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嗬，清寒你終於舍得換掉你那件白衣了？”
    “你二臂啊？一直穿那衣服不得發臭啊？肯定是一櫃子的白衣啊。”
    “聽到了嗎清寒？他說你臭，嗚嗚嗚，我怎麽說他都不改。”
    “踏馬的，狗賊拿命來！”
    “哈哈哈哈——”
    眾人看著打鬧的鄧七嶽和李去濁，不禁笑了起來。
    前者攥著後者的發帶往後扯，後者反手抄起桌上的空茶盞作勢要敲，腳下還不忘勾對方的腳踝。
    楊一歎倚著朱紅廊柱，看著眼前鮮活的熱鬧，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
    心頭忽然漫上一陣久違的柔軟，他在心裏輕輕歎道。
    好久了呢，終於齊了。
    目光掃過人群，又添了句。
    甚至…還多了幾個。
    不遠處的石桌邊，王權霸業身姿挺拔地坐著。
    東方淮竹就靠在他肩頭，青絲垂落拂過他的衣袖，兩人湊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麽，偶爾傳來淮竹清脆的笑聲。
    不知霸業說了句什麽打趣的話，淮竹當即鼓著腮幫子，伸手輕輕捏住他的臉頰。
    指尖泛著薄紅，眼底卻盛著化不開的溫柔，連陽光落在她發間的碎金都像是在笑。
    另一邊的張正也沒閑著，他身旁跟著個眉眼彎彎的少女，正拿著帕子替他擦去衣襟上的點心碎屑。
    楊一歎看得失笑——好嘛，當初這家夥拍著胸脯說“追姑娘我有自己的節奏”，眾人還笑他吹牛，如今看來，倒是真讓他把人追到手了。
    連說話時都不自覺放軟了聲調，哪還有半分往日裏咋咋呼呼的模樣。
    目光再移，卻在清寒身旁頓住了。
    那裏也跟著個少女，一身紅袍，發間別著枚玉簪，眉眼間帶著幾分清冷的英氣。
    楊一歎微微挑眉。
    嗯？狐耳？狐妖？
    再仔細看那長相，忽然記起什麽。
    這不是塗山二當家，塗山雅雅嗎？
    當年清寒重傷昏迷，抱著他痛哭的那個狐狸精。
    如今倒褪去了幾分稚氣，多了些沉穩。
    還成了他們的弟妹，真是世事無常。
    他忍不住在心裏覺得有趣。
    當年清寒手腕上多了個叮當作響的銀鈴，他就覺得應該是塗山妖族送的物件。
    跟眾人說時還沒人信，如今倒好，清寒直接把人家塗山二當家給拐回來了。
    再打量塗山雅雅，肌膚勝雪，眼眸清亮，一身氣質又颯又靈動，確實是他見過的姑娘裏，能排進最漂亮那一梯隊的。
    隻是看著看著，楊一歎又有些疑惑。
    清寒身邊跟著這麽個顯眼的姑娘，怎麽這些家夥一個個都顯得這麽冷靜，連句打趣的話都沒有？
    正想著，就見鄧七嶽一腳輕輕踢開還在跟他鬧的李去濁，眼睛瞪得溜圓，指著清寒身後的塗山雅雅嚷嚷。
    “誒？清寒！你身後居然還藏著個姑娘！”
    他這一嗓子落下，張正也立刻湊了過來，臉上滿是震驚，語氣裏還帶著點不可思議。
    “臥槽？！我也才看見！清寒你脫單了？！”
    李去濁揉著被踢的小腿爬起來，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對著眾人歎道。
    “嗚嗚嗚，當年他劍鞘不見那會我就說吧，清寒肯定有情況，你們都不信！”
    楊一歎看著這三人後知後覺的模樣，不禁扶額。
    額，好吧，還以為是他們心如止水，結果原來是眼神不好，現在才看見。
    他忍著笑搖了搖頭，這些家夥，真是的。
    熱鬧看了半天，連身邊多了人都沒察覺。
    這時，姬無忌也湊了上去，目光落在塗山雅雅的發間，好奇地探頭。
    “咦？弟妹你怎麽還戴個貓耳呢？是那啥…角色扮演？”
    他話音剛落，就被旁邊的李去濁拍了下後腦勺。
    “你傻啊，這是塗山雅雅，當年咱還見過的，你忘了？！”
    塗山雅雅聽著幾人的對話，臉上沒什麽波瀾，隻是對著圍過來的眾人微微頷首，聲音清冷卻溫和。
    “嗯，你們好，我是塗山雅雅。”
    說完，還極輕地勾了下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眼底的清冷瞬間融了些，多了幾分柔和。
    “清寒！你來啦——”
    王權醉懷裏抱著隻雪白的小貓，蓬鬆的貓毛被她揉得有些淩亂，貓爪上還係著個小小的紅綢結。
    她腳步輕快地跑過來，目光先落在清寒身上，隨即就被他身旁的身影勾了去，眼睛瞬間亮起來。
    “哇塞，清寒，這是你朋友嗎？好漂亮的女孩！”
    小白貓像是被她的動靜驚擾，輕輕“喵”了一聲，爪子搭在她的手腕上，圓溜溜的眼睛也跟著看向塗山雅雅，好奇地眨了眨。
    王權醉身後，青木媛緩步走來，淺青色的衣裙襯得她氣質愈發溫婉。
    她沒有立刻開口，隻是抿了抿唇角，目光落在塗山雅雅身上時，帶著幾分溫和的打量，像是在細細勾勒眼前少女的模樣。
    眼底沒有半分疏離，反倒透著股天然的親切。
    塗山雅雅本是垂著眸，忽然察覺到一道溫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微微側過頭，恰好對上青木媛的視線，見對方眼裏滿是善意，便對著青木媛輕輕彎了彎唇角。
    青木媛見她回應，也笑著點了點頭。
    確實很美呢…
    太好啦…
    …………
    “我跟你說，現在各地都建立了我們的雕像，嘿嘿嘿，我們也算是名垂千古啦。”
    “對啊，他們還叫我老弟叫仙人呢。”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