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殘骸的走廊裏彌漫著鐵鏽味，應急燈忽明忽暗，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林野的指尖撫過艙壁上斑駁的刻痕，那裏嵌著一本金屬封皮的日誌，封麵燙金的“星艦運維記錄”早已氧化發黑。
    “這日誌怎麽嵌得這麽深？”阿九舉著探照燈湊近，光束裏浮動著無數塵埃，“像長在牆裏似的。”
    林野沒說話，抽出腰間的戰術刀沿著邊緣撬動，金屬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突然“哢噠”一聲，日誌脫落，掉在掌心時竟泛著冰涼的微光。他翻開第一頁，字跡扭曲如蟲蛀，卻依稀能辨認——
    “《星界裂痕》協議第7條：意識囚籠啟動後，需定期注入‘玩家情緒’作為能量源，優先篩選‘執念型人格’。”
    “什麽意思？”蘇曉的黑客設備突然發出高頻蜂鳴，她飛快地敲擊鍵盤，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代碼，“我破解了星艦主數據庫……林野，你看這個！”
    屏幕上，“監獄架構圖”四個字赫然在目，標注著“玩家意識層”“舊文明封印層”“能量轉換核心”。蘇曉的聲音發顫：“這不是遊戲地圖，是監獄剖麵圖！我們待的‘星艦殘骸’，其實是關押舊文明意識的囚籠中樞！”
    鐵山剛砍翻一隻撲來的機械守衛，戰斧拄在地上喘著粗氣：“少胡說，遊戲公司搞這麽大陣仗？”他話音未落，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一個披著頭巾的虛影從牆裏滲出來，虛影胸口的烙印與林野吊墜上的符號一模一樣。
    “那是……舊文明餘孽？”阿九舉槍瞄準，卻被林野按住。
    “別開槍！”林野翻開日誌最後一頁，泛黃的紙頁上貼著張照片——一群穿白大褂的人圍著玻璃艙，艙裏漂浮的意識體正是剛才那虛影。照片下寫著：“第37號囚籠能量不足，需補充‘強烈情緒’，建議投放‘陣營衝突’任務。”
    “所以……”蘇曉的鍵盤敲得更快，“所謂的‘跨陣營對戰’，其實是在給監獄供能？我們的憤怒、仇恨……都是能量源？”
    鐵山突然想起什麽，猛地拽開自己的機甲頭盔，後頸露出塊淡紅色的印記：“難怪每次打完架，這印記就發燙！老子還以為是技能特效！”
    那虛影突然開口，聲音像揉皺的紙：“你們……終於發現了？”它飄到林野麵前，抬手撫過他胸口的吊墜，“當年封印我們的，就是你們現在用的‘玩家賬號’，每注冊一個，就多一個囚籠……”
    話音未落，走廊劇烈震顫，頭頂的管道砸落，正好擋在鐵山和眾人之間。鐵山怒吼著揮斧劈開管道，卻見林野正低頭盯著日誌，指尖在“舊文明餘孽名單”上劃過——最頂端赫然寫著“林燼”，那是他父親的名字。
    “意識囚籠……”林野喃喃道，突然抬頭看向鐵山，“你女兒的病，是不是每次下線就加重？”
    鐵山一愣：“你怎麽知道？”
    日誌的邊緣突然燃起藍火，蘇曉尖叫著往後退：“它在銷毀證據！”林野卻死死按住日誌，火焰燒到指尖也沒鬆手——最後一頁的角落，父親的字跡潦草卻清晰：“告訴小野，別信‘係統’，找戴銀麵具的人……”
    “戴銀麵具的？”鐵山突然想起什麽，“蝕骨公會的夜梟，不就總戴銀麵具嗎？”
    虛影發出刺耳的笑，漸漸消散在應急燈的紅光裏。林野攥著燃到隻剩一角的日誌，掌心的燎泡刺痛無比，卻比不上心裏的寒意——原來他們拚命升級、廝殺，不過是在給監獄添磚加瓦，而父親，早就知道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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