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蠻族大軍行營，一座大帳內。
    裝著熱水的瓷器茶盞，砸得粉碎，滾燙的熱水飛濺，水汽翻湧！
    “兀術狼，納蘭青，本皇子交給你們數萬大軍，數十位中級祭司，還有一位高級祭司。
    你們居然會落得如此慘敗，還記得臨行前，你們怎麽向我保證的嗎！”
    當率領大軍攻打黑水城的統領，兀術狼，納蘭青。
    將前線戰敗，蠻族祭司幾乎全軍覆沒的消息。
    帶回到北原森林深處，這座蠻族指揮部時。
    這位六皇子殿下終於暴怒，俊美白淨的麵頰漲紅，雙目仿佛要噴出憤怒的火焰。
    前方單膝跪地的兀術狼和納蘭青，低垂著頭。
    任由皇子殿下的怒火傾瀉，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心中無比羞愧。
    一陣暴怒地發泄後，六皇子終於漸漸平靜下來。
    他坐回到那張獸皮大椅上，雙目微閉，深吸了一口氣。
    “說吧，你們為何會敗？
    以你們的兵力，莫說對戰黑水軍，哪怕宣府鎮援軍趕來。
    你們也可從容撤退，決不至於落得如此慘敗。”
    聞言，兀術狼和納蘭青對視一眼。
    最終也隻得將這場大戰的經過，一五一十道出。
    說到最後，兀術狼忍不住咬牙切齒。
    “殿下，隻差一點，我們就能攻破黑水城。
    實在是那個大離武者，太過狡猾，奇襲了我軍大後方，襲殺了那位高級祭司。
    此人又是一名金剛境大成的體修，實在難以絞殺。”
    聽完兩人的講述。
    整個過程中，閉目凝神，似在分析思考中的六皇子。
    此時驟然睜開雙眼，淡藍色的瞳孔中，射出犀利精光。
    “你們說那名大離武者，手持一杆開山巨斧，而且神識之力，不在高級祭司之下？”
    “正是！”兀術狼肯定點頭。
    六皇子的目光愈發冰冷。
    “又是他！
    此人接連破壞本皇子的大計，且天賦如此驚人，將來說不定會成為我聖族的心腹大患。
    看來，要設法將此人揪出，斬草除根才行。”
    又沉吟了良久。
    六皇子看著垂頭喪氣，麵帶倦意的兀術狼二人。
    “你們下去，各領一百鞭，算是小懲大戒。
    此次的罪責暫且記上，今後再將功贖過！”
    聞聽此言，兀術狼和納蘭青連忙叩頭拜謝。
    以他們此次戰敗的巨大損失，再重的懲罰都不為過。
    隻是抽鞭子，已經是六皇子法外開恩。
    待二人退下，六皇子的心腹侍衛長，一名蠻族大漢，不禁憂心忡忡道。
    “殿下，兀術狼他們這一戰失利，損失不小，消息恐怕會傳到陛下耳中，會不會……”
    六皇子抬手打斷，麵色平靜。
    “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此次本皇子奉父皇之命，參與大軍南下的任務。
    我那些兄弟們，可比誰都盯得緊，軍中也有不少他們的眼線。
    如今我一失敗，他們必然會將這個消息，添油加醋地傳到父皇耳中。”
    侍衛長聞言，越發擔憂。
    “殿下，陛下會不會因此怪罪殿下？”
    六皇子卻是露出嘲弄的笑容。
    “責怪肯定是會有，但影響不大。
    你要知道，大離王朝可不是普通的對手，先皇和父皇，都曾敗於他們手中。
    這一戰若是我能奇襲成功，大軍一路勢如破竹，固然會受到父皇嘉獎。
    可父皇難道不會覺得，我贏的太輕鬆。
    那父皇與先皇曾經的敗績，豈不會顯得難堪？”
    侍衛長一愣。
    六皇子又道：“一時的成敗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最終的目的達成。
    這次奇襲，隻是我們南侵的前奏曲，真正的好戲才剛剛上演。
    唯一有些麻煩的是，此次戰敗，父皇定會收回我許多指揮權。
    接下來的行動，恐怕要以“完顏布爾”那個老家夥為首，我隻能屈居次席了。”
    “不過，完顏布爾這個老家夥，老謀深算，實力驚人。
    十年前那一戰，若非大離王朝的浮屠軍太過強大，實力上超出我軍太多，他未必會輸給大離。
    即便最終戰敗，他也帶領我軍，遁入北部冰原，保住了大部分主力。
    如今我軍有了聖地的寶物加持，實力大漲。
    反觀大離王朝，卻內鬥不斷。
    自顧淩霄坐鎮北關，顧家培養的十萬浮屠軍，被裁撤打散，如今不過隻有萬人。
    憑借完顏布爾的領軍能力，和對大離王朝的了解，定然不會出現差池。
    而我以軍隊“二號人物”的身份參戰，若能取得大勝，同樣功勞巨大。
    而且先敗後勝，保全了先皇和父皇的顏麵不說。
    父皇也會覺得我承受過失敗，更有韌性！”
    聽聞此言，侍衛長也不禁轉憂為喜，露出欽佩之色。
    “殿下果然英明神武！”
    “別拍馬屁了，給我命令前方哨探和暗諜，全力搜尋那名大離武者。
    嗬嗬……我有種預感，我和他還會再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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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日後。
    黑水軍大營。
    這三日，顧塵風以養傷為由，足不出戶地待在宿舍中。
    除了穩固修為恢複能量。
    他還研究了一番，蠻族高級祭司留下的那門典籍。
    對於馭獸術和神識攻擊之法，都有了不少了解。
    原本打算繼續閉關鑽研下去。
    但今日一早，他卻接到了左雨棠的召見。
    三日前的那場大戰，他感覺到了左雨棠對自己的懷疑。
    所以，顧塵風並不想和這個女人多照麵，免得露出破綻。
    但對方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顧塵風也無法拒絕，隻能前去報道。
    來到千戶所，左雨棠的辦公地。
    那是一間麵積中等，布置簡單的書房。
    房間裏隻有兩個書架，和一張長桌。
    此刻，左雨棠正拿著一份文書，仔細翻閱。
    並沒有注意到，已經走到門口的顧塵風。
    顧塵風抬眼朝裏望。
    就看到左雨棠坐在木椅上，一雙大長腿交疊著，從桌簷下伸出。
    上身緊貼書桌，將一對巍峨放置在書案上，自然攤開。
    那姿勢很慵懶、很隨性，還很“強勢”！
    “咳咳……”
    顧塵風假裝咳嗽一聲。
    “千戶大人，第十百戶所百戶官李自成，前來報道。”
    房間裏的左雨棠，迅速收腿直背，抬起“沉甸甸”的身子。
    “進來！”
    顧塵風走進書房，在左雨棠身前站定。
    後者又用那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顧塵風，看得他一陣別扭。
    顧塵風是真的怕被對方認出，自己就是那名蒙麵武者。
    畢竟，為了幹掉蠻族的祭司，扭轉戰局，他暴露了太多實力。
    一旦身份泄露，受到眾人關注。
    自己顧家三少的身份，恐怕就更難隱藏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自己錘過這女人的胸。
    就在顧塵風心虛之際。
    左雨棠卻是突然開口。
    “恭喜你，升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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