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2章 你那兩個窟窿眼是用來出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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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傷口處理下,都撕裂開了。”
穆攬月看他腳下滴滴答答的濡濕一片,恨鐵不成鋼地怒罵,
“你這副模樣濃濃清醒了不得自責死?”
“怎麽?還是你本就想用苦肉計逼她就範?”
穆承策平複了許久,微微張嘴深吸了一口氣才控製住自己。
見他不反抗,穆攬月趕緊招手讓張正陽過來。
穆承策怕身上的血腥氣會引動清濃的噩夢,起身去外間,“姑母,麻煩您守著濃濃,我很快回來。”
穆攬月點頭,越過屏風坐到床邊。
清濃今日的模樣屬實嚇到她了。
這苦命的孩子到底經曆了什麽。
她摸著清濃的手,心疼不已。
沒過一刻鍾穆承策換了一身玄色圓領長袍進來。
穆攬月正安撫著床上夢魘的清濃,滿目柔情,“乖孩子,別怕,娘親在,別害怕……”
清濃帶著濃濃的哭腔,喃喃囈語,“娘親,別丟下我……”
穆攬月看到穆承策進來,壓低了聲音問,“臣兒,你不是說濃濃被你守到連隻蒼蠅都近不了身嗎?她怎麽會如此害怕?”
穆承策眼神閃過暗芒,想殺人的衝動襲上心頭。
看著床上睡不安穩的小姑娘,他生生忍了下去。
他絕不會放過下毒之人。
穆承策解釋道,“姑母,此事說來話長,總之……濃濃心氣鬱結確實是我不對,可能之前的毒也傷了根本,我已命人徹查毒源。”
穆承策坐到床邊,輕輕地握著清濃的手,“我守著她,無論如何也要取得她的原諒。”
從一開始的震驚自責中緩過來,穆承策看她的眼神越發柔情堅定。
這從來不是一場無疾而終的單戀。
“行吧,不管你們發生了什麽,姑母也不是怪濃濃傷了你,她體弱至此也並非你之過,你無需這樣自責。”
穆攬月想起很多年前,歎了口氣,“濃濃受不得邊疆苦寒,日後你們就得分居兩地,就算姑母護著也難免疏失。若是跟你去了邊關,你又如何舍得她吃苦。”
她說的正是穆承策剛才一直在想的。
“姑母放心,我自有安排。”
穆攬月點點頭,給清濃掖了被角才起身,“姑母跟你說過,莫要讓自己後悔。今日這些話,你要好生考量。”
她像是兒時那樣摸了摸他的頭發,“我們臣兒選擇的,自是最好最好的姑娘,姑母不願棒打鴛鴦。”
穆承策眼神堅定,“姑母放心,大婚之事還要勞煩姑母上心。”
“這是自然,咱們穆家……許久沒有喜事了。”
穆攬月望著正午暖陽,笑得和藹,“如今戰事已平,你準備將婚期定在何時?”
“三月後吧。”
他實在不確定,一個月內濃濃能否原諒他。
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嫁他為妻。
十年等得,也不差這幾個月。
穆攬月白了他一眼,“瞧你那點出息!也就對外人狠。”
“昨日你扣下使臣觀禮,禦史台上了不少折子參你!你皇兄氣得焦頭爛額,今早姑母看他咬牙切齒地給你寫婚書。”
穆承策跨過腳榻,坐在了先前穆攬月坐的位子,牽著清濃的手,無所畏地開口,“恐怕皇兄還要氣一回,方才我命人在沈家祠堂砍了沈家那幾個人渣上百刀。”
“還嫌你名聲不夠臭啊?你皇兄整日在給你擦屁股收拾爛攤子!”
穆攬月氣得牙癢,“還有呢?一並說來!”
穆承策眸子都沒抬,平靜地說,“我把雲相看好的幾個書生全部抓起來了,這會兒在詔獄關著,不知道死沒死!”
穆攬月隻覺得眼前一黑,“混賬東西!吳嬤嬤,擺駕!本宮要進宮麵聖!”
說完她扶著額頭就往外走,哪兒有半點頭昏的樣子。
恰在此時儲秀宮中已經砸了一地。
雲妃看著心腹送來的消息,大罵,“好個承安王!如今目中無人到此地步,竟全然不把我們雲氏當回事!”
穆祁安不滿地要求著,“母妃,兒子要顏清濃,她本來就是我的!父皇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怎麽能把我的未婚妻賜給皇叔!”
穆祁安麵色陰沉,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從前清濃從不曾對他和顏悅色。
他們隻見過幾麵,不是隔著屏風就是背對著他,難道她早就勾搭上了皇叔?
他氣得臉色大變,感覺頭上一片青青草原。
雲妃沒好氣地說,“你還好意思說,你那兩個窟窿眼是用來出氣的嗎?”
“你不是說沈……顏清濃就是個山野村婦,無才無德,且沈清瑤名聲在外,不日便可拿回嫁妝呢?”
穆祁安憤憤不平,“那是她之前裝的,兒臣如何得知?”
“對了,兒臣先前扣下一個人,據說是沈家派來在壽宴上讓顏清濃出醜的,說是什麽遠房表哥我就留下了,母妃,您看?”
要說不說,沈家人是真的陰毒。
穆祁安憤恨地想著,到時候把人擄來,他就強上了這個賤人,然後再讓那個什麽表哥頂罪。
皇叔奈何不了他。
雲妃狠狠拍了一把他的後腦勺,“混賬東西,現下婚事剛定,滿京城的人都盯著,難道你想讓母妃跟你一起萬劫不複?”
“母妃,好母妃!兒臣會等合適的時機,過段時間就要春獵,屆時我再下手,反正人是沈家找的,算不到咱們頭上。”
穆祁安笑著安撫雲妃,就如兒時一樣撒嬌,雲妃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
“你腦子裏就不能想想正事,你父皇身子越來越差,承安王此舉你以為他沒有圖謀?”
“什麽郎情妾意,一生一世一雙人。也就你個豬腦子相信。母妃明裏暗裏送了多少女子到邊關,你見他對誰上過心?那承安王府都快成和尚廟了。”
穆祁安坐直身子,看了眼緊閉的大門,小聲說,“母妃是說,皇叔意圖不軌?他是想借著大婚名正言順留在京城?”
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世上皇親貴胄哪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更別提當堂堂一國王爺!他這是為了迷惑我們,下了好大一盤棋。”
這麽一想他心中痛快極了,顏清濃嫁過去不過也就當個棋子,擺設罷了!
恐怕她還感激涕零地做著美夢呢。
他心中不由生出很多暗黑的想法。
雲妃見他滿腦子葷料,氣得揪他的耳朵,“你平日裏多給我讀點書,長長腦子。”
如此廢柴,怎麽繼承大統,她真想塞回去重新給他生個腦子出來。
“母妃,皇叔那名聲臭不可聞,也就平頭百姓見不著他還存著些仰慕。”
穆祁安轉著茶杯,驕傲地說,“本朝重文,滿朝文武半數是外公門生,世家貴族也多有姻親。”
“隻要能想辦法卸了他的兵權,那承安王就成了待宰羔羊,不足為懼!”
雲妃心中忐忑,太子一日未定,她一日不安,“今早之事引發眾怒,想必此時彈劾奏章已經滿天飛了。”
“你父皇盛怒,這會兒禦書房跪了一地大臣,你趕緊過去。”
穆祁安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站起身整了整衣裳,“還有這好事,兒臣這就去!”
昨日被穆承策擰過的手腕還在劇痛,此仇不報非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