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聽到自己升職的消息，顧塵風有些發愣。
    自己才加入黑水軍才一個多月。
    連營地許多地方，都還沒摸熟。
    也沒有用李自成這個身份，立下過任何功績。
    怎麽就莫名其妙的升職了？
    左雨棠將手中的文書，直接遞給他。
    “你如今已是源丹境武者，楊副千戶又恰好升任，第八千戶所正千戶。
    這是我便幫你填寫的“調職申請”，指揮使大人已經蓋章通過。
    即日起，第十百戶所由周斌升任正百戶。
    你則是我第七千戶所的副千戶，算是我的副手了。”
    原來，黑水城這一場大戰，黑水軍雖然取勝，卻也損失不小。
    士兵和軍官，都有犧牲，這就空出了許多編製。
    普通士卒還好，可以慢慢補充。
    但百戶、千戶級別的軍官，卻十分重要，需要及時填補空缺。
    顧塵風雖然沒有功績，卻是實打實的源丹境武者。
    即便他在黑水軍大戰中的戰鬥表現，乏善可陳。
    甚至戰場挖洞的行為，多少有些不堪。
    但左雨棠還是以，李自成戰場表現英勇，隨軍衝鋒。
    最終，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為由，推舉他成副千戶。
    當然，其實她也可以將顧塵風，推薦到其他千戶所去。
    至於為什麽，將其留在身邊，成為自己的副手。
    左雨棠有著自己的考慮。
    雖然大戰結束後，她已經試探過對方。
    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和戰場上的經曆。
    但她是想將此人留在身邊共事，慢慢觀察細節。
    以確保自己的判斷，不會出錯。
    顧塵風心中也自然猜到了這一點，不由暗暗叫苦。
    心說看來今後得多提防這女人，又來暗中試探自己。
    “多謝左千戶舉薦，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顧塵風道了一句謝，就想開溜。
    不料，左雨棠再度叫住了他。
    “你現在去領取了千戶戰甲和腰牌，一炷香後來找我。”
    顧塵風訝然。
    “左千戶……還有什麽事嗎？”
    左雨棠道：“此次蠻族奇襲黑水城，事關重大，其中或許還有更驚人陰謀。
    蕭指揮使受到大將軍召見，今日要趕去天行鎮商議軍情。
    我是隨行的千戶官之一，可以帶一人前往。
    你是新上任的副千戶，從軍時日尚短。
    難得有這種機會，可以在天行鎮，認識其他三鎮的軍官，甚至可能見到大將軍本人，我便帶你去漲漲見識吧。”
    “啊……？”
    顧塵風張大了嘴巴。
    心說左千戶，這大可不必呀。
    先不說，自己在帝都，見過的那些大人物，數都數不過來。
    關鍵是，要去見那位大將軍。
    顧塵風怕自己見到對方，會忤逆不孝，有想要大義滅親的衝動。
    顧塵風還想拒絕，左雨棠已經一擺手。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準備一下，你已經在隨行名單行列。
    耽擱了指揮使出發的時間，可是要按軍法處置的。”
    “唉……”
    顧塵風還能說什麽。
    對方也是出於好心，就當是陪女領導出差吧。
    一炷香後。
    數百騎人馬從黑水城出發，直奔天行鎮。
    隊列後方，顧塵風身著一襲銀絲軟甲，外罩板甲護心鏡。
    身上肩甲、臂架、腿甲……外加一副披掛，全副武裝地跨坐在馬背上。
    身為千戶官，已經算是邊關的中高級將領。
    身上的裝備，可不是百戶官可以比擬的。
    護甲主體都已是源兵級別，防禦力不凡。
    此時，同樣跨坐在戰馬上，與之並行的左雨棠，斜眼打量了他幾眼。
    也不得不承認，人靠衣服馬靠鞍。
    這李自成本就身材健碩，皮相也不錯。
    穿上這千戶鎧甲，倒真有幾分英武不凡的氣質。
    此時，顧塵風卻沒有注意左雨棠的打量。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大隊人馬前方。
    與蕭烈並行的那名，身穿暗金色戰甲的年輕男子身上。
    顧塵風已經知道此人身份，宣府軍副指揮使李元麒。
    也是三日前，宣府軍援軍的領軍將領。
    這幾日，宣府軍的援軍大部隊，早已返回。
    李元麒卻是留在黑水軍，與蕭烈等人商議軍事，同時也為了尋找那名蒙麵武者。
    在得到天行鎮，大將軍召集的命令。
    他便代表宣府軍，和蕭烈等人，一同趕往。
    李元麒與顧塵風的化名同姓。
    但對方卻是李氏皇族，玄帝長子。
    此人自幼向往行伍，很早就到邊關參軍，還立下不少戰功。
    如今年不過三十，修為便臻至源丹境九星巔峰。
    半隻腳邁入源靈境，升任宣府軍副指揮使一職。
    雖然李元麒長時間待在邊關，依舊是帝都聞名的天驕人物。
    今日在城外與左雨棠匯合後。
    顧塵風看到此人，就覺有些眼熟。
    得知對方身份後，更是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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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和李元麒見過麵，就在數年前的皇宮夜宴上。
    李元麒主動來向老爺子敬酒，顧塵風也跟著喝了一杯。
    顧塵風有些擔心，被對方給認出來。
    不過，他的擔心，明顯有些多餘。
    當年的皇宮夜宴，他還是個半大孩子。
    而且體弱多病，和現在的身形樣貌，差別甚大。
    更何況，顧塵風在參軍時，還故意用體修的能力。
    讓自己的容貌細節，出現一些變化。
    比如使自己棱角更剛毅，皮膚更粗糲一些，以符合軍人的氣質。
    這種情況下，即便是與他相熟之人，都不容易認出來。
    更何況，這位大皇子，當年對這個紈絝子弟，本就沒有任何關注。
    更不可能會想到，顧塵風也會到邊關參軍。
    還成為此時，隨行的千戶官之一。
    確認對方對自己，完全沒有印象後，顧塵風也暗鬆了一口氣。
    心中不禁暗想，那個便宜老爹，在邊關一待就是十年。
    隻怕見到自己，也認不出來吧。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見到，這位在帝都上層聲名狼藉，卻又深受帝國百姓愛戴。
    被自己內心憎惡，卻又與自己是血緣至親的男人。
    顧塵風的心情，竟然一時間，有些忐忑起來。
    或許在他內心深處，對這位記憶模糊的父親，還是有些期待的。
    他怕這一次見麵，會讓這些期待，全部破滅。
    想到這裏，顧塵風下意識地攥緊了韁繩，心情有些沉重起來。
    此時，卻有一隻修長而柔軟的手，拍了拍顧塵風的手背。
    顧塵風轉頭看向左雨棠，後者對他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
    “別這麽緊張，大將軍又不會吃人。
    等到了天行鎮大營，你跟著我就行了，本千戶會罩著你的！”
    看到左雨棠罕見的溫柔笑容，顧塵風不禁心中一暖。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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