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管的檢修口被林野輕輕撬開，帶著鐵鏽的冷風灌了進來。他用手機屏幕的光掃過管道內壁，在一處凹陷裏發現了那個指甲蓋大小的竊聽器。金屬外殼上的鷹徽在暗光裏泛著冷光，用指尖蹭一下，指腹便沾了層淡藍色的粉末——是星界能量塵，隻有長期浸泡在星界能量場裏的器械才會沾染上，顯然這東西藏在這裏不止一天了。
    “動作夠快的。”蘇曉湊過來，手裏的消磁器發出輕微的嗡鳴，“這型號是鐵鷹特製的‘鷹眼’，能同時接收聲波和能量波動。也就是說，不僅我們說的話，連星核碎片的共振頻率都能被他們監測到。”她按下消磁器的開關，竊聽器表麵瞬間冒出細密的火花，鷹徽慢慢褪去顏色，“幸好發現得早，不然我們的計劃全暴露了。”
    林野把報廢的竊聽器捏在手裏，金屬殼被他捏得變形。“趙天雷倒是比想象中更謹慎。”他看向窗外，據點的防禦盾在夜色裏泛著淡淡的光，像層薄冰，“他故意放出零號實驗室的消息，就是等著我們上鉤，還提前在這兒安了眼線，好掌握我們的動向。”
    蘇曉突然想起什麽，快步走到控製台前調出監控記錄，快進著查看近一周的畫麵。“你看，”她指著畫麵裏一個穿著維修服的陌生男人，“三天前他來修過通風管，當時說例行檢修，現在看來，就是那時候放進去的。”男人的臉在監控裏有些模糊，但袖口露出的半截紋身隱約可見——是鐵鷹成員特有的鷹嘴圖案。
    “正好。”林野突然笑了笑，把星核碎片從懷裏掏出來，在掌心一分為二。碎片分離的瞬間，發出細微的嗡鳴，“既然他們想知道我們的計劃，不如就給他們一個‘真計劃’。”他把其中一半碎片遞給阿九，“你們帶主力車隊，按原路線去零號實驗室的東入口，那裏的防禦最弱，鐵鷹的主力肯定在那兒等著。”
    阿九掂了掂手裏的碎片，又看了看林野手裏的另一半，突然明白了什麽，“你是想……聲東擊西？”
    “差不多。”林野把碎片藏進懷表後蓋，合上時，表蓋的金屬涼意透過襯衫貼在胸口，“東入口是明線，你們隻管往前衝，動靜越大越好。等鐵鷹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我和蘇曉從西入口的廢棄管道進去，那裏是老k當年留下的密道，除了我們，沒人知道。”
    蘇曉從背包裏翻出兩張芯片卡，一張遞給阿九，“這是東入口的能量盾破解程序，能撐十分鍾。”她又拿出一張地圖，在上麵圈出一條細線，“西入口的管道年久失修，裏麵有三處能量斷層，我帶了修複液，碰到就噴一下，能臨時恢複通路。”
    阿九接過芯片卡，往口袋裏一塞，又拍了拍林野的肩膀，“小心點，西入口那邊據說有星界生物盤踞，上次有個小隊進去就沒出來。”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們會盡量拖延時間，給你們爭取機會。”
    出發前，據點的防禦盾突然出現一陣劇烈的波動，能量指數斷崖式下跌——這是林野故意操作的結果。監控屏幕上，鐵鷹的偵查機果然在三分鍾後出現在視野裏，鏡頭牢牢鎖定了準備出發的車隊。
    “他們上鉤了。”蘇曉係緊背包帶，手裏的修複液瓶身冰涼，“阿九，掩護就拜托你們了。”
    阿九跳上領頭的越野車，探出頭來揮了揮手，“放心！等你們的好消息！”車隊引擎轟鳴著衝出據點，防禦盾在他們身後緩緩閉合，故意留下的破綻閃了閃，徹底消失——仿佛剛才的能量波動隻是個意外。
    林野和蘇曉則從後門的隱蔽通道離開，坐上了一輛不起眼的貨運車。車窗外，阿九的車隊已經消失在夜色裏，遠處傳來能量炮的轟鳴聲。蘇曉看著手裏的另一半星核碎片，碎片微微發燙，“他們開始交火了。”
    林野握緊方向盤，貨車匯入夜色中的車流。後視鏡裏，據點的燈光越來越遠，而前方的夜空，不知何時染上了星界的藍紫色。他摸了摸胸口的懷表，裏麵的碎片安靜地躺著，像顆等待引爆的種子。
    “鐵鷹想要眼線？”林野低聲道，嘴角勾起一抹冷峭，“那我們就給他們演場好戲。”
    蘇曉看著他的側臉，突然覺得，那些藏在暗處的眼線，此刻怕是正把錯誤的情報往回傳。而這場由竊聽器引發的較量，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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