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充滿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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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門合攏的刹那,密室陷入昏暗。隻有牆角陶罐旁的一盞油燈還燃著,火苗微弱,映得影子在牆上輕輕晃動。
司徒靈靠著石壁慢慢滑坐在地,手裏的瓷瓶還沒鬆開。她低頭看著瓶子,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藥液在瓶中微微蕩了一下,像是一滴未落下的雨。
她把瓶子湊到鼻前聞了聞。氣味清苦,夾著一絲辛辣,不像是迷魂類的毒藥。但她不敢喝。剛才那一戰耗盡了力氣,腳踝的傷口還在滲血,整個人虛得連抬手都費勁。如果這藥有問題,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可如果不喝,體內的粉霧殘餘會繼續侵蝕經脈。她已經感覺到手指發麻,呼吸時胸口有拉扯感。再拖下去,就算沒人來抓她,自己也會倒下。
她閉了閉眼,仰頭灌了一口。
藥液入喉涼得像冰水,順著喉嚨滑下去,胃裏立刻湧起一股暖意。那股熱從腹部散開,慢慢流向四肢。僵冷的手指開始回溫,耳鳴也輕了。她試著運轉內息,氣息在體內走了一圈,沒有阻塞,也沒有異樣波動。
她睜開眼,目光重新落在牆上那幅畫上。
白衣女子站在雪中,懷裏抱著琴,眼神安靜得不像活人。可那張臉——眉骨的弧度、眼角的走勢、甚至嘴唇閉合的方式——和歐陽雪一模一樣。
她記得剛才歐陽雪走進這間石室時,腳步在這裏頓了一下。不是因為機關,也不是查看環境,而是看畫。那種停頓,是熟悉的地方才會有的反應。
她扶著牆站起來,腳剛落地就傳來一陣刺痛。她咬牙撐住,一步步走到畫前。指尖觸到畫布邊緣,粗糙的紋理刮過皮膚。這不是新畫的,少說也有幾年了。
“你救我。”她開口,聲音啞得厲害,“說我是破陣的人,說我姓司徒很重要。”
歐陽雪站在木櫃前,正在往抽屜裏放東西。聽到這話,動作沒停。
“那你呢?”司徒靈盯著她的背影,“你跟這地方什麽關係?這畫裏的人是誰?”
歐陽雪關上抽屜,轉過身。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眼睛卻比之前深了些。
“你現在不需要知道這些。”
“我不需要,但我想知道。”司徒靈往前走了一步,“你在地下密道裏能一掌震死三個追兵,在這裏又能打開隱藏石門。你知道合歡宗的秘密,也知道‘攝魂陣’的事。你說我姓司徒很關鍵,可你看著這幅畫的樣子,像是在看親人,又像是在贖罪。”
歐陽雪的目光閃了一下。
“別猜了。”她說,“有些事你現在承受不了。”
“那就告訴我我能承受的部分。”司徒靈聲音抬高,“我父親是怎麽死的?二十年前雲城大火是不是合歡宗幹的?你們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我不是他們的人。”
“那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幫我?”
歐陽雪沒答。她走到石床邊,拿起一塊布巾擦拭手掌,動作很慢。
司徒靈忽然覺得不對。她低頭看向胸前的布袋——那個裝著殘粥和試土的袋子,還貼在心口。剛才歐陽雪臨走前說了句“別丟了那個袋子”,說它是鑰匙。
鑰匙?
她猛地抬頭:“你說這是鑰匙……開什麽的?”
歐陽雪停下動作。
“等那個人來,自然會告訴你。”
“又是等?”司徒靈冷笑,“你們都喜歡讓人等。等消息,等時機,等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人。可每次等到的,都是屍體。”
她往前一步,逼近對方:“我現在就站在這兒,清醒著,活著。你要真想幫我,就別說一半藏一半。告訴我,這畫裏的人是誰?她跟你是什麽關係?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我?”
歐陽雪終於抬眼看她。
那一瞬間,司徒靈感覺對方的眼神變了。不再是那種居高臨下的冷靜,而是一種壓抑了很久的東西被掀開了一角。
“你以為我想躲?”歐陽雪低聲說,“你以為我不知道真相有多重?可有些話不能現在說。你現在聽到了,隻會毀掉你自己。”
“那就讓我自己承擔後果。”司徒靈攥緊拳頭,“我已經不是那個被人牽著走的小姑娘了。我查到了合歡宗的密道,找到了他們的試驗場,我還活著走出來了。如果你覺得我還不夠格知道真相,那你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不讓我死在那兒?”
“因為你還不能死。”歐陽雪的聲音很輕,“你是唯一能打破‘攝魂陣’的人。”
“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姓司徒。”
“這算什麽答案?”司徒靈怒極反笑,“一句姓氏就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那你也姓什麽?你的名字是什麽?你有沒有家人?有沒有過去?還是說你生下來就是為了守著這個破屋子、掛著這幅畫、等著某一天突然冒出來救個人?”
歐陽雪沉默了很久。
然後她走過去,伸手取下畫軸。動作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麽。她把畫卷起來,放進木櫃最底層的暗格裏,合上蓋板。
“好好養傷。”她說,“三刻鍾後你能走路。外麵還有人盯著,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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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
“還有事要做。”
“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
“那你至少告訴我——”司徒靈急聲問,“你到底是不是合歡宗的人?”
歐陽雪站在石門前,手搭在機關石鈕上。
她回頭看了司徒靈一眼,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布袋上。
“我不是你的敵人。”她說完,按下石鈕。
石門緩緩開啟,外麵通道的黑暗湧了進來。她的身影一閃,便消失在門口。
門重新合攏,室內隻剩司徒靈一人。
她站在原地沒動,胸口起伏。耳邊還回響著那句話——“我不是你的敵人”。
可這話一點也不能讓她安心。她摸了摸胸前的布袋,布料已經被汗水浸濕,緊緊貼在皮膚上。
鑰匙。
她喃喃自語:“鑰匙……到底開什麽門?”
她轉身走向木櫃,拉開剛才歐陽雪放畫的那個抽屜。裏麵空了,什麽都沒留下。她又試了其他幾個抽屜,都隻是些藥瓶和布條。
最後她蹲下身,檢查櫃子底部。手指摸到一處接縫不對。她用力一推,底板滑開,露出一個小匣子。
匣子是鐵的,表麵有劃痕,鎖扣已經鏽了。她用指甲撬了幾下,哢的一聲,蓋子彈開。
裏麵隻有一塊玉佩。
她拿出來,借著油燈光看了一眼。
玉呈青灰色,正麵刻著半個蓮花紋,邊緣有裂痕。背麵什麽都沒刻。
她不認識這塊玉。
但她知道,這不是普通的東西。
她把玉佩握在手裏,站起身,走到石床邊坐下。腳踝還在疼,但已經能支撐身體。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全是汗,把玉佩都染濕了。
外麵沒有聲音。
裏麵也沒有。
她把玉佩貼在胸口,靠近那個裝證據的布袋。
兩樣東西挨在一起,一個冰冷,一個溫熱。
她閉上眼,聽見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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