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5章 沈家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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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濃先更衣,我讓人傳膳。”
    穆承策說完便含笑著出去了。
    清濃見陳嬤嬤等人已經叛變,老大不高興地發小脾氣。
    陳嬤嬤輕撫著她的長發,“郡主,不是我們不勸阻,屬實是您昨夜和王爺逛夜市,玩到直接睡著了。”
    “下馬車那會兒抱著王爺的脖子不肯鬆手。”
    “是嗎?昨夜我還去逛了夜市?”
    清濃一臉震驚,妄圖從青黛口中挽回顏麵。
    青黛無奈地點點頭,“不僅如此,後來進屋了奴婢見您一頭汗,想幫忙換洗,誰知……誰知……”
    清濃揉揉眉心,“誰知什麽?我還幹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兒?”
    青黛這表情真的很難形容啊。
    青黛委屈巴巴地蹲下身,趴在她膝蓋上說,“小姐把我踹下床了。嗚嗚~好可憐的。”
    清濃愧疚地抱抱她,“對不起哦,我可能睡糊塗了踢被子。”
    難怪早上王爺要攥住她的腳,昨夜看了現場?
    “等等,換洗?”
    清濃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聞了聞手臂,香香的。
    “好吧,你們別說了,我今日想死一死。”
    青黛站起身,“呸呸呸,佛祖勿怪,郡主年幼胡言,做不得數。”
    “青黛,你不是說不信神佛的呢?被我熏陶了?”
    陳嬤嬤放下簪子,麵露沉色,“郡主,玄機大師昨夜……圓寂了。”
    “玄機大師?”
    清濃下意識摸了一把腕上的珠串,“雲檀說我好像小時候好像還見過他呢。”
    “不過我這腦子從小記性就不好,經常會忘事。”
    清濃隻覺得惋惜,當代的得道高僧就這麽突然隕落了。
    青黛早知她是這樣,所以也無人覺得清濃忘記了這幾天的事有問題。
    “王爺等下會起程去南山寺祭拜,郡主,我們要隨同。”
    清濃點頭,“應該的,姑母也去嗎?”
    陳嬤嬤答,“公主昨夜進宮了沒回來,玄機大師的事陛下應該知曉了,屆時公主會代陛下祭拜,可能隨後才會到。”
    清濃褪下外裳,“還是換件素淨些的吧。”
    青黛準備去拿,清濃小聲說道,“我看那件淺紫色的不錯。”
    “郡主說的哪件?紫色的有繡海棠花的,還有一套繡鳳凰花的。”
    清濃紅著臉猛吼,“哎呀!鳳凰花!”
    穆承策一進門就聽到什麽鳳凰花,眼見清濃換了身衣裳,笑得得意。
    喃喃地回味著,“嗬嗬,狐狸精?”
    到底誰才是小狐狸精啊?
    清濃轉身瞪了他一眼,“我隻是覺得一會兒要去南山寺,穿紅著綠太顯眼了,才不是……”
    被勾到了。
    穆承策笑著走到梳妝台前,“才不是什麽?承策哥哥也沒說什麽啊?濃濃怎麽臉紅了?”
    他接過陳嬤嬤手中的螺子黛,輕抬起她的下巴。
    清濃突然意識到他要幫她畫眉。
    她穩住身體,忘記了要說的話,定定的任由他認真地描畫。
    “好了嗎?”
    “額……濃濃今日,甚美!”
    清濃歡喜地轉過身,她望見鏡中黑黢黢的兩條毛毛蟲,咬牙切齒道,“是……嗎?”
    “我就不該信王爺的鬼話!”
    穆承策自知理虧,揉了揉鼻尖,知趣地去外間等候。
    他坐在正堂圓桌前喝茶,望著屏風邊上忙碌的身影,覺得生活美好得如夢似幻。
    此時的沈家人可就耐不住了。
    沈言沉跪在堂中一旁抬著幾個擔架。
    沈老夫人,沈清年和沈清瑤渾身纏著白布躺在上麵哀嚎。
    滿院子圍滿了玄甲衛。
    三叔公也不敢坐,著急地踱步,“你們今日可閉上嘴,郡主說什麽照做就是。若是惹怒了郡主,老大官位不保,那你們一家子都給我回鄉下種地去!”
    沈清瑤被打得最多,疼得嗷嗷叫,“叔公,我要疼爛了……”
    三叔公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言沉,還不把她們嘴給堵上,吵死了!”
    沈言沉反手塞了兩個手絹在她們嘴裏。
    沈清瑤聞到這是剛才她爹的汗巾,一陣惡心,差點又昏過去。
    清濃被壓著吃了早膳才慢慢從王府散步過來,路遇盛放的桃樹還駐足觀賞了一會兒。
    穆承策扶著她進門,清濃嘟噥著,“我又不是走不了路了,還需要這麽前擁後護地扶著嗎?”
    “濃濃千嬌萬貴,自是要萬般小心的。”
    將她扶至上座他才坐在旁邊。
    清濃看白布蓋著的三張擔架滲著點點猩紅,忍不住問,“這是王爺幹的?”
    “也算是本王幹的吧。”
    穆承策沒有否認,“墨黲動的手,整整兩百四十五刀,一刀不少。”
    清濃捂著鼻子,好奇地問,“沒死啊?”
    穆承策把玩著茶盞,幽幽地回答,“濃濃聽過庖丁解牛嗎?墨黲最擅長。”
    清濃看了一圈,“蘇姨娘呢?”
    “顏丫頭,那個毒婦關在家廟裏,等著你親自處決。”
    三叔公見她問起,趕緊解釋,說完還用手肘捅了捅沈言沉。
    沈言沉趕緊表態,“我已休妻,毒婦禍家,罪不及家人啊!”
    清濃聽他這話更加生氣,“前事種種皆因你而起,這時候才想大難臨頭各自飛,做夢!”
    “聽見了?我們的癡情狀元郎?”
    穆承策嘴角輕揚,“你們說要是刑部尚書丁憂三年,會不會因勞成疾?”
    沈言沉驚得瞪大眼,跌坐在地上。
    這是不準備放過他。
    丁憂?
    躺在擔架上的沈老夫人嗚嗚直叫。
    她不想死。
    誰知她掙紮了兩下居然就不動了。
    墨黲走過去探她鼻息,回複道,“王爺,咽氣了。”
    穆承策一甩衣袖,“這可不是本王動的手。”
    三叔公搖搖頭,他這兩日已經問了二房三房。
    老太太是個混不吝的,每每去水月庵上香都要著人欺負清濃,今日之劫也是她活該了。
    “沈家大房造的孽都已受罰,失蹤的嫁妝老頭子已經押著他們在族中尋找,實在是年代久遠,有些遺失了但,也已按照市價折成現銀。望王爺、郡主明查!”
    三叔公忐忑地說著,本次春闈他家孫兒中了三甲十二名,可千萬別受影響啊。
    沈言沉一臉慘白,嘴裏嘰裏咕嚕地說著,“完了,完了,全完了!”
    沈清瑤不停地掙紮著,瘋狂地想要起身,她看著清濃這張愈發嬌豔的臉嫉妒地發瘋。
    清濃伸手指著她嘴上的手絹,青黛立馬取下,嫌棄地扔在地上。
    “二皇子不會放過你的!沈清顏,你以為你得了什麽好兒郎?他就是個魔鬼!”
    沈清瑤曾經見過穆承策滿身血汙,鶴發赤眸。
    五歲那年,府上說夫人的親生女兒找到了,她慌亂地奔入葳蕤軒,瘋狂亂砸,最後逃出沈府,她要去看看那個被扭送水月庵的賤民長什麽樣子。
    誰知就撞到了二皇子穆祁安。
    見他好奇地跟著清濃的馬車走了一路,沈清瑤嫉妒又羨慕。
    想趁夜休憩時破壞清濃的馬車,誰知她還沒動手就被人提了扔入冰冷的河水中。
    掙紮時看見了那一頭鶴發的少年滿眼殺意。
    *
    沈清瑤不敢再想,她嘶吼著泄憤,“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嗬嗬,魔頭!我看你不得好死那一日!”
    穆承策拍案而起,清濃按下他的手,親自站起身。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走到沈清瑤麵前,直接掐住她的下巴,“本郡主,名諱顏清濃!給我記住了!”
    眼見著她臉漲得通紅,清濃突然鬆手,“死了多無趣啊,我要留著,慢慢玩兒……”
    青黛自上次交心後就將這三年的事和盤托出。
    光是三年,沈清瑤母女就派了不下二十波人來收她的命。
    若不是為了找機會製造她意外死亡,吞並娘親嫁妝。
    這個數字恐怕還要翻好幾倍。
    “好了,東西留下,清點嫁妝,人給我扔出去!免得髒了我的地方!”
    清濃望著紅綢包著的箱子,紅了眼。
    娘親,濃濃收回您的嫁妝了。
    她突然覺得律法製裁不了也好,她總有辦法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她走到穆承策身邊,“我累了,想出去玩,我們去南山寺吧。”
    “好,來人,備馬車。”
    穆承策旁若無人地揉揉她的花苞頭,牽著她這往外走。
    三叔公站在大門口,也不知道事情是成了沒成。
    但今日放榜,他急於去看成績,無暇顧及這邊。
    誰知皇榜到了半路又被收回去了,他偷摸找人問了下的確榜上有名。
    難道是因為大房得罪了郡主,所以他們才把榜拿回去改了?
    三甲十二名也不明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