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不傳謠不信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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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兩天,帝都內外充斥著莫名其妙的流言。
    其一:當年王子幹謀逆冤案,是邢越陷害,這人易容化名,成了宦官。搖身變為海後親信,執掌風靈衛。
    人們在乎的,不是他怎麽做到,而是他究竟是真太監還是假太監。若是假的,那就精彩了。
    其二:當年主使邢越陷害王子幹的,一定是皇室中人。但未必是明帝。
    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明帝平反這樁冤案。第二,若明帝知道安慕海的身份,怎會把他放在宮中。要知道,這人很可能是個假太監。皇宮,是最缺男人的地方。
    其三:二十年前,勝王等二十三人命案,也與安慕海有關。現任衛戍指揮使,兼任京兆府司法參軍,閣老的孫子徐驕,已經查到真相,卻什麽都不敢說。為什麽不敢,定是那人得罪不起。
    無聊的人,並非無知。隨便想一下就知道,徐驕得罪不起的,一定是皇室。皇室中人得罪不起的,似乎隻有兩個,明帝或者明中嶽。
    之後又有傳言,碩親王為了勝王命案,曾要去西山太學院,卻被徐驕阻止。這麽看來,答案似乎很明顯。
    流言就是這樣,總會找到合理的解釋。於是,就出現了一個莫名奇妙的推論。
    二十一年前,明中嶽指使安慕海誣陷王子幹。二十年前,指使安慕海殺害勝王等人。前些日,又企圖刺殺明帝。
    這個推論不是沒有根據,皇宮刺殺那晚的前一天,有人曾看到安慕海在太學院附近出現。
    至於原因,就沒幾個人在乎了。
    有人說,明中嶽操弄皇權,不聽話的,全都幹掉。這也不是沒有根據,邢越變成安慕海,又藏在宮中,這麽難的事,明中嶽是可以做到的。把安慕海安排在宮中,說不定就是為了監視明帝。
    還有人說,明帝立儲,肯定是屬意海後生的王子淵。偏偏明中嶽屬意王子淇,於是就有了矛盾。
    這些傳言在徐驕聽來,簡直可笑。不是因為他知道所有真相,而是其中有兩個明顯的疑點:明中嶽為何要殺勝王等人?王子淇為什麽會死?
    當流言忽略了某些疑點,似乎就隻有一個解釋,有人在刻意引導。
    徐驕本以為是諜門,但司馬三娘當即否認:“你這些天都在哪兒窩著呢,帝都這個地方,消息不夠靈通可是要吃大虧的。諜門,隻是討一口飯吃,又不要什麽大權在握。這種事,躲還來不及,怎會自己湊上去。”
    徐驕想想也是,又問:“那這流言,是從哪裏傳出來的,不會憑空而來吧。感覺是衝著明中嶽去的……”
    三娘殷殷笑道:“這流言,是從城外往城內傳。諜門也做不到,就隻有風靈衛有這個力量。別看風靈衛如今沒落,二十年深耕,拋開帝都,誰也比不過他。”
    徐驕明白了,難怪安慕海死前會將自己身份公之天下。
    他早就算過,即便除去明帝,王子淇,海後依舊很危險,因為還有明中嶽。那個時候,明中嶽絕不會支持王子淵,這母子兩人的命運依舊難料。所以便安排這一切,針對明中嶽……
    可惜,隻死了一個王子淇,明帝還好好活著。不過,他趁勢殺了魏無疾,倒是不用擔心方迎山知道自己殺了他兒子。
    “今後怎麽打算?”三娘忽然問:“是重歸江湖,還是在這名利場中拚殺?我勸你離開,你不適合廟堂。”
    “為什麽?”
    三娘說:“廟堂爭雄,首先就要無情,無情才無掛礙,才會夠狠。你太多情了,容易吃虧……”
    “我哪裏多情?”徐驕不服。
    三娘說:“身邊那麽多美女,又是公主,又是郡主,又是天涯海,又是天遺族。再有定力的貓兒,也禁不住這麽多誘惑。”
    徐驕說:“那三娘你呢,我看這可園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
    “是呀,諜門越來越難維持,廢除賤籍,沒了姑娘,也就少了進項。哪能養活那麽多兄弟……”三娘歎道:“記得許久以前,災荒連年,十幾路匪患,鬧得凶的不得了。明中嶽要大兵清剿。徐閣老卻說:民若安,則匪患自除。賑災民,免賦稅,不追究作亂者。果然一年不到,各路匪患皆定。現在也是差不多情況,一紙廢除賤籍的文書,便動搖我諜門根基……”
    徐驕心想:老頭的見識還是蠻可以的嘛。雖然不算好人,但好人也未必是有用的人。
    又說:“那三娘是準備歸隱山林,或者繼續隱居鬧市……”
    司馬三娘哼一聲:“西門無夜不願跟我走。男人呀,就是這樣。上了床之後,都會變得不怎麽聽話。”
    徐驕嘴上沒說,心裏卻想:大姐,人到中年,事業都有點下垂了。就不要想著,用床上那點手段,讓一個男人屈服了吧……
    出了可園,正遇見一群內衛策馬長街。為首的忽然勒馬,衝他喊:“可是衛戍指揮使徐大人!”
    “正是!”
    “陛下有旨,奉天殿見駕。”
    徐驕心裏一驚:該不會是明帝懷疑他,要來找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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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不會,他若找麻煩,也不會在奉天殿,而是會在宮外,偷偷地幹活……
    奉天殿一片沉寂,眾大臣因為王子淇的死,怎麽也得表現出一些哀悼。和上次一樣,明居正在大殿正中,應該是剛回過明帝問話。徐元坐在右手邊,明中嶽反而沒來。
    這一次,明帝沒有糾結該不該跪的問題,劈頭就問:“徐驕,你身為衛戍指揮使,出了這麽大的事。賊子闖入禁宮,王子淇身死,魏無疾被殺,衛戍衙門可有什麽說法……”
    徐驕心想:這不該是衛戍衙門的事吧。看一眼明居正,明居正嘴角抿起一抹不可查的笑容。
    於是說:“臣已派人把守各處,嚴防死守。不過,賊子都是身負絕學之輩,玄甲軍雖然英勇,奈何得先找到人。找人,玄甲軍就是外行了。”
    明居正笑道:“這一點鎮撫司來做,玄甲軍配合即可。”
    徐驕心道:就知道你這貨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把鎮撫司正式推到幕前。
    明帝又問:“聽聞勝王等人命案,你已查清,卻又不說。今日當著諸位大臣,朕命你不得隱瞞。”
    徐驕心想:我能說麽,那你這皇位還能坐得穩。於是回道:“回陛下,那是流言,流言都不可信。臣是查到一些眉目,但此事與明中嶽明老先生絕無關係。”
    大臣們心想:這小子說話,太不講究了。你直接說什麽都沒查到不就好了,為何要說與明中嶽無關。外麵的傳言,都是猜測,沒人敢指名道姓。你就直接這樣說出來,豈非此地無銀。
    明帝哼了一聲:“明居正,此事交由鎮撫司辦理,看看是誰在瞎傳亂說,汙蔑皇室。”又看向徐驕:“勝王命案,你查到哪裏,查到多少……”
    徐驕合計,這是明帝不放心呀,生怕自己真查到了什麽。
    “回陛下,臣剛查到安慕海就是邢越……”
    “你早知道?”徐元忍不住問:“何時知道的?”
    “十數日前吧,我查天極閣主的時候,意外查到安慕海與天極閣主勾連。深查之下,發現他的真實身份,竟是先帝時五城兵馬司統領邢越。感覺此事必不簡單,本想暗暗徹查,哪知……”
    徐元無語:這孩子,你既查到了,何不早說。既然不早說,又何必現在說……
    明帝怒道:“天極閣主!閣老,聽聞你早陳兵海濱,逼天涯海交出凶手!”
    “陛下!”徐元無奈:“我聽獨孤鴻說過,要去天涯海,得經過龍島,其上盤踞羽蛇巨獸,其大如山。前朝,也曾多次用兵征繳,但大軍路過龍島,全被巨獸所覆。老臣原意是封海,諒他一個小島,能撐得了多久……”
    明君冷哼:“既有巨獸為禍,必殃及百姓,滅了就是。此事交由軍部辦理……”
    徐驕心道:明帝對羽蛇膽還是不死心,這是要用無數條人命賭一把,看能不能屠殺一條羽蛇。異想天開,不說龍島上的羽蛇有多可怕,堪比鬼王。而且人家有翅膀的,飛到哪裏不行。
    徐元當然也想到這些,便說:“陛下……”
    “閣老,先讓軍部拿個方案出來吧。”明帝說:“這也是為民除害的好事……”話還沒說完,明帝忽然手腳抖動,臉色如焚……
    徐元喊道:“陛下熱症犯了,快請太醫!”
    這哪是犯病,分明是龍神功反噬。心裏一琢磨,閃身直接到了明帝身邊。
    徐元喝道:“徐驕,你做什麽……”
    一股純正真氣湧入明帝體內,徐驕心想:希望自己一番忠臣表現,明帝不要再懷疑自己,就是那個搶奪羽蛇膽的人。
    大殿裏身形一晃,西門無夜和東方暮出現,看到這一幕:立刻說:“閣老不必擔心……”
    徐驕刻意表現,激發全力,幾個呼吸,就把龍神功反噬壓製下去。倒不是他有多厲害,明帝功力和反噬就像天平,徐驕出手,不過是改變平衡而已。
    明帝又恢複了平靜,聽到徐驕低聲嘟囔:“龍神功?”
    明帝一個激靈:“退朝吧,徐驕留下……”
    明居正眼睛微眯,心道:朋友,你也是個懂得把握機會的人。
    等到大殿空蕩,明帝陰森著臉:“你怎知道龍神功的?是山主告訴你的,還是鬼王……”
    徐驕搖頭:“是老師告訴我的,原來陛下修的是這正絕世神功,難怪會被炙熱戾氣反噬……”
    “你說什麽?”
    徐驕輕笑:“小的時候,我也曾想修煉龍神功。但老師對我說,龍神功雖然進境神速,但若達到圓滿,卻是凶險無比。當年明君就是修煉此法,可終究沒能圓滿,功法反噬,可哀可歎。”
    明帝皺眉:“你知道的還不少。可有些事,即便知道了,也不能說出去。”
    “這個道理我懂。”徐驕說:“陛下怎會反噬如此厲害,不該呀……”
    明帝一愣:“什麽意思?”
    徐驕裝模作樣:“我隱約記得老師提起過。當年淩風曾尋到老師,求教解決之道。老師說:極北之地,其下千丈有玉,蘊養九幽寒氣,鑿而成棺,可緩解龍神功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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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帝驚道:“寒玉冰棺?”心想:我說呢,宮中有此至寶,若隻為了葬殮,何以明君不用,原來是為了修煉龍神功。
    “陛下?”徐驕喚道:“可是此物無用?”
    “此物在公主憐手上,我這就派人去取。”明帝說:“徐驕,我雖為帝,你雖為臣。但拋開朝堂,你我也算同脈同枝,皆為知北真人傳承。”
    徐驕此刻表現的極度恭敬,後退數步:“臣不敢……”
    明帝笑道:“這是事實。朕修此功,也屬無奈。若他人知道,功法反噬,朕隨時可能歸天,朝局必然大亂……”
    “陛下放心,此事除了我,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徐驕說:“但徹底解決龍神功反噬弊端,非臣之能。陛下可否允我休書給老師相詢呢?”
    “好,好……”明帝好像看到了希望。他想,既然當年淩風也要請教徐驕的老師,那必是個不出世的高人。鬼王稱呼徐驕師弟,他老師和淩風乃是同輩,這樣的高人,活到今天必有獨到見解。
    無形之間,徐驕在明帝心裏的定位,已經靠向自己人的一邊。
    出了大殿,徐驕深吸一口氣:自己一番做作,想必明帝再也不會聯想,自己就是密道中和他相爭的那個人了。
    明居正在宮門處等他,坐在輪椅上,拿著把扇子裝模作樣。
    徐驕笑道:“你搞得自己跟小諸葛一樣。”
    明居正低聲說:“看今天他的表現,你大事成了?再也不用擔心夭夭……”
    徐驕歎道:“竹籃打水……”
    簡單說了那晚的事,明居正感慨:“那笑笑怎麽辦,沒有其他方法了麽?”
    徐驕說:“有兩法可行。第一,想盡一切辦法拖過五年。第二,三年內我破入聖人境,去龍島斬殺一條羽蛇。”
    明居正無語:“第一,活命之事,不能拖。第二,你變成鬼王那樣的存在,還不如拖。明帝的想法,未必不可行,大軍攻入龍島……”
    徐驕冷冷道:“以鬼王驚天修為,斬殺一條羽蛇之後,也隻能退避。讓那些隻會舞刀弄槍的將士去,那要死多少人。用別人的死換來的生,就和用別人的悲慘換來的幸福一樣,不可接受。”
    “那你就看著笑笑等死,不是親妹妹,還是不一樣的……”
    徐驕停住腳步:“做人,得有底線,否則何以為人。”
    明居正翻白眼:“又來了。我們是人,哺乳動物,生命都是自私的,任何一個物種都是這樣。這是個殘酷的世界,善良,不會成為活下去的資本。”
    徐驕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這樣的事,他就是做不出來。
    明居正又問:“王子淇死了,死在安慕海手上。明帝能選擇的繼承人,就隻剩下王子淵。他怎麽都不會把帝位傳給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不過,帝王之心,好疑第一。他絕不會相信,安慕海所為,與海後沒有半點關係。”
    徐驕想了想:“你覺得,他會殺了海後麽?”
    明居正沉吟道:“如果要動海後,必先動風靈衛。帝都三股勢力,玄甲軍人多勢眾,內衛高手如雲,鎮撫司初創。安慕海動手的時候,內衛幾大閣領竟然都不在,估計明帝不大會相信內衛了……”
    “不用猜,明帝傷愈之後,自己一人動手足夠。”徐驕說:“就看他與海後,誰先忍不住。”
    “那你作何打算?”
    徐驕沒有回答,心道:老子要什麽打算,找個由頭,帶著笑笑離開帝都,回去三江源,還管你們這些屁事。
    這時候,街上行來一輛囚車,百姓們都跟著看熱鬧。有人說:“這女賊可真漂亮……”
    徐驕踮腳一看,不禁大驚,這女人他認得。
    三江源,津門渡,臨江樓,仙娘。
    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百裏諸侯。
    “看什麽呢,這麽出神,我走到身後都沒有察覺。”百裏諸侯說:“跟我來……”
    幹王府十分冷清,這在情理中。當年王子幹確實聲望極隆,但如今的幹王妃,不過是個寡婦,沒有任何影響力。
    “小子夠膽,做出這麽大的事來。”百裏諸侯說:“可惜呀,該死的沒有死。”
    花卿坐在院中曬太陽,在地下溶洞待了那麽久,她對陽光有一種偏執的愛。臉上蒼白已然消散,紅潤中透著玉一般的暈光。
    “用到人的時候才上門,用過了,人影都不見一個。這可不好。”花卿柔聲說道,腔調中一股黏膩,眼神一飄,如秋水粼粼,想要把人淹死的感覺。
    “我做的事,還是不要連累別人的好。”徐驕說:“何況見王妃,就不自覺想起夭夭,相思難耐,實在痛苦。”
    花卿說:“公主憐不好麽?她可比夭夭漂亮,還沒到三十歲,正是女人最有味道的時候。有她在身邊,你還有心情相思別人。”
    徐驕笑道:“男人嘛,最賤。心裏想的,都是沒躺在身邊的那位。”
    “我喜歡誠實的孩子。”花卿說著取出一串手鏈,輕輕一晃,發出鈴鈴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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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驕心頭一動:這不是夭夭的落花鈴?
    花卿抓住他的手,把落花鈴纏在在他手腕上:“有了新人,莫忘舊人。你心裏得知道,這世上,隻有一個女人,對你最重要,就和自己的命一樣重要。”
    操!徐驕心裏罵:這是點我呢。讓我不要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奪情蠱。以後的日子,活的像人還是像狗,得看夭夭的心情,看天遺族的心情。
    花卿又說:“一對落花鈴,一人一個,聊寄相思。夭夭這孩子,是動了真情。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二人便能相聚了。”
    徐驕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是,夭夭很快會來帝都,你得聽話。
    心想:這個死女人,受了那麽重的傷,還能不死。我的天呢,就和我八代貧農的命運一樣,怎麽也掙脫不掉。
    “不高興?”花卿聲音忽然變冷。
    “高興!”徐驕說:“想她想的發瘋。昨天看到一頭母豬,雙眼皮的。雙的和夭夭一毛一樣,我對著那頭母豬發了半天愣呢,都差點抱著豬頭親一個。”
    百裏諸侯愕然:“豬還有單雙眼皮,哎呀,倒是沒留意。”
    花卿斜他一眼,懷疑他這麽個腦袋,是怎麽修到大宗師的。嫣然笑著,問徐驕:“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徐驕也不隱瞞,也沒必要隱瞞。
    花卿聽的皺眉:“他是為了海後?”
    徐驕說:“除了愛情和理想,再不會有第三樣東西,能讓一個男人變得這麽偉大。”
    “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安慕海竟是邢越,我竟沒認出他來。該不會是瞎傳,故意把禍端引到天遺族來……”
    “他確實是邢越。”徐驕說:“我很早就知道了。”
    花卿問:“你告訴過夭夭麽?”
    徐驕想打自己嘴巴:真是嘴賤。隻得說:“沒來得及。”
    花卿嬌笑:“還有多少沒來得及告訴她的?”
    徐驕說:“沒有了。”
    花卿說:“年輕人確實該有自己的秘密。我這個做長輩的,不方便知道。等夭夭來了,你自己告訴她吧。”
    百裏諸侯也不是傻子,怒道:“好小子,讓我幫忙,也不說實話……”
    徐驕一想,等夭夭來了,心裏所有秘密都保不住。幹脆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講出來。
    從二十一年前王子幹謀逆案開始,到勝王預謀兵變,被明中嶽出賣身死。天承帝修龍神功反噬,想得到九幽真氣心法。明帝子承父業,想用羽蛇膽解決……
    百裏諸侯和花卿震驚莫名,最讓他們震撼的,莫過於恐怖的黑甲人,就是明帝這一事實。
    “小子,為什麽不早說。”百裏諸侯大怒。
    “這種秘密,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徐驕也不是完全誠實,其中牽涉到公主憐的隱去不講。她是個連自保都不能的可憐女人,怎能讓她牽扯到這一灘渾水中。
    百裏諸侯沉吟許久:“這事我得提醒老大。曆代帝王,不喜內衛,總覺得內衛和皇帝不是一條心。別讓他們吃了虧……”
    花卿許久不語:“我想去看看邢越……”
    “他早被千刀萬剮,死無全屍了。”百裏諸侯說。
    花卿說:“如果海後還有一點人性,就不會讓他有這個下場。我記得邢越說過,他最喜歡西山南麓。若是某天死了,便要葬在那裏,能看到平原千裏,大江入海……”
    百裏諸侯感歎:“我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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