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玉娥應了聲，朝楊勇家院子方向看去，隱約看見堂屋內的堂妹和楊勇有說有笑。
    雖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麽，但堂妹臉上的笑容說明了一切。
    楊旭循著她的視線看了眼，“既然來了，就進屋瞧瞧吧。你堂妹見你來，一定會很高興。”
    “不了。”
    陳玉娥搖頭，收回視線看向楊旭，“瞧見她過得開心，我就放心了。”
    忽然又想起什麽，又擔憂地問：
    “哦對了，那個叫楊勇的黑大個嘴巴嚴實嗎？”
    “萬一小霞的事被二伯媽他們發現，你們就白忙活了。”
    不是她不信任楊旭的人。
    隻是那個楊勇看起來有些冒失，她怕他嘴上沒個把門的。
    “放心吧，別看大勇五大三粗的，其實腦瓜子靈光得很。”
    楊旭咧嘴一笑，“他絕對不會說漏嘴的。”
    畢竟這小子壓根沒發現陳霞是在裝傻。
    陳玉娥見狀也不再多問。
    因她相信楊旭的辦事能力。
    “謝謝你，楊旭。多虧了你，要不然堂妹這輩子就毀了。”
    她俏臉微紅，真誠地道謝：
    “以後有用得著我陳玉娥的地方，我絕不含糊。”
    “嗐，多大點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楊旭謙虛地擺手，“我就是出了個主意，其他啥也沒幹。”
    甚至那張唐三彩的造假單據，都是讓楊勇找劉金旺那小子幫忙弄來的。
    算起來，他確實沒出什麽力。
    但陳玉娥不這麽想。
    若是沒有楊旭在背後出謀劃策，堂妹怎會脫離苦海？
    換作別人，堂妹絕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
    她沒有再跟楊旭客套，卻看向對方眼神裏充滿欣賞。
    同時心底深處蕩起一抹悸動，讓她小鹿亂撞。
    “……”
    這女人咋突然盯著自己，笑得一副春風蕩漾的樣子？
    楊旭被她冷不丁的盯得發毛，伸手在女人眼神晃了晃，“喂？你看著我想啥呢？該不會是崇拜上我了吧？”
    “啊？”
    陳玉娥這才忽覺自己失態了，連忙捂著發燙的臉頰，慌亂地背過身去，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剛隻是覺……覺得……”
    “行了，不逗你了。”
    楊旭知道這女人一害臊就犯擰巴，話也說不利索。
    那害臊得勁兒，跟讓人扒了衣裳似的。
    再說上次兩人在溝子溪，該看的都看了，該摸的都摸了，咋還一副羞得要死的樣子。
    他無聲歎了口氣，拍了拍後座：
    “上來吧，我送你回村。”
    陳玉娥不會騎自行車，走了半個小時來到的水嶺村，小腿確實有些酸。
    況且上次兩人都同騎一個自行車了，這次她也沒理由好拒絕。
    “……哦，好。”
    “喲，陳村長難得不擰巴一回了啊。”
    “我、我才沒有，你別瞎說話。”
    “……”
    楊旭也不逗她了，騎著老嘉陵載著她往水井村疾馳而去。
    路上。
    陳玉娥緊緊抓著楊旭的衣擺，偏著腦袋看著男人俊逸的側顏，忽然開口：
    “楊旭，你聽說水塔村換村長的事沒？”
    “誰？王小英？”
    楊旭挑眉，目視前方。
    老早就聽聞這王小英想接王有旺的班，所以猜是她。
    “不是。”
    “不是？”
    “他們村治保主任老歪頭的大兒子，王寶龍。”
    陳玉娥接著說：“聽說他之前在鎮上混得有些名氣，後來被老歪頭叫回村來，不知怎的，就當上了村長。”
    她說著，刻意把身子往後靠了靠。
    鄉道坑坑窪窪，車子一顛，身前就容易撞上男人寬厚的背脊。
    即使是那蜻蜓點水般的觸感，也羞死人了。
    “王寶龍……”
    楊旭沒注意到她的異樣，聞言半眯起眼來。
    王寶龍，這名字咋聽得有些耳熟？
    很快，他想起一個人來。
    他透過後視鏡，看向身後臉頰莫名羞紅的女人，疑惑地問：
    “對了，我記得他們村有個叫王寶強的，兩人名字挺像的，該不會是有啥特別的關係吧？”
    水塔村本就是王姓大村。
    一般一家幾個孩子都會取相近的名字，讓人知道他們是一家的。
    “你是說那個突然變癡傻的王寶強？”
    陳玉娥眨了眨眼，如實道：
    “我從咱們村委幾個幹部聊水塔村村長八卦提及過，王老歪一共有三子三女，王寶強就是他最小的兒子，村裏稱呼他王老六。。”
    說到這，她也好奇起來：
    “誒，你咋突然問這人來了，你認識？”
    “嗯，算是吧。”
    楊旭敷衍應了一聲。
    何止認識，那人就是被他一個腦瓜崩彈傻的。
    不過這事，他自是不會拿出來炫耀。
    但萬萬沒想到。
    這水塔村的村長王寶龍，竟是那傻子的親哥。
    要是知道王寶強是他弄癡傻的，怕是他和水塔村的梁子越結越深了。
    許是想太入神。
    楊旭沒能及時避開前頭路中央的大泥坑，車子猛地一顛簸。
    “哎喲！”
    身後的陳玉娥猝不及防，整個人失去平衡，雙臂下意識地環上男人結實的腰，身子緊緊地貼了上去。
    她頓時心髒砰砰亂跳，羞得把臉埋進男人背脊裏。
    即使駛過了泥窪路，一路不再顛簸，陳玉娥也沒有鬆手的意思。
    “！”
    楊旭清晰感覺到背後傳來的柔軟觸感和那紊亂的心跳，身子瞬間緊繃。
    隨即當做什麽事沒發生，隻是低頭看了眼腰上白皙的手臂，嘴角無聲勾起一抹笑意。
    不是他自戀。
    實在是今天陳玉娥看他的眼神明顯不對。
    閱女無數的他自然看得出來，這女人對他動心了。
    很快。
    楊旭將車停在水井村村委院外。
    他單腳撐地，扭頭看向緊緊抱著他不撒手的女人，挑眉笑了笑：
    “嘿，到了。”
    “……哦，好。”
    陳玉娥臉頰上紅暈未散，不舍得鬆開手從後座下來。
    楊旭見她這般，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快進去我，我……”
    不等話說完，陳玉娥卻緊張得摳著指甲，含羞帶怯地望著楊旭：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啥問題？”
    楊旭疑惑。
    陳玉娥感覺心跳要跳出嗓子眼，“那個，我想知道你和王秀的關係……”
    “……”
    楊旭聽了一愣。
    隨即了然，咧著牙露出爽朗又真誠的笑容。
    “王秀對我而言，是珍而重之的存在。”
    就是李鳳蓮和朱翠芬，或是其他女人問他。
    依舊是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