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急燈的光暈在走廊牆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趙天磊衛隊成員的手腕以不自然的角度外翻，指骨斷裂處的皮膚被撐得薄如蟬翼，隱約能看見慘白的骨茬。夜梟的軍靴碾在他手背凸起的骨節上，靴底紋路嵌進對方冷汗涔涔的皮膚裏，那人痛得額頭抵著地麵痙攣，視線卻死死黏在夜梟指尖——那張貫穿眉骨的疤痕貼紙正被緩緩撕下，露出底下毫無瑕疵的皮膚，眉峰銳利如刀削，眼尾微挑時，冷冽的光像淬了冰的鋼針。
    “趙總，”夜梟的短刃在指縫間轉得飛快，刃尖的血珠墜落在地，在瓷磚上洇開細小的紅痕，他對著領口別著的微型通訊器輕笑，聲線裏裹著冰碴子，“你派來的這些‘家犬’，連我三招都接不住，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監控室的合金門被趙天磊一腳踹開，他盯著屏幕裏夜梟那張與檔案照判若兩人的臉，指節捏碎了骨瓷咖啡杯，滾燙的黑咖啡濺在定製西裝的真絲襯裏上，燙出一片深色的印記，他卻渾然不覺，隻是死死攥著控製台邊緣，指腹被金屬棱角硌出紅痕：“廢物！連個偽裝者都看不住！”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拳砸向控製台，屏幕裏的畫麵瞬間跳成雪花，走廊的監控探頭“嘭”地爆裂，灼熱的碎片濺在夜梟腳邊，他卻隻是偏頭避開，軍靴碾過地上的碎玻璃，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反應倒是快。”夜梟嗤笑一聲，短刃突然從指尖彈飛出去，銀亮的弧光劃破昏暗，精準地釘在林野身後那名守衛的咽喉處——那人正舉著電擊棍撲來，喉管被刺穿的瞬間，嗬嗬的漏氣聲像破風箱般響起，身體重重砸在林野腳邊。林野正被兩個衛隊成員鉗住手臂，聞言餘光瞥見那抹刃光，瞬間屈肘撞向身前那人的肋骨，趁著對方吃痛彎腰的間隙，腳跟猛踹身後另一人的膝蓋，動作利落得像出鞘的刀，落地時順帶抄起地上的電擊棍反抵在那人咽喉：“你這偽裝術，倒是比趙天磊的眼線強多了。”
    “彼此彼此。”夜梟彎腰拔出短刃，溫熱的血濺在他手腕的戰術手套上，他擦過林野身邊時，一枚微型芯片落在林野掌心，金屬外殼還帶著他體溫的餘溫，“控製室的門禁權限，我黑了三分鍾。”他指尖在牆壁的密碼鎖上飛快點動，指腹敲擊鍵盤的速度快得隻剩殘影，合金門發出“哢噠”的解鎖聲，“你去關主囚能量閥，我殿後——哦對了，”他突然回頭，刃尖指向走廊盡頭，那裏的通風管微微顫動，“第三個轉角有暗哨，喜歡躲在通風管裏打冷槍，子彈塗了神經性毒素。”
    林野接過芯片時指尖微頓——芯片接口處的磨損痕跡，和父親遺物箱裏那台舊通訊器的接口完全吻合，連邊緣的劃痕都分毫不差。他沒多問，轉身衝向控製室，剛拐過第三個轉角，就聽見通風管裏傳來“哢”的機械上膛聲，抬手摸出腰間的備用短刀甩了過去，刀刃精準紮穿管道鐵皮，裏麵傳來一聲悶哼，墨綠色的毒血順著鐵皮縫隙滲出來，滴在地上冒出細小的白煙。
    走廊另一端，夜梟正用衛隊成員的對講機調笑，指尖漫不經心地轉著染血的短刃：“趙總，你的人藏得真夠深的，不過——”話音未落，短刃旋即刺穿另一個從天花板降下的暗哨的手腕，那人手裏的麻醉槍“哐當”落地，“比起我當年埋在你公司研發部的眼線，還是嫩了點。”他抬腳踩碎對方掉落的通訊器，塑料外殼的碎裂聲裏，目光追著林野消失在控製室門口的背影，突然抬手按住耳後，那裏藏著一枚米粒大小的記錄儀，聲線瞬間切換成冰冷的電子音：“觀測日誌第47條：目標林野，應激反應速度超過數據庫98的特工，神經反射弧0.3秒，符合‘容器’潛力標準。”
    控製室的應急燈突然切換成白光，林野將芯片插入能量閥控製台的瞬間，屏幕上的數值從峰值暴跌，紅色警報燈轉為綠色。他回頭看向走廊，夜梟的身影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短刃起落間帶起的血珠劃過空氣，像極了父親筆記裏畫的“梟鳥振翅時濺起的星子”——那本泛黃的筆記裏，每一頁都畫著類似的血珠，旁邊標注著“危險，卻致命的美麗”。
    “三分鍾到了。”夜梟的聲音透過通風管道傳來，帶著點笑意，尾音卷著不易察覺的關切，“林野，記得拆能量閥的核心模塊，那東西裏的能量結晶……能治你手臂的舊傷，當年你父親就是用它壓製住毒素的。”
    遠處傳來趙天磊氣急敗壞的咆哮，夜梟卻隻是笑著旋回短刃，軍靴碾過又一具屍體，朝著控製室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眼底的冷冽裏，第一次摻了點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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