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板剛立穩，陽光就順著礦脈的縫隙斜照下來，在鏽鐵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鐵骨”會長刻完最後一筆，直起身時臂彎裏的廢鋼屑簌簌落下，他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聲音洪亮：“都看清楚了？以後就按這個來！”
    “破風”公會的瘦猴舉著塊剛打磨好的能量晶湊過來，晶麵映出他擠眉弄眼的樣子：“‘改造考核’具體考啥？我用廢齒輪做個哨子算不？”
    林野正蹲在地上調整規則板的角度，聞言抬頭笑了：“算！隻要能用就行。上次‘石爪’部族用舊彈簧做的捕獸夾，還幫咱們逮了偷礦的野貓呢。”
    “石爪”的小丫頭立刻從背包裏掏出個東西舉高——是用廢電線纏的小兔子，耳朵還能活動。“像我這個，算通過不？”她眼裏閃著光，辮子上還別著用碎鏡片串的發卡，那是上次創意大賽的獎品。
    “當然算！”毛豆搶著回答，手裏把玩著用廢軸承改的陀螺，“我這陀螺轉得比商店買的還久，上次贏了‘鐵骨’公會的大塊頭呢！”
    “鐵骨”會長聞言哼了聲，卻從背後摸出個東西丟給毛豆：“接著！”那是用廢鋼板敲的五角星，邊角被磨得光滑，“下次大賽用這個改個玩意兒，輸了別賴賬。”
    毛豆接住五角星，掂量著說：“改成流星錘咋樣？砸你那破盾牌肯定響！”
    “你小子找打！”“鐵骨”會長作勢要揍他，卻被“螢火”公會的阿月攔住，她手裏捧著堆彩色碎布：“別鬧了，快來幫我把這些縫在規則板上，好看點。”那些碎布是用廢棄的信號旗拆的，被她拚成了朵太陽花，正往鏽鐵板上縫。
    聯邦觀察員看得直咂嘴：“就靠這些？”他指著不遠處，“‘黑岩’公會的人在偷偷多采礦呢，你們不管？”
    林野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黑岩”的幾個壯漢正鬼鬼祟祟往礦車裏裝超額的礦石。他沒動，隻是揚聲喊：“‘石爪’的小爺們，上次你們說缺個礦石篩選機，‘黑岩’公會的廢鐵夠不夠？”
    “石爪”的少年們立刻會意，扛著工具跑過去：“黑岩哥，借點廢料唄？我們用新做的篩子跟你們換，能把礦石裏的雜質篩得幹幹淨淨！”
    “黑岩”的領頭人臉一紅，指揮手下把超額的礦石卸下來：“換！當然換！剛才是沒看清楚規則，這就卸下來送處理廠去。”他撓了撓頭，“對了，你們那篩子真有那麽好用？給我們也做一個唄，下次大賽我們用廢銅給你們鑄個獎杯！”
    觀察員看得目瞪口呆，林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他指著互相幫忙搬礦石的“黑岩”成員和“石爪”少年，“規則寫在板上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大家都想把日子過好，這規則就管用。”
    正說著，毛豆舉著他的五角星跑過來，後麵跟著追打的“鐵骨”會長，兩人手裏還各拿著個用廢料做的小玩意兒——毛豆的五角星被改成了帶響鈴的鑰匙扣，“鐵骨”的盾牌上則多了朵阿月縫的布花。
    規則板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光，上麵的刻痕裏填著“螢火”公會染的顏料，紅的、藍的、黃的，像撒了把星星。遠處，處理廠的煙囪又噴出了彩色的煙，這次拚出的是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我們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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