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甲彈的舊傷……”林野指尖摩挲著銀線末端的玄鐵扣，那是鐵山昨天用監獄廢棄的槍管熔鑄的，邊緣還帶著未打磨的毛刺。他突然將銀線纏上手腕，金屬扣勒得皮膚發紅，“日誌裏說那處舊傷會隨它的呼吸收縮，每次吸氣時缺口會張開半寸——這是唯一能塞進銀線的機會。”
    夜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溫度燙得像火：“你瘋了？上次鐵山隻是靠近，就被它的腐蝕液燒穿了作戰服。你這銀線再堅韌，能扛住它的胃酸？”他另一隻手按在控製板上，調出領主的實時監測圖，腹部那處淡色區域果然隨著呼吸明暗交替，“我去。”
    “你肋骨的傷撐不住。”林野掰開他的手，指腹擦過他滲血的紗布，“你的玄鐵彈得留在外麵壓製，一旦屏障有縫隙，趙晴一個人攔不住那些低階怪。”
    趙晴的聲音從通訊器裏炸出來，帶著弓弦繃緊的震顫：“你們倆爭什麽？！林野的銀線能傳導玄鐵能量，夜梟的彈夾裏隻剩三發穿甲彈了——這搭配不是明擺著的嗎？”她頓了頓，箭矢破空的銳響混著怪物的嘶吼傳來，“我剛射瞎了它一隻眼，現在它的呼吸頻率亂了，你們還有三分鍾調整！”
    夜梟咬了咬牙，從戰術靴裏摸出枚子彈塞進林野手裏：“這是穿甲彈的彈頭，嵌在銀線末端。記住，吸氣時紮進去，三秒內必須抽出來——那玩意兒的自愈能力比數據裏快一倍。”他突然拽過林野的胳膊，在銀線纏過的地方貼了塊止血貼，“別像鐵山似的，回來滿身是洞。”
    林野剛要轉身，鐵山的通訊突然接了進來，背景裏全是金屬摩擦的刺耳聲：“別信日誌裏的‘舊傷’！我在它肚子底下摸了三遍，那是假的！真弱點在……在它後頸的鱗片縫裏！有塊黑色的疤，像個十字！”
    “假的？”林野猛地停住，銀線差點從手裏滑出去。夜梟已經重新調出圖像，放大後果然看見腹部的淡色區域下，有層流動的偽色——是偽裝！
    “鐵山你怎麽知道的？”趙晴的聲音帶著哭腔，箭矢落地的脆響格外清晰。
    “它剛才甩尾巴的時候，我看見那疤了……”鐵山的聲音突然悶了下去，像是被什麽捂住了嘴，“快……它要翻身了……”
    通訊器戛然而止。
    林野看向夜梟，對方已經重新裝彈，玄鐵彈的寒光在他眼底跳動：“後頸是嗎？”他突然笑了笑，將最後一發彈推上膛，“趙晴，把所有鎂粉箭射向它的眼睛！林野，我數到三，你順著它甩頭的力道衝——”
    “一！”
    趙晴的箭雨帶著白光潑向領主的麵部，怪物發出暴怒的嘶吼，粗壯的脖頸猛地向後仰起，後頸那片鱗片果然裂開道縫隙，露出塊十字形的黑疤。
    “二！”
    夜梟扣動扳機，玄鐵彈精準地打在疤旁的鱗片上，迸出的火花讓領主吃痛地低下頭，縫隙張得更大了。
    “三！”
    林野縱身躍起，銀線像道流光纏上領主的脖頸，玄鐵扣帶著穿甲彈頭，順著那道縫隙狠狠紮了進去。劇痛讓領主瘋狂甩動身體，林野被甩得撞上光壁，喉頭湧上腥甜，卻死死攥著銀線不鬆手。
    “抽出來！林野快抽！”夜梟的吼聲混著槍聲傳來。
    林野猛地拽動銀線，彈頭帶著黑色的血柱拔出來的瞬間，領主的嘶吼突然卡在喉嚨裏，龐大的身軀開始抽搐。他趁機翻身落地，剛站穩就看見夜梟衝過來，一把將他拽到身後——領主的屍體轟然倒塌，正好砸在他們剛才站的地方。
    通訊器裏突然傳出鐵山含混的聲音：“……媽的……壓死我了……快拉一把……”
    趙晴的哭聲和夜梟的低笑同時響起，林野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止血貼，銀線末端的血珠滴在地上，暈開一朵小小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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