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的金屬彈殼在惡念的衝擊下發出刺耳的嗡鳴，表麵的鏽跡簌簌剝落，突然“哢”地裂開一道縫隙。林野伸手接住從裂縫中飄出的折疊紙條，指尖觸到紙頁的刹那，銀線突然劇烈震顫，像被注入了滾燙的能量。
    “小心！”趙晴猛地拽了林野一把——那團最凶的惡念正化作利爪形狀，帶著黑霧撲過來，邊緣泛著腐蝕性的紫黑色。林野下意識將紙條展開，泛黃的紙麵上是夜梟潦草的字跡，墨跡洇著淡淡的水漬，像是當年寫下時落的淚：“若我沒回來，告訴女兒，爸爸變成星星保護她了。”
    最後一個字剛映入眼簾，纏繞在林野手腕上的銀線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像燒紅的烙鐵般燙得他指尖發麻。紅光順著銀線瘋狂蔓延，瞬間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光網，迎向那團惡念。
    “嗤——”紫黑色的黑霧撞上紅光，像冰雪遇上火炭，發出痛苦的嘶鳴，邊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最凶的那團惡念核心處，突然浮現出夜梟女兒的虛影——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舉著畫紙，上麵歪歪扭扭畫著一顆星星和一個笑臉，旁邊寫著“爸爸”。
    “是……念念的畫？”林野瞳孔驟縮。他想起夜梟犧牲那天，小姑娘攥著這張畫在警局門口等了整夜，直到晨光染白天際，畫紙邊角都被眼淚泡軟了。
    紅光中突然傳來細碎的響動，像是無數細小的齒輪開始轉動。趙晴舉著淨化劑的手頓住了——光網裏浮現出更多碎片：夜梟蹲在台燈下給女兒削鉛筆，木屑落在畫紙上；雨天裏他背著念念蹚過水窪，傘麵全往孩子那邊歪；醫院走廊裏，他握著昏迷的妻子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輕輕畫著星星……
    “這些是……夜梟藏在彈殼裏的記憶？”蘇曉的代碼界麵突然彈出一行行暖色字符，“原來他每次執行任務前，都會往彈殼裏塞一張紙條，不是遺言，是給女兒的‘星星憑證’。”
    惡念的利爪在光網中掙紮，卻被那些溫暖的記憶碎片越纏越緊。念念的笑聲從紅光深處傳來，清脆得像風鈴：“爸爸說，星星會眨眼，是在說‘我在呢’。”
    “我在呢。”四個模糊的字突然從紅光中飄出，像夜梟生前的聲音。那團惡念猛地一顫，核心的紫黑色迅速褪去，露出裏麵一點微弱的金光——竟是枚小小的星星徽章，是念念用塑料瓶蓋給爸爸做的“勳章”。
    光網漸漸散去，銀線恢複成柔和的銀白色。林野捏著那張紙條，指腹撫過“星星”兩個字，突然懂了夜梟藏在彈殼裏的勇氣——不是不怕死，而是知道自己要保護什麽。
    趙晴看著掌心凝結的光點，那是惡念消散後留下的純淨能量：“原來最硬的彈殼，裝著最軟的牽掛。”
    蘇曉的代碼界麵自動保存了新的記憶碎片，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勇氣=軟肋x想念2”。林野抬頭望向窗外，夜空裏有顆星星格外亮，像有人在輕輕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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