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
    竹林
    塗山紅紅、塗山容容和塗山雅雅並肩走在路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竹香。
    “雅雅，你似乎…長高了？”
    塗山紅紅率先停下腳步，側過頭看向身旁的妹妹，語氣裏帶著幾分意外。
    以往雅雅的身高比容容就高一點，如今竟快追上自己了。
    “咦？才注意到呢。”
    塗山容容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隨即又眨著眼睛看向塗山雅雅。
    “姐姐你居然還長高不少呢。”
    她們都將目光聚焦在雅雅身上，眼中的詫異漸濃。
    紅紅細細打量著雅雅，原本紅色的衣裙換成了藍色。
    原本稚嫩的臉龐也褪去了幾分嬰兒肥，多了些少女的清麗。
    更讓她在意的是，雅雅體內的妖力如同奔湧的浪潮。
    相較於之前的妖王境，此刻竟已穩穩踏入大妖王行列，氣息雄渾又帶著幾分凜冽的寒意。
    而且…紅紅腦海中閃過一個疑問。
    自從三年前，那個陌生的人族少年將昏迷的雅雅送回塗山後，雅雅便像變了個妖似的。
    以往她一門心思鑽研力之一道，舞起無盡酒壺來勢大力沉，如今卻再也沒碰過力之術，反而整日潛心修煉冰係法術，周身時常縈繞著細碎的冰碴。
    “雅雅，那個少年叫牧清寒對嗎？”紅紅斟酌著開口，目光緊緊鎖住雅雅的反應。
    “啊？什麽牧清寒？”
    塗山雅雅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拔高了聲音，耳朵也瞬間豎了起來，眼神有些閃躲。
    “我不知道啊…哦，對對對，你說的是人族那個第一天才牧清寒吧？”
    她強裝鎮定地揚起下巴，雙手抱在胸前，擺出一副不屑的模樣。
    “有點意思，等我修煉成更強的冰係法術，看我塗山雅雅不找他切磋切磋，讓他知道我們塗山狐妖的厲害！”
    “雅雅姐，你看我像笨蛋嗎？”
    看著姐姐和容容這副的無語表情，塗山雅雅原本豎起的狐狸耳朵瞬間耷拉下來。
    見雅雅這副委屈巴巴的小模樣，塗山紅紅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塗山容容也彎了彎嘴角，眼中滿是寵溺，兩妖無奈地相視一笑。
    “我們狐妖一族，力量來源於情，情越深，妖力越強。”
    塗山紅紅收起笑容，語氣變得認真起來，目光溫柔，“雅雅，你…動情了。”
    “不！我才沒有！”
    塗山雅雅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猛地抬起頭，耳朵再次高高豎起，臉頰漲得通紅，聲音急促。
    “我沒有！我怎麽可能對一個人族動情，我…我沒有…”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原本充滿氣勢的眼神漸漸黯淡下去，高高豎起的耳朵也像失去了支撐，慢慢垂落，搭在頭頂，顯得無精打采。
    “我…才不喜歡他呢…”她喃喃自語，像是在說服姐姐們，又像是在欺騙自己。
    沉默了片刻，她垂著眼簾，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帶著難以察覺的酸澀：“他說過了…我和他…再無瓜葛…”
    看著塗山雅雅這副悲傷的模樣，塗山紅紅和塗山容容大致也明白了。
    人妖殊途啊…
    自古如此。
    ……………
    王權家
    王權醉和青木媛並肩坐在秋千上，纖細的秋千繩被兩人的重量拉得微微下垂。
    三年光陰悄然劃過，兩個少女已褪去了往日的青澀。
    王權醉一身淺黃色衣裙，眉眼靈動依舊，卻多了幾分世家小姐的溫婉。
    青木媛穿著素雅的青衫，長發鬆鬆挽在腦後，肌膚勝雪，眉眼間透著書卷氣，身姿窈窕，兩人擠在同一架秋千上，裙擺微微重疊，顯得格外親昵。
    秋千緩緩蕩著，王權醉側頭看向身旁的青木媛，率先打破了沉默。
    “昨日牧清寒結束禁閉了，整個道盟都鬧得沸沸揚揚，你怎麽沒去看看呢？”
    她語氣裏滿是疑惑，往日裏隻要涉及牧清寒的事，青木媛從不會錯過。
    青木媛握著秋千繩的手指緊了緊，臉頰泛起一絲微紅，聲音輕輕的：“我…我忘了。”
    “……”
    王權醉瞬間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像是吞了隻蒼蠅。
    看著王權醉這副誇張的模樣，青木媛連忙擺了擺手，眼神有些閃躲，聲音放軟了些。
    “好啦好啦，你別這個表情。我…我不是忘了，隻是因為…他太耀眼了。”
    “太耀眼？”王權醉挑了挑眉，不解地歪了歪頭，“那不是好事嗎？他越強，我們人族就越有底氣，這難道不是我們一直希望的？”
    青木媛望著秋千蕩起時掠過的槐樹葉，眼神漸漸變得悠遠。
    “他是那麽的耀眼，光芒萬丈，”她輕聲說道，語氣裏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悵然。
    “昨日我站在人群外遠遠看了一眼，他剛走出禁閉院，就被各族的長老、同輩的天才圍得水泄不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就像天上的月亮，是眾星捧月的存在。”
    她頓了頓，指尖摩挲著粗糙的秋千繩，聲音低了幾分：“我怕我靠近了，隻會顯得自己太過黯淡，我會…自卑。”
    “自卑？”王權醉猛地提高了音量，剛想反駁，話到了嘴邊卻突然頓住。
    她想起昨日的場景， 她自己也擠在人群裏，看著被簇擁在中心的牧清寒。
    他白衣勝雪，氣息內斂卻自帶鋒芒，連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因他而凝滯。
    那時她拚命往前擠，卻連靠近他身邊三尺的距離都做不到，隻能遠遠看著他從容應對眾人的祝賀。
    那一刻，她忽然覺得，他就像雲端上的人，是天上人。
    是啊，她尚且隻是牧清寒的朋友，都有這般感觸，而青木媛對他的心意，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她又怎麽會不知道？
    王權醉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隻是輕輕拍了拍青木媛的手背，眼底多了幾分理解。
    青木媛感受到手背傳來的溫度，轉過頭，對著王權醉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那笑容裏沒有失落，反而帶著幾分釋然。
    “沒事的，醉兒，我已經想開了。”
    她望著庭院外遼闊的天空，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牧清寒的出現，注定會帶領人族走向新的鼎盛，這一代人族，注定會在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即使我注定和他有緣無分，不能陪在他身邊，那又如何？”
    她語氣輕快了些，眼底閃爍著明亮的光。
    “我青木媛也不是隻會圍著別人轉的菟絲花。”
    “我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為人族的未來貢獻幾分力量，讓自己的名字也能留在史書上，和他一同見證這個時代的輝煌，這樣就夠了。”
    秋千慢慢停了下來，陽光透過槐樹葉的縫隙，落在兩人臉上，溫暖而明亮。
    王權醉看著身邊少女眼中的堅定，心中微動，伸手挽住她的胳膊，笑著點頭。
    “說得對！我們都要成為厲害的人，一起讓人族變得更強！”
    未來啊…
    未來啊…
    ………………………………
    充滿鮮花的世界到底在哪裏……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麽我一定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