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
    晨光灑窗欞
    塗山雅雅赤著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
    她幾步跨到桌邊，一把搶過牧清寒手中正翻著的古籍，橫坐在他腿上。
    “你又去哪了？一覺醒來人又沒了。”
    桌上白瓷盤裏盛著剛摘的草莓，顆顆飽滿得透著粉白，她捏著銀叉叉起一顆，慢悠悠往嘴裏送。
    “是你睡得太死了，”牧清寒抬手攏了攏她垂在頰邊的青絲。
    “根本叫不醒。”
    他說著，眼尾彎起抹淺淡的笑意，張嘴接下她遞來的草莓，另一隻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塗山雅雅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耳尖卻悄悄泛紅。
    她往牧清寒懷裏又爬了爬，膝蓋抵著他的腰腹，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下巴，一雙眸子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那你就不能留個紙條嘛？”
    “嗯？”牧清寒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指腹輕輕刮過她的鼻子，“你居然還能想到這？挺聰明的嘛。”
    “那是！”
    塗山雅雅立刻揚起下巴，“我塗山雅雅可是塗山的…不對！”
    她突然反應過來，伸手就要去擰牧清寒的臉頰。
    “你是在說我傻吧！你個臭冰塊，咬你！”
    說著便張開嘴，露出點尖尖的虎牙，朝著他的肩膀湊過去。
    牧清寒早有防備，抬手捂住她的小嘴，掌心還能感覺到她柔軟的唇瓣輕輕蹭過。
    他反而微微低頭，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的脖頸，在那片細膩的肌膚上輕輕咬了一下。
    “呀！”
    塗山雅雅渾身一顫，輕呼出聲，原本撐在他胸前的手瞬間軟了下來，整個妖都靠在他懷裏。
    牧清寒穩穩托住她的屁股，防止她滑下去，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些。
    “怎麽了？被咬一下就老實了？”
    “剛才的氣勢去哪了？”
    “哼！我不管！”
    塗山雅雅埋在他頸窩裏，聲音悶悶的。
    “你不讓我咬的話，我…我就要讓你做件事！”
    “哦？什麽事？”
    牧清寒順著她的話問，手指輕輕撓著她腰側的軟肉，惹得她輕輕顫了顫。
    “讓你做羞恥的事情！”
    塗山雅雅猛地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語氣裏滿是得意。
    “嗯？羞恥？”牧清寒挑了挑眉，指尖還停留在她的腰側。
    “你又想整些什麽幺蛾子？”
    “嘿嘿嘿…”
    塗山雅雅挺起胸脯，一字一句道，“你叫我聲‘娘’，我就原諒你不告而別，怎麽樣？”
    話音剛落，牧清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翻過她抬手就揚起巴掌，作勢要打她的屁股。
    塗山雅雅嚇得立刻轉過身，緊緊抓住他的手腕，急忙改口。
    “你讓我說的！不叫就不叫嘛！幹嘛這麽凶！”
    忽然，牧清寒臉上的低沉瞬間褪去，神情忽然變得格外溫柔。
    他輕輕扶著塗山雅雅的腰，將人穩穩抱進懷裏，另一隻手順著她的長發緩緩撫摸，指腹蹭過發間柔軟的絨毛，連聲音都放得極輕。
    “娘…”
    “誒？！！”
    塗山雅雅的耳朵“唰”地豎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眸子裏滿是難以置信。
    她甚至下意識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疼意傳來的瞬間才確認不是幻覺——他、真、的、叫、了？！
    胸腔裏的喜悅像炸開的煙花，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
    什麽牧冰塊，什麽人族百年難遇的天才，在她塗山雅雅麵前，還不是得乖乖叫“娘”？
    她忍不住在心裏得意地狂笑，連耳朵尖都透著得意的粉色。
    隻覺得自己簡直是妖中翹楚，天才裏的天才。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剛要揚著下巴應一聲“哎”，門口卻忽然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帶著笑意輕輕應道。
    “誒，我就知道你在…”
    “啊！”
    塗山雅雅的笑聲卡在喉嚨裏，猛地發出一聲驚呼，渾身的毛發瞬間炸起。
    原本搭在牧清寒肩頭的手瞬間抓緊了他的衣襟，整個人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從牧清寒腿上直直蹦了起來。
    連退兩步撞到身後的桌角，才僵硬地轉過頭。
    門口站著的牧老媽，見她這副模樣也被嚇了一跳，連忙走上前，語氣滿是關切。
    “怎麽了？雅雅？是我突然進來嚇到你了嗎？”
    塗山雅雅的耳朵耷拉下來，臉頰瞬間紅得能滴出血，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
    “沒…沒有，對不起阿姨，我…我隻是剛才跟清寒鬧著玩，沒聽見您進來的聲音…”
    她偷偷瞟了眼身旁強忍著笑意的牧清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剛才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肯定全被阿姨看見了！
    牧老媽的目光立刻轉向一旁的牧清寒，語氣帶著幾分嗔怪，伸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
    “清寒，是不是你欺負雅雅了？”
    “你可是男孩子，得讓著女孩子，怎麽能把人嚇成這樣？”
    牧清寒忍著笑意，抬手幫塗山雅雅理了理炸起的鬢發，語氣溫和又帶著點調侃。
    “娘，我是什麽性子您還不清楚？哪會欺負她。”
    “就是剛才雅雅跟我鬧著玩，您突然進來，她不好意思了而已。”
    “是不是，雅雅？”
    塗山雅雅埋著頭，耳尖還泛著紅，隻敢輕輕“嗯”了一聲，聲音細得像蚊子叫，連眼角的餘光都不敢往牧老媽那邊瞟。
    剛才自己還在心裏得意洋洋，現在被這麽一問，隻覺得臉頰燙得厲害。
    牧老媽一看這模樣，頓時明白了大半，笑著搖了搖頭。
    “那就是我的不對了，倒是攪了你們的興致。”
    她快速轉身，又回頭叮囑，“清寒你和雅雅接著聊，我先去廚房給你做點愛吃的糖醋排骨，你這孩子，許久沒回家吃我做的菜了，肯定饞了。”
    “雅雅也是，記得你上次來，挺喜歡我做的棗泥糕，等會兒我給你也蒸一籠，甜而不膩，正好配茶。”
    “嗯，謝謝你，娘。”
    牧清寒頷首，眼底染上幾分暖意。
    塗山雅雅也連忙抬起頭，聲音軟糯了些。
    “謝謝您，阿姨。”
    “嗐，謝啥！都是一家人，客氣啥。”
    牧老媽擺了擺手，腳步輕快地往門口走，走到門邊還不忘回頭笑了笑。
    “你們聊你們的，不用管我！”
    看著木門輕輕合上，塗山雅雅才鬆了口氣，偷偷抬眼看向牧清寒。
    卻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頓時又紅了臉，伸手輕輕捶了下他的胳膊。
    塗山雅雅的臉頰還泛著未褪的紅暈，手指攥住了牧清寒的衣袖，輕輕晃了晃，語氣裏滿是委屈的嗔怪。
    “都怪你！”
    牧清寒挑了挑眉，伸手將她作亂的手指輕輕握住。
    “這還能怪我？”
    他故作無辜地反問，眼底卻藏著掩不住的笑意。
    “是你自己先鬧著要我喊的。”
    “我那是讓你在沒人的時候喊！”
    塗山雅雅立刻瞪圓了眼睛，耳朵也豎了起來，“阿姨就在門口，你怎麽還喊啊？”
    “這要是被她誤會了，多不好意思！”
    牧清寒看著她急得鼻尖泛紅的模樣，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對啊，我沒喊你啊。”
    他故意頓了頓，看著她困惑的眼神，才慢悠悠補充。
    “我喊的是我娘，你急什麽？”
    “你…你耍我！”
    塗山雅雅反應過來，瞬間炸毛，掙脫開他的手就撲了上去，張開嘴就要咬他的肩膀。
    “我咬你！讓你再跟我裝糊塗！”
    牧清寒早有防備，輕輕側身就躲開了，還順勢將人攬進懷裏，按住她亂動的手腕，低頭在她耳邊輕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再鬧下去，娘從廚房回來，該真以為我欺負你了。”
    塗山雅雅掙紮了兩下沒掙開，隻好憤憤地瞪著他，卻在看到他眼底溫柔的笑意時，耳朵悄悄耷拉下來，小聲嘟囔。
    “下次再敢耍我，我…我就…我就趁你睡覺偷偷咬你，咬出血！”
    “那我就抽你屁股。”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