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上，塵土還未完全落定。
    姬無忌四仰八叉地躺著，胸口劇烈起伏。
    原本光鮮的勁裝被劃得支離破碎，布條掛在身上，最後竟隻剩條貼身褲衩遮羞。
    他望著頭頂的流雲，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小清寒，你真是個…怪物……不，是天才！我服了，這回是真服了。”
    一旁的鄧七嶽也好不到哪兒去，魁梧的身軀倚著石椅，原本厚實的褐色勁裝從肩頭到腰腹被劃開數道整齊的口子。
    最後幹脆整個上衣都成了碎布，被他隨手扔在地上。
    古銅色的胸膛上還留著幾道淺淺的劍痕，那是牧清寒留手的結果。
    他抹了把臉上的汗，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少年，一臉難以置信。
    “你這實力是打娘胎裏就開始修煉的吧？也太離譜了！神氣，你跟他一個媽生的，回頭趕緊去問問你媽，是不是生他的時候偷偷喂了什麽天材地寶。”
    “滾一邊去！”牧神氣扶著腰，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站起來，渾身骨頭都在疼。
    “打不過就找歪理，哪那麽多廢話？”
    “你還想回娘胎重新來過不成？”
    他揉著發酸的肩膀，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尼瑪，老弟這也太離譜了吧？
    十歲的年紀，剛到自己胸那麽高，手裏的劍卻快得讓人看不清軌跡。
    這真的是十歲小孩該有的實力嗎？
    被他們仨車輪戰，屁事沒有。
    牧神氣偷偷瞥了眼場中靜立的牧清寒，少年依舊一身月白長袍，纖塵不染。
    木劍歸鞘，麵色平靜。
    擦，這實力都快比肩大妖王了！
    放眼整個道盟，除了東方家、王權家那兩位深不可測的家主，也就寥寥幾個老前輩和各個家主能有這般能耐。
    自家老弟這是要逆天啊！
    “哥，回家吃飯。”
    他抬眼看向還在跟姬無忌、鄧七嶽掰扯的牧神氣，他還記得來此的任務。
    腦海裏閃過母親今早的叮囑，今天是牧神氣的生辰。
    母親一早就忙活起來，又是備壽桃又是燉藥膳，還特意交代要瞞著牧神氣，說要給他個大大的驚喜。
    牧清寒想到母親係著圍裙在廚房裏打轉的模樣，眉眼柔和了幾分。
    掃了眼已經和鄧七嶽掐在一起的老哥，他眉頭微微皺起。
    再拖下去，怕不是驚喜，得成驚嚇了。
    以母親的性子，要是等急了，指不定會拎著大寶劍來這“請”人了。
    嗯，真的是大寶劍。
    三米多長，揮起來很是恐怖。
    “知道了知道了，馬上馬上。”
    牧神氣揉著胳膊，一臉不情不願，跟倆朋友揮了揮手。
    “走了啊，下次再約！下次讓你們看看本公子的新招式。”
    姬無忌躺在地上笑罵：“得了吧，先打過你弟弟再說！”
    鄧七嶽也跟著起哄：“就是，下次帶上你家小劍仙，我們再討教討教！”
    牧清寒沒接話，隻是拽了把牧神氣的衣袖，徑直往場外走。
    牧神氣還在絮絮叨叨抱怨著剛才切磋時弟弟下手太狠，絲毫沒察覺身旁少年眼底一閃而過的無奈。
    他確實打自家哥哥狠了點，拳拳到肉。
    其實他當時尋思的是給老哥打暈了帶回家，隻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麽能扛。
    而此刻的牧家府邸，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正廳裏掛起了繡著壽字的紅綢，桌上擺著精致的糕點與剛溫好的酒，灶房飄出陣陣誘人的香氣。
    但不同於以往生辰的熱鬧，今日的內院書房裏，牧夫人正陪著一位身著墨綠錦袍的婦人說話，旁邊還站著個粉雕玉琢的少女，正是青家的青木媛。
    “清寒這孩子性子沉穩，木媛你多擔待些。”
    牧夫人笑著拍了拍青木媛的手，眼底滿是滿意。
    “今日正好趁神氣生辰，讓你們見見麵，也算是……提前熟悉熟悉。”
    青木媛攥著裙擺，臉頰微紅。
    可惡，本來就打算不來了，結果母親非要讓她過來。
    不過她其實心裏也有那麽一丟丟想過來的，畢竟他是自己明麵上的未婚夫，即使以後是要退婚的，但也要看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