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通風管道裏滿是鐵鏽味，林野貓著腰往前挪，手裏的戰術手電光柱在前方掃出片慘白。通訊器裏剛傳來鐵山悶哼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重物倒地的響動，嚇得他差點撞在管道接口上。
    “鐵山？！”他壓低聲音喊，通訊器裏隻有滋滋的電流聲。冷汗瞬間爬滿後背，林野咬了咬牙，轉身想往回衝，手腕卻被管道壁上突然伸出的手抓住——是夜梟，他不知何時跟了進來，臉上還沾著鐵山的血。
    “別急著走啊。”夜梟的笑裏裹著冰碴，另一隻手舉著個小巧的金屬塊晃了晃，正是林野給的“備用鑰匙”，“你以為鐵山那老東西真能護住女孩？他現在在三號通道，被趙天磊的人圍著，肋骨斷沒斷我不知道，但肯定爬不起來了。”
    林野的手瞬間摸向腰間的短刃，卻被夜梟更快地按住。對方的指節抵在他的舊傷上，疼得他悶哼一聲：“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騙？”夜梟嗤笑，猛地將他往管道外推，兩人順著傾斜的管道滾進一間廢棄的彈藥庫，“我隻是選擇了更劃算的陣營。趙天磊說，隻要拿到主囚封印，就把這片區的控製權給我——總比跟著你這隨時會被鐵山拖後腿的人強。”
    彈藥庫的鐵門“哐當”關上，趙天磊的聲音從擴音器裏傳來，帶著勝券在握的得意：“林野，你看你選的好盟友。現在，把你手裏的真鑰匙交出來，或許我還能讓你死得痛快點。”
    林野踉蹌著站穩，背抵住冰冷的鐵架，視線掃過角落——那裏藏著鐵山提前備好的炸藥，本是留著炸主囚封印用的。他故意放緩呼吸，指尖悄悄摸到背後的通訊器開關：“你以為我會信？”
    “不信？”夜梟突然拽過被捆在鐵架上的女孩，正是鐵山豁命護著的那個。女孩嚇得渾身發抖，看到林野時卻突然喊：“叔叔！鐵山叔叔讓我藏了這個！”她不知何時掙脫了綁繩，從口袋裏掏出個染血的芯片，正是主囚封印的解鎖器。
    夜梟的臉色瞬間變了，伸手就去搶，卻被林野撲過來撞開。兩人扭打在一起時，林野趁機踹開彈藥庫的側門，對女孩吼：“去五號通道！找蘇曉！”
    女孩咬著牙衝出去，夜梟想追，被林野死死抱住腿。混亂中，林野摸到了炸藥的引信，突然笑了：“你說，趙天磊知道你把彈藥庫炸了，還會給你控製權嗎？”
    夜梟的瞳孔驟縮：“瘋子！”
    “彼此彼此。”林野拽著他往鐵架後滾，同時按下通訊器的緊急按鈕——這是給蘇曉的信號。引信“嘶嘶”地燒著，林野看著夜梟驚恐的臉，突然想起鐵山剛才在通訊器裏喊的最後一句：“別管我，護好女孩——”
    轟隆——
    彈藥庫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林野被氣浪掀到通風口，後背的傷徹底裂開，血浸透了作戰服。他咳著血笑，看到蘇曉帶著人衝過來，女孩正被護在中間，手裏還緊緊攥著那個芯片。
    “帶她走。”林野指了指女孩，視線投向三號通道的方向，那裏槍聲正密，“我去撈鐵山。”
    蘇曉想攔，卻被他眼裏的狠勁釘在原地。林野扯掉染血的作戰服外套，露出纏滿繃帶的後背，每走一步，地上就落下個血印。
    變數？他從來不信什麽變數。他隻知道，鐵山護著女孩，他就得護著鐵山。就像現在，他要去把那個斷了肋骨還在硬撐的老東西，從亂槍裏拖出來。
    趙天磊的衛隊還在逼近，但林野的眼裏隻有火光盡頭的三號通道。短刃在掌心轉了個圈，他迎著子彈衝了過去，背影在火光裏拉得很長，像道不肯彎腰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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