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袋摔在桌上的力道不輕，泛黃的照片滑出來，最上麵一張裏，趙天磊穿著白大褂，正將一枚泛著黑氣的芯片植入囚犯後頸，那人瞳孔翻白，嘴角淌著涎水，像被抽走了靈魂。林野的指尖剛碰到照片邊緣，就猛地縮回——照片上囚犯的編號，和父親遺物裏那枚生鏽的身份牌數字一模一樣。
    “十年前的監控備份，我托人從檔案館調的。”夜梟靠在金屬櫃上，短刃在指間轉得飛快，刃麵映出他眼底的冷光，“你父親最後一次出現在記錄裏，是在三號實驗艙，當時他手裏攥著這個。”他扔過來一枚銀色吊墜，鏈身纏著細鐵絲，吊墜背麵刻著“野”字，正是林野從小戴到大的同款，隻是他的那枚早就弄丟了。
    林野接住吊墜時手在抖，金屬冰涼，貼在掌心卻像燒紅的烙鐵。他忽然想起五歲那年，父親舉著他看實驗艙，玻璃後麵有個戴同款吊墜的叔叔衝他揮手，父親當時笑著說：“那是保護我們的人。”原來……
    “他不是操作失誤導致能量暴走。”夜梟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他撿起一張手稿，上麵是林野父親潦草的字跡：“惡念會模仿最親近的人的氣息，別信吊墜的指引——”墨跡突然中斷，像是寫著寫著被什麽打斷了。“你父親發現趙天磊在利用囚犯培育惡念容器，想銷毀數據時被主囚意識纏上了。”
    這時，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鐵山扛著受傷的念念衝進來，女孩胳膊上纏著滲血的繃帶，手裏死死攥著半張撕碎的日誌：“夜梟！趙天磊的人摸到後艙了，念念剛才在通風管裏撿到這個！”
    日誌上的字跡和林野父親的手稿如出一轍，隻是內容更驚悚：“第37次觀測：惡念已能偽裝成目標的記憶碎片，昨日模擬‘妻子的呼喚’，成功誘導3號實驗體自毀……”念念哭著說：“我聽到媽媽叫我，差點就跳下去了，還好鐵山哥拽住我！”
    林野突然想起昨晚的夢——父親站在實驗艙裏叫他名字，聲音溫柔得不像記憶裏的嚴厲，當時他差點就伸手去碰玻璃了。冷汗瞬間浸透後背，他攥緊吊墜，金屬鏈勒得脖子生疼：“所以，趙天磊的目的是……”
    “讓惡念借容器擴散，吞噬整個基地的意識。”夜梟將短刃插回靴筒，從牆角拖出一個鐵皮箱，裏麵全是泛黃的觀測日誌，“我潛伏三年，就是為了這些。你看這頁，你父親標注的‘惡念懼怕高頻聲波’，剛好和你那枚吊墜的共振頻率吻合。”
    鐵山突然拍向牆壁，暗格彈開，裏麵藏著台老式聲波發射器：“難怪你總讓我保養這東西！”他將發射器推給林野，“你父親早有準備。”
    念念突然指著窗外：“看！趙天磊帶著人來了！”玻璃上映出密密麻麻的人影，每個人瞳孔裏都泛著黑氣，正是日誌裏寫的“惡念初步感染體征”。
    林野舉起吊墜，鏈身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和發射器的頻率逐漸同步。夜梟拽過鐵山的步槍，拉動槍栓：“掩護林野，聲波啟動需要三分鍾，這三分鍾，誰也不能靠近他！”
    鐵山將念念護在身後，掄起鋼管砸向衝進來的第一波人：“放心，有我在！”念念咬著牙撕下繃帶，露出滲血的傷口，血珠滴在地麵，竟泛起銀色的光——那是她偷偷注射的抗毒血清，父親留的，說關鍵時刻能淨化惡念。
    林野盯著日誌上父親的字跡，指尖在發射器上按下啟動鍵，高頻聲波刺破空氣的瞬間，那些被感染的人捂著頭慘叫，瞳孔裏的黑氣像潮水般退去。他看向夜梟，對方正用短刃抵住趙天磊的咽喉，日誌攤在地上，最新一頁寫著：“第187次觀測：惡念最怕的，從來不是武器，是被記住的真相。”
    夜梟的觀測日誌上，此刻多了一行字：“目標林野，成功激活抗惡念聲波，符合‘守護者’標準——觀測者：夜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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