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桃靈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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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庵深處,林晏將蘇辭平放在清心陣中央。
她腕間青符已被黑絲侵蝕大半,呼吸微弱如絲。
林遠被擒前塞給他的那枚桃符正在發燙,仿佛在催促著什麽。
“別無選擇了。”林晏喃喃自語,割破雙掌按在陣眼上。鮮血滲入符紋的瞬間,整座桃庵震動起來,滿院桃樹無風自動,花瓣如雨紛落。
通過雙生符印,他將意識完全投入蘇辭體內。那是一片被黑霧籠罩的天地,無數鎖鏈從虛空伸出,纏繞著蘇辭逐漸淡薄的魂影。最粗的那條鎖鏈盡頭,隱約可見族老獰笑的麵容。
“以血為引,以魂為燈。”林晏念出青綰筆記中的禁忌咒文,自身魂力化作利刃斬向鎖鏈。黑霧翻騰反擊,每一次碰撞都讓他如受重擊。
現實中的身體開始七竅流血,但他毫不退縮。就在意識即將渙散時,懷中的桃符突然炸開,化作一道粉光沒入蘇辭眉心。
“!”林晏的意識被強行彈出,整個人癱軟在地。而陣中的蘇辭突然懸浮而起,周身綻放出璀璨桃光。
更驚人的是,她緩緩睜開的眼中竟有雙瞳——一是她本來的墨色,另一卻是桃花般的淡粉。
“癡兒。”‘蘇辭’開口,聲音疊著陌生女子的回音,“血脈咒術豈是蠻力可破?”
林晏震驚地看著眼前景象:“您是...”
“守魂桃靈。”那雙瞳泛起滄桑笑意,“借這丫頭身軀暫醒片刻。”
桃靈操控蘇辭的身體,指尖輕點虛空。那些糾纏的血脈鎖鏈具現化在空氣中,隨著她每一下點擊紛紛斷裂。
“蘇氏宗族早被清源道滲透。”桃靈冷聲道,“他們篡改族譜,將旁支偽作嫡係,就為今日竊取桃靈之力。”
最後一條鎖鏈崩斷時,遠在蘇氏宗祠的族老突然吐血倒地,血脈羅盤應聲而碎。清源道主勃然大怒:“廢物!連個丫頭都控製不住!”
而桃花庵中,桃靈的氣息開始減弱:“時間不多,仔細聽好——清源道真正想要的是‘桃源境’入口,你母親的桃木簪就是鑰匙。”
她指向林晏胸口:“雙生符印不僅是紐帶,更是坐標。當兩個符印完全覺醒,就能指引桃源境方位。”
林晏急問:“那是什麽地方?”
“守魂一脈的起源地,藏著長生之秘...”桃靈的聲音逐漸消散,“小心皇城司,他們...”
話未說完,蘇辭眼中的粉瞳褪去,整個人跌落下來。林晏急忙接住,發現她腕間青符已恢複如初,甚至更加瑩潤。
蘇辭蘇醒後,對發生的事毫無記憶,隻覺渾身充滿奇異力量。她隨手折紙為鳥,紙鳥竟活了過來,繞殿三周後化作桃花瓣消散。
“桃靈附體的餘韻。”林晏解釋原委,略去了桃源境的部分——桃靈最後那句警告讓他心生警惕。
二人正準備商議救父之策,庵外忽然傳來叩門聲。來者竟是皇城司紅衣使,卻未帶兵器,隻捧著一個錦盒。
“奉欽差大人之命,物歸原主。”紅衣使打開錦盒,裏麵正是林母那支桃木簪!
林晏心中警鈴大作。皇城司豈會好心送還重要之物?他暗中以銀針試探,果然發現簪上被下了極其隱蔽的追蹤咒。
蘇辭腕間青符微燙,突然對著紅衣使道:“回去告訴你們大人,三日後的桃花汛,我們自會前往拜訪。”
紅衣使麵色微變,匆匆離去。林晏不解:“桃花汛是什麽?”
“桃靈殘留的記憶告訴我,皇城司在城北桃花澗布了陣,想借汛期水力啟動某種儀式。”蘇辭輕撫桃木簪,“他們以為我們不知情,正好將計就計。”
三日後,桃花澗。汛期河水湍急,兩岸桃花詭異盛開。皇城司果然布下重兵,欽差親自坐鎮陣眼。
見二人如約而至,欽差大笑:“識時務者為俊傑!隻要開啟桃源境,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林晏與蘇辭相視一笑,突然同時將桃木簪投入河中。簪入水即化,整條河霎時變成桃花色,所有陣法符咒盡數失效。
“怎麽可能?!”欽差驚怒交加,“這明明是真正的桃木簪!”
“是真的不假。”蘇辭抬手,岸邊桃花紛紛飛向她掌心凝聚成簪形,“但桃靈早已告訴我,桃木簪遇水即化,才是開啟真正入口的方式。”
河水中央出現漩渦,隱約露出洞口。但就在二人準備進入時,異變突生——清源道主帶著被縛的林遠出現,刀架在其頸間。
“好一出螳捕蟬黃雀在後。”道主冷笑,“要麽開啟桃源境,要麽給他收屍!”
林晏目眥欲裂,蘇辭卻突然閉目。再睜眼時雙瞳再現桃靈附體之象:“孽障!看看你挾持的是誰?”
道主定睛一看,駭然發現刀下的‘林遠’竟變成稻草紮的人偶!真的林遠從一旁桃樹後走出,手中桃符光芒未散。
“桃靈幻術...”道主恍然大悟,為時已晚。林遠父子同時出手,銀針與桃符齊飛,瞬間製住道主。
然而就在此時,欽差突然掏出一個漆黑葫蘆:“既然如此,誰也別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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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中飛出無數怨魂,竟是月蝕之夜收集的殘魂!怨魂撲向桃源境入口,原本穩定的通道開始扭曲崩壞。
“他要汙染桃源境!”林遠驚呼。
千鈞一發之際,蘇辭躍至河邊,腕間青符大亮:“以我之名,桃靈歸位!”
所有桃花衝天而起,在她身後凝聚成巨大桃樹虛影。怨魂觸之即散,通道逐漸穩定。但蘇辭也力竭倒下,被林晏飛身接住。
欽差見狀欲逃,卻被河水化作的桃枝纏住。桃源境入口緩緩閉合,最後傳出一句縹緲之音:“時機未至...”
風波暫平,但眾人心情沉重。清源道主被擒後咬毒自盡,皇城司欽差在被押回京途中意外身亡,線索全斷。
林遠在整理遺物時,意外發現林母留下的手劄,其中記載著驚人真相——原來蘇辭竟是青綰與瑤光以守魂之術孕育的靈胎,難怪能承接桃靈附體!
而林晏身上的符印,則是林母臨終前以生命為代價,從青綰殘留魂力中提取轉印,隻為有朝一日能保護這個孩子。
得知身世的蘇辭在桃花樹下靜坐三日。第四日晨曦,她主動找到林晏:“我想去祭拜青綰...母親。”
墓前,她以桃枝為香,以血為祭。當血滴滲入泥土時,整座墳塋泛起溫柔桃光,青綰的虛影緩緩浮現。
“孩子...”虛影輕撫蘇辭麵頰,“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這縷殘魂留下最後訊息:桃源境內藏著守魂一脈最大的秘密,也封印著極大的危險。當年封閉入口非是因戰亂,而是為鎮壓某個可怕存在。
“當雙星重耀,桃夭再臨之時,才是開啟之機。”虛影消散前,目光深邃地望向北方,“小心來自皇城的...桃花劫。”
便在此時,林遠收到急報:京城送來八百裏加急文書,長公主突發怪病,陛下廣招天下能士醫治。症狀描述與當年的昏睡症一模一樣。
文書末尾蓋著特殊印記——一朵桃花押。
“陷阱。”林晏斷定。
蘇辭卻握住顫抖的手腕,青符正發燙示警:“不,這是挑釁。他們在告訴我們:下一個目標就是皇室。”
二人望向北方天空,烏雲正緩緩壓境。
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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