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門還沒完全關上，林野掌心的星核碎片突然震顫起來，淡藍色的光暈從碎片邊緣溢出，在半空中凝成一道模糊的人形——正是主囚的意識虛影，比在實驗室裏見到的更清晰，眼窩處跳動著幽綠的光。
    “結晶症的根源是星界能量紊亂，”主囚的聲音直接鑽進每個人的腦海，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你們用的抑製劑隻能暫時凍結，就像用冰塊堵洪水，治標不治本。”
    鐵山猛地抬頭，攥著病曆的手指關節發白，病曆上“結晶已蔓延至左肺”的診斷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看向林野後頸亮著的銀色烙印，又看了看手術室緊閉的門，喉結滾動：“萬分之一的惡念……會怎麽樣？”
    主囚的虛影轉向林野，幽綠的光落在他後頸的烙印上：“會讓你看見一些‘真實’。比如趙家倉庫裏那些沒來得及銷毀的實驗報告，比如他們資助星界能量研究的真正目的——可不是為了治病。”
    林野的烙印突然發燙，像是在呼應主囚的話。蘇曉湊到他身邊，翻開日誌快速查閱：“日誌裏寫‘主囚惡念如鏡，照見人心之暗’，但沒說有副作用……”話沒說完，就被主囚的意識打斷：
    “副作用？不過是讓他三天三夜睡不著罷了，比起小姑娘的命，算什麽？”虛影的輪廓波動了一下，像是在笑，“還是說，鐵山你寧願看著女兒變成結晶雕像，也不敢看趙家那點齷齪事？”
    “你他媽少挑撥！”鐵山一拳砸在牆上，指節滲出血絲，“我隻是……”他看向手術室的眼神充滿痛苦，“隻是怕……”
    “怕看到趙家背後站著的人？”主囚的聲音突然壓低，像貼在耳邊說悄悄話，“比如……當年下令銷毀星界難民的那個軍官？”
    林野後頸的烙印驟然爆亮，一段模糊的畫麵碎片湧入腦海——昏暗的倉庫裏，穿軍裝的人接過趙家遞來的箱子，箱子上印著和鐵山女兒結晶同源的能量紋路。他悶哼一聲，捂住後頸蹲下，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
    “林野！”蘇曉急忙扶住他，卻被主囚的虛影攔住。
    “這就是萬分之一的‘真實’，”主囚的聲音帶著嘲諷，“鐵山，現在選吧——是要女兒的命，還是繼續當縮頭烏龜？”
    鐵山看著林野痛苦的樣子，又聽著手術室裏隱約傳來的女兒的哭喊聲，突然一把揪住主囚的虛影——雖然抓了個空，動作卻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我信！但你要是敢傷我女兒和林野一根頭發，我就是拚了命，也得把你這虛影撕成碎片！”
    主囚的虛影發出一陣刺耳的笑，光暈猛地收縮，鑽進林野掌心的星核碎片裏。碎片瞬間變得滾燙，林野隻覺得一股暖流順著烙印湧入手臂，他下意識將碎片按在手術室的門上——淡藍色的光穿透門板，裏麵傳來護士驚喜的叫聲：“結晶在退！真的在退！”
    鐵山癱坐在地上，看著門板上透出的藍光，肩膀劇烈顫抖。蘇曉一邊給林野遞水，一邊翻日誌：“找到了！‘惡念退去需以清心草煎水服用’，我這就去藥房抓藥，你撐住！”
    林野點點頭，後頸的烙印還在發燙，但腦海裏那段倉庫的畫麵卻越來越清晰——他看清了那個軍官的肩章，和趙天磊父親的舊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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