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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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雅雅的目光忽然飄向桌角,落在那隻沙漏上。
當看到最後一粒黃沙墜入底部,原本還帶著幾分委屈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狡去,眼底瞬間漾開細碎的笑意。
她轉頭看向牧清寒時,那笑意已經染滿了眼眸,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那眼神太過直白,看得牧清寒心頭一緊,莫名覺得後背竄起一股涼意,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幾分。
幹…幹嘛?
沒等他在心裏想出答案,塗山雅雅已經掀開了蓋在他身上的薄被。
錦被滑落,露出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繃帶,隻在下半身留了條素色短褲,襯得露在外麵的皮膚愈發蒼白。
她俯身湊到他身旁,發絲輕輕掃過他的手臂,帶著淡淡的香。
牧清寒的眼睛瞬間瞪大,瞳孔微微收縮,隻見塗山雅雅的手已經輕輕落在了他的腹部,指尖溫熱,隔著薄薄的繃帶,也能感受到那輕柔的觸感。
幹嘛?!
他在心裏驚呼,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動彈不得的無力感在此刻被無限放大,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的手在自己腹部輕輕遊走。
“哈哈哈——”
清脆的笑聲突然響起,塗山雅雅看著他緊繃的模樣,笑得眉眼彎彎。
“看你怕的,哈哈哈,笨蛋牧冰塊,你以為我要做什麽?”
她的手沒有停下,指尖輕輕捏住繃帶的一角,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你受傷太重了,翠姐姐說要定時給你換藥,不然傷口會發炎的。”
說到這裏,她故意頓了頓,看著牧清寒驟然放鬆又瞬間僵硬的表情,眼底的笑意更濃。
“之前你昏迷的時候,你的藥都是我給你換的,連你的衣服……也是我給你換的。”
她特意加重了“衣服也是”四個字,見牧清寒的耳朵瞬間紅透,連脖頸都染了層薄紅,又故意湊近了些,聲音壓低,帶著點促狹。
“難不成…你想讓翠姐姐幫你換?”
衣服也是?!
牧清寒的腦子“嗡”的一聲,像是被驚雷劈中。
他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短褲。
這就剩件短褲了啊!還不是自己那件!
那之前換衣服的時候,她豈不是……
無數念頭在腦海裏炸開,他的臉頰瞬間變紅,呼吸滾燙。
這…這…這成何體統?
“哈哈哈——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塗山雅雅見牧清寒耳根紅得快要滴血,終於收了調侃的心思,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
“衣服是讓塗山的男妖怪給你換的,我可沒占你便宜。”
她話鋒一轉,指尖輕輕點了點他腰側的繃帶,語氣裏帶著幾分驕傲。
“不過這幾次換藥,倒是我親手上的。你總不會想讓男妖怪觸摸你身體各處吧?”
她故意挑了挑眉,眼底滿是促狹。
“先不說你在不在意,人家男妖怪說不定還不願意呢。”
“畢竟你這傷口又深又多,上藥得一點一點慢慢來,稍有不慎就會弄疼你,也就隻有我,才有耐心給你仔細換。”
說著,她的思緒不自覺飄回前兩日。
那天翠姐姐剛掀開牧清寒的衣襟,準備檢查傷口,看清他上身線條的瞬間,眼睛都直了,嘴裏還不停嘖嘖感歎。
“我滴乖乖,這身材,唔吼吼!”
“我行醫這麽多年頭一次見啊!嘖嘖嘖,這肩線,這腹肌線條,還有這腰腹的肌肉,我嘞個……”
“翠姐姐!”
“咳咳,抱歉抱歉,職業習慣,條件反射了。那…還是你來給他上藥吧,我先走了哈,有什麽不對勁記得跟我說。”
“嗯,我知道了。”
她當時紅著臉點頭,目送翠姐姐離開後,才小心翼翼地拿起藥碗,一點一點給牧清寒清理傷口。
想到這裏,塗山雅雅的臉頰又悄悄泛起紅暈,她趕緊收回思緒,拿起旁邊的藥碗,故作鎮定。
“別愣著了,趕緊配合我換藥,要是耽誤了傷口愈合,有你好受的。”
我倒是想配合你…關鍵我也動不了啊…
“誒?你好像動不了來著。”
“嘿嘿嘿,抱歉抱歉,總是忘。”
“那…你忍著點,我來嘍…”
“……”
塗山雅雅的指尖捏著繃帶邊緣,動作輕柔。
她一點點解開纏繞在牧清寒身上的白紗,每鬆開一圈,都要仔細查看傷口的愈合情況,見紅腫消退了些,才悄悄鬆了口氣。
等繃帶盡數解開,她拿起一旁疊得整齊的棉巾,轉頭去看桌邊的銅盆,眉頭卻輕輕蹙了起來。
方才光顧著準備藥膏,竟忘了接水。
她指尖下意識匯聚起淡藍色的妖力,對著空盆輕輕一點,預想中的清水沒出現,盆裏反倒凝結出一塊棱角分明的冰塊,寒氣順著盆底微微散開。
察覺到牧清寒投來的目光,塗山雅雅像被抓包的小孩,趕緊收回妖力,耳朵微微耷拉下來,嘴角扯出一抹憨笑。
“嘿嘿嘿,懶得跑出去接水,想試試能不能用妖力化點水……看來還是不行呢。”
說著,她端起銅盆,腳步輕快地小跑出去,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不過片刻,她就端著滿盆清水回來。
她將銅盆放在床邊,蘸濕棉巾後擰到半幹,才輕輕覆在牧清寒的肩頭。
冰涼的觸感順著皮膚蔓延開來,驅散了傷口帶來的隱痛,牧清寒原本微蹙的眉漸漸舒展,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
他本就虛弱,此刻被這舒適的涼意包裹,意識漸漸變得模糊,眼皮越來越重,不知不覺便又睡著了。
塗山雅雅擦拭的動作一頓,低頭時恰好看見他閉著眼的模樣。
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臉色雖依舊蒼白,卻比之前昏迷時多了幾分生氣。
她忍不住彎了彎唇角,無奈地笑了笑。
“真是的…”
可笑著笑著,她的臉頰忽然泛起紅暈,連耳尖都變得滾燙。
她悄悄抬眼看向窗外,再低頭看向熟睡的牧清寒,心跳忽然變得急促。
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柔軟的唇瓣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像一片羽毛落下,轉瞬即逝。
做完這個動作,她像受驚的兔子般直起身,雙手緊緊攥著衣角,連呼吸都放輕了。
“快點好起來,牧冰塊……”
她湊到他耳邊,輕聲呢喃,帶著少女獨有的軟糯。
“你還欠我禮物呢……大笨蛋。”
說完,她又拿起棉巾,繼續輕輕擦拭他的手臂,隻是這一次,動作比之前更輕了,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能讓她這般的,也就隻有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