完，老k不知按了哪個按鈕，坡下一個廢料彈突然炸開，紅綠色的火花噴了半米高，衝擊波裹著藤蔓碎片飛出去，正好纏上旁邊一塊星塵合金板——那板子瞬間被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我就說能行！”老k拍著儀器笑，“看這腐蝕力，聯邦的護盾撐不過三輪！”
    “鐵骨”會長的獨臂機械爪拎著個更大的廢料彈走過來，彈身上纏著粗壯的藤蔓：“給先頭部隊準備的‘見麵禮’，讓他們嚐嚐被自己看不起的廢料糊臉的滋味。”他把炸彈往林野麵前一放，“你再看看引信，是不是得調快點？”
    林野俯身檢查，指尖劃過彈身的藤蔓，那些吸飽了廢料的藤蔓正微微蠕動，像活著的蛇。“不用，”他直起身，眼裏閃著光，“等他們以為是普通垃圾，伸手去碰的時候再炸，才有意思。”
    洞外傳來“石爪”少年們的歡呼，他們正把纏滿藤蔓的廢料彈往礦脈入口搬運，笑聲混著藤蔓的沙沙聲，在酸腐的空氣裏撞出格外鮮活的響。林野望著那些忙碌的身影，忽然覺得這刺鼻的廢料味裏，竟也藏著點讓人踏實的氣息——就像一群人湊在一起，把別人眼裏的垃圾，一點點改造成守護自己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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