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靈脈稀缺引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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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殘脈微光的致命誘惑
    秦襄公化作城牆圖騰的第三個月圓之夜,西陲的荒原下傳來一陣細微的震顫。石趴在夯土牆上,指尖的血竅微微發燙——這是"聽竅"修成後獲得的異能,能感知到地脈深處的能量流動。他示意身旁的修士安靜,耳朵貼在粗糙的牆麵上,聽到了如同春蠶啃噬桑葉般的窸窣聲。
    "是靈脈在蠕動。"衍拄著蛇頭拐杖走來,老人的胡須上還沾著祭祀用的朱砂,"自上次靈脈眼被激活,西陲的地脈就像蘇醒的蛇,那些深埋的殘脈都在往有活氣的地方鑽。"
    他們腳下的河穀確實有了變化。原本隻能長耐旱野草的土地,竟冒出幾株帶著淡金色光暈的靈草;泉眼的水流中,偶爾能看到細小的靈氣氣泡。玄伯臨終前留下的竹簡上說,這種現象叫"殘脈回光",是靈脈眼能量外溢的征兆,卻也像燭火的最後閃爍,隨時可能徹底熄滅。
    "找到了!"城東傳來修士的歡呼。三名負責勘探的族人在斷崖下發現了一處冒著白汽的泉眼,泉水流過的岩石上,竟長出了中原才有的"凝氣苔"——這種苔蘚隻有在靈氣濃度達到築基期修士才能生存的地方才會生長。
    消息像野火般傳遍據點。正在給城牆修補裂縫的修士扔下工具就往城東跑,連最穩重的老嫗都捧著陶碗想去接一碗靈泉。石趕到時,那裏已經圍了五十多人,有人用劍鞘舀水喝,有人直接趴在泉邊吞咽,更有甚者竟開始挖掘泉眼周圍的泥土——他們以為靈氣藏在土裏。
    "都住手!"石怒吼著拔出青銅劍,劍刃劈在地上揚起塵土,"玄伯說過,新發現的靈脈要先布"鎖靈陣",否則靈氣會在三日之內散光!"
    但他的話沒人聽。一個名叫"肥"的修士紅著眼衝上來,此人在與犬戎的戰鬥中失去了右臂,全靠新開辟的"血竅"維持修為,此刻他的"血竅"正發出微弱的紅光:"憑什麽你說布陣就布陣?我們這些沒了修為的,喝點靈泉水怎麽了?"
    混亂中,泉眼突然噴出一股白霧。霧氣中夾雜著細小的金色光點,落在人身上竟像針一樣刺痛。衍驚呼著拋出三枚龜甲符:"是"煞氣返湧"!這靈脈連接著地下的煞靈窟!"
    石這才注意到,泉眼周圍的凝氣苔正在變黑,泉水流過的岩石上浮現出蛛網般的黑色紋路——與犬戎骨甲上的煞氣紋路一模一樣。他想起嬴開臨終前的囑咐:"西陲的靈脈都帶著傷,就像淌血的傷口,碰不得。"
    就在這時,西北方的天際線出現了黑點。了望台的修士敲響了警鑼,聲音卻帶著哭腔:"是"沙蛛部"!他們來了!"
    石轉身望去,隻見數百名騎著巨大沙蛛的蠻族正朝據點奔來。這些西陲土著的皮膚呈沙黃色,背上背著骨質長弓,箭頭閃爍著與泉眼霧氣相同的黑色光澤。他們顯然也感知到了靈脈的波動,奔襲的路線直指城東的新泉眼。
    "肥,帶二十人守泉眼!"石迅速下令,"其他人跟我列陣!"
    但肥沒有動。斷臂修士望著越來越近的沙蛛部,突然慘笑一聲:"守不住的...這靈脈就是個陷阱..."他猛地撲向泉眼,將整個身子浸入冒著白汽的水中,"與其被蠻族殺死,不如讓靈脈吞噬!"
    石眼睜睜看著肥的身體在水中融化,化作一縷黑色的煙氣鑽進泉眼。泉眼的霧氣突然變得濃鬱,竟凝聚成一隻巨大的蜘蛛虛影,發出刺耳的嘶鳴。沙蛛部的蠻族看到這一幕,發出狂熱的呼喊,衝鋒的速度更快了。
    二、沙蛛部的毒箭與血竅
    沙蛛部的攻擊比犬戎更詭異。
    他們的沙蛛坐騎能在沙地上滑行,留下的軌跡會冒出黑色的毒煙;射出的骨箭上塗抹著"蝕骨涎",沾到皮膚就會潰爛,連"血竅訣"凝聚的血力都無法抵擋。石的左臂中了一箭,傷口處的血竅瞬間黯淡,像是被毒液凍結。
    "用燭陰蜥的尾鱗!"衍在陣後大喊,他正指揮婦孺將儲存的尾鱗粉末撒向空中。這種金色的粉末遇到毒煙會爆發出劈啪的火花,暫時能阻擋沙蛛的推進。
    石咬著牙拔出臂上的骨箭,傷口處的肌肉已經變成紫黑色。他運轉"血竅訣",將心口的血力引向傷口,竟硬生生逼出了三滴黑色的毒液。少年修士這才發現,沙蛛部的毒箭不僅傷肉身,更能汙染血竅中的能量,就像往滾油裏倒水。
    "他們在獻祭靈脈!"衍突然指向泉眼。沙蛛部的薩滿們圍著泉眼跳起了詭異的舞蹈,他們用骨刀劃破手掌,將鮮血滴入水中。泉眼的蜘蛛虛影越來越清晰,竟開始吞噬周圍的靈氣,連據點城牆的金色紋路都變得黯淡。
    石這才明白沙蛛部的目的。這些蠻族不是要搶奪靈脈,而是要將其徹底汙染,變成滋養煞靈的溫床。他想起赤砂部的古卷記載:西陲的部落相信,隻有讓所有靈脈都充滿煞氣,上古的"煞靈神"才會蘇醒。
    "血絡陣!"石怒吼著衝向泉眼。十名還能戰鬥的修士組成菱形陣,將血力匯聚在他身上。少年的青銅劍泛起紅光,這一次卻不是純淨的赤,而是夾雜著絲絲黑紋——他在冒險吸收泉眼的煞氣,以此對抗沙蛛部的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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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劍刃劈向蜘蛛虛影時,石聽到了無數細微的哀嚎。那是被靈脈吞噬的生靈殘魂,此刻正借著煞氣發出控訴。沙蛛薩滿們發出憤怒的嘶鳴,齊齊射出骨箭。衍用龜甲符撐起的光幕瞬間布滿裂紋,一名修士為了保護老人,被毒箭射穿了咽喉,血竅中的紅光像燭火般熄滅。
    戰鬥持續到黃昏。沙蛛部最終撤退了,但他們留下的毒煙籠罩了半個據點。泉眼徹底變成了黑色,周圍的土地寸草不生,偶爾能看到沙蛛的虛影在其中蠕動。石清點人數時發現,能站著的修士隻剩下七人,其中五人被毒液汙染了血竅,恐怕再也無法精進。
    衍在清理戰場時,發現了沙蛛部掉落的一張獸皮地圖。地圖上用朱砂標出了西陲的七處靈脈,其中五處已經用骷髏頭標記——顯然已被汙染,剩下的兩處,一處是他們據點的泉眼,另一處則在岐山南麓的"斷魂穀"。
    "他們在獵殺靈脈。"老人的手指顫抖著劃過地圖,"沙蛛部隻是先鋒,後麵還有"骨狼部"、"血蠍部"...所有西陲部落都被驚動了。"
    石望著黑沉沉的泉眼,突然想起嬴開藏在祭壇下的那枚祖巫殘血珠。自襄公化圖騰後,這枚失去光澤的珠子就成了據點的鎮物,衍說它還殘留著一絲祖巫之力,或許...能淨化被汙染的靈脈。
    當晚,他帶著殘血珠潛入泉眼。珠子接觸到黑水的瞬間,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紅光。石能感覺到一股暖流順著手臂湧入體內,與血竅中的煞氣激烈碰撞。他按照"血竅訣"的圖譜引導這股力量,竟在泉眼中央開辟出一小塊純淨的靈氣區域,像黑布上的補丁。
    但這代價是慘重的。當石爬出泉眼時,全身的皮膚都在滲血,七個血竅熄滅了三個。衍用龜甲占卜後,臉色慘白地告訴他:"殘血珠的力量隻剩三成了,下次再用,它就會徹底碎裂。"
    據點的靈田開始減產。被煞氣汙染的泉水澆灌過的靈穀,長出的穀穗帶著黑色的斑點,修士吃了會頭暈目眩。族中開始出現抱怨的聲音,有人說不該守著這個死地,有人懷念起東遷的周室,甚至有人偷偷收拾行李,想趁著夜色逃離。
    石將自己關在嬴開的石室裏,看著牆上那幅未完成的西陲地圖。地圖上用朱砂標出的靈脈點,如今隻剩下岐山南麓那一個。他突然明白,秦人的戰鬥不是為了守住現有的殘脈,而是要找到新的、幹淨的靈脈——就像嬴開當年帶著族人來到西陲時那樣。
    三、斷魂穀的靈脈爭奪戰
    前往斷魂穀的決定,在族中引發了激烈的爭論。
    衍堅決反對:"古卷上說那裏是"窮奇"的巢穴,煞氣重得能凝結成冰。我們剩下的修士連血竅都不全,去了就是送死。"
    但石的態度異常堅決。少年修士用布包著斷臂,露出的皮膚上布滿了與城牆圖騰相似的紋路——那是上次淨化泉眼時,被殘血珠的力量烙印上的:"不去,我們遲早餓死。去了,至少還有一絲希望。"
    最終,十三名還能戰鬥的修士自願跟隨石前往。他們帶上了最後的五枚燭陰蜥尾鱗符,三壺用靈穀釀造的"血竅酒"——這種酒能暫時激發血力,卻會加速血竅的衰竭。出發前夜,衍給每人發了一塊龜甲符:"這是"歸魂符",若戰死,魂魄能順著符紙回來。"
    斷魂穀比想象中更陰森。穀口的岩石上覆蓋著黑色的冰層,敲開後裏麵竟凍著上古妖獸的骸骨。石的"聽竅"在這裏完全失效,隻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像是在被什麽東西傾聽。
    "小心腳下。"一名名叫"木"的修士提醒道。他曾是玄伯的學徒,認得一些西陲的異草,"這種"噬靈苔"會順著影子爬,能吸走血竅裏的力氣。"
    眾人跟著木沿著穀壁行走,盡量避開那些發出幽幽綠光的苔蘚。越往穀深處走,空氣越溫暖,甚至能聞到淡淡的硫磺味。石的血竅開始發燙,這次卻不是刺痛,而是像靠近了熱源——靈脈就在前方。
    轉過一道彎,眼前豁然開朗。穀底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溫泉,泉水冒著白色的熱氣,水麵上漂浮著金色的靈魚。溫泉中央的石台上,長著一株結著紅色果實的植物,果實周圍縈繞著肉眼可見的靈氣——正是《山海經》中記載的"血靈果",能修複受損的靈脈。
    "找到了..."石的聲音帶著顫抖。他能感覺到,這處靈脈非常純淨,沒有一絲煞氣,像是西陲大地上的一顆明珠。
    但他們不是唯一的訪客。溫泉對岸的岩石上,站著二十多個穿著獸皮的蠻族,他們的頭發編成辮子,上麵掛著骷髏頭,腰間的石斧閃爍著寒光——是"骨狼部"的人。
    骨狼部的首領是個獨眼壯漢,他用僅剩的右眼死死盯著石,突然發出一聲狼嚎。隱藏在岩石後的十幾頭巨狼衝了出來,這些妖獸的皮毛是黑色的,眼睛裏燃燒著綠色的火焰,正是《大荒西經》記載的"幽冥狼"。
    "退到溫泉裏!"石大喊。他發現骨狼部的人似乎很怕溫泉的水汽,那些幽冥狼也不敢靠近岸邊。十三名秦士迅速退到淺水區,青銅劍在水汽中泛起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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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眼首領顯然沒想到秦人敢主動迎戰。他嘰裏呱啦地說了些什麽,骨狼部的修士突然舉起石斧,朝著溫泉中央的石台投擲。石斧帶著黑色的煞氣,竟在水麵上滑行,目標直指那株血靈果。
    "木,去摘果子!"石喊道,同時衝出水麵,用青銅劍格擋石斧。少年的血竅全力運轉,皮膚泛起與溫泉水汽相同的白色,這是將血力與靈氣結合的征兆——他在戰鬥中突破了"七血竅"。
    木是個瘦小的修士,擅長在複雜地形中穿梭。他像猴子般跳上石台,剛要摘下血靈果,突然發出一聲慘叫。石台上的岩石裂開,伸出無數黑色的觸手,將木緊緊纏繞——那是偽裝成岩石的"幽冥藤",骨狼部早就設好了陷阱。
    "放開他!"石怒吼著擲出青銅劍,劍刃穿透觸手,卻無法傷到其根本。他這才發現,這些藤蔓吸收了血靈果的靈氣,變得異常堅韌,連祖巫殘血的力量都無法瞬間斬斷。
    獨眼首領發出狂笑,指揮骨狼部的人向溫泉射箭。這些箭上塗抹著幽冥狼的膽汁,遇水後化作綠色的毒霧,迅速在水麵蔓延。秦士們的血竅開始發出警報,皮膚像被開水燙過一樣發紅。
    "用"血祭"!"衍的聲音突然在石腦海中響起——是歸魂符的作用,老人正在通過符紙感知戰場,"把血靈果的靈氣逼出來!"
    石恍然大悟。他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向溫泉。同時運轉"血竅訣"的最高層,引導體內的祖巫殘血之力。水麵突然沸騰起來,那些金色的靈魚化作一道道光箭,射向幽冥藤。藤蔓遇到光箭,發出痛苦的嘶鳴,纏繞木的力量明顯減弱。
    "快摘果子!"石再次喊道。木忍著劇痛,摘下三枚血靈果,將剩下的用力擲向骨狼部。獨眼首領見狀,竟不顧危險衝上前去搶奪,被一枚血靈果砸中麵門,發出淒厲的慘叫——果實的靈氣灼傷了他的臉。
    撤退比進攻更艱難。骨狼部的人已經繞到穀口,切斷了退路。石帶著剩下的秦士,護送木朝著穀壁上的一處裂縫突圍。幽冥狼的嚎叫在身後緊追不舍,毒霧中的修士一個個倒下,他們的血竅在慘叫聲中熄滅。
    當石抱著昏迷的木衝出斷魂穀時,十三名修士隻剩下四人。每個人都帶著傷,血靈果隻剩下一枚——另外兩枚在突圍時掉落,被幽冥狼吞噬。少年修士回頭望去,斷魂穀的入口已經被黑色的霧氣籠罩,那處純淨的靈脈,終究還是落入了蠻族手中。
    四、內憂外患的絕境
    帶回的那枚血靈果,沒能拯救據點的困境。
    衍用果實的靈氣煉製了三枚丹藥,修複了石和兩名重傷修士的血竅,但更多的族人因為靈氣枯竭而虛弱。據點的泉眼在石淨化後,隻能勉強提供飲用,再也無法滋養靈田。最可怕的是,沙蛛部和骨狼部似乎達成了聯盟,他們在據點周圍布下了"蝕靈陣",連陽光都變成了慘淡的灰色。
    "君上,有人要走。"深夜,負責守衛東門的修士悄悄來報。他說有十幾個族人,包括三名受傷的修士,正準備趁著夜色逃離,他們說要去投靠東邊的芮國。
    石趕到東門時,那裏已經聚集了三十多人。為首的是個名叫"石父"的老修士,他的父親曾跟隨嬴開參加過鎬京之戰,此刻正佝僂著背,懷裏抱著一卷破舊的竹簡——那是秦人的族譜。
    "石將軍,"石父的聲音沙啞,"不是我們想走,是這西陲真的待不下去了。"他指著身後的年輕人,"他們還沒見過靈脈是什麽樣,總不能讓他們跟著我們一起餓死。"
    石看著這些麵黃肌瘦的族人,突然想起嬴開當年帶著他們來到西陲的情景。那時雖然艱苦,每個人的眼睛裏都有光,而現在,那光已經熄滅了。
    "芮國不會收留我們的。"石的聲音有些幹澀,"他們的修士早就說我們是"蠻秦",說我們的"血竅訣"是邪術。"
    "那也比死在這裏強!"一個年輕修士喊道,他的血竅已經完全熄滅,手臂細得像柴火,"至少芮國有靈脈,有幹淨的水!"
    爭吵聲驚動了衍。老人拄著拐杖走來,渾濁的眼睛掃過人群:"你們知道芮國的靈脈是怎麽來的嗎?"他翻開一卷古卷,"那是當年周穆王西征時,用三千羌人奴隸的血澆灌出來的。他們會容得下我們這些有祖巫血脈的人?"
    人群陷入沉默。石父抱著族譜,突然老淚縱橫:"那我們該怎麽辦啊...襄公不在了,靈脈沒了,連血珠都快碎了..."
    石突然拔出青銅劍,劍尖指向西方:"明天,我帶最後五個人去岐山深處。古卷上說那裏有"祖巫祭壇",或許能找到新的靈脈。"
    衍猛地抬頭:"不行!岐山深處的煞氣連窮奇都不敢靠近!"
    "總要有人去試試。"石的目光異常堅定,"如果我死了,"他看向石父,"就請您帶著族人往東走,哪怕去芮國為奴,也要留下秦人的火種。"
    出發前,石去了祭壇密室。那枚祖巫殘血珠此刻已經變得像塊普通的石頭,隻有中心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紅光。他將珠子係在脖子上,貼著心口的位置——那裏是他最強的血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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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衍給了他一張新繪製的地圖,上麵用龜甲粉末標出了一條隱秘的路線:"這是赤砂部的逃生通道,或許能避開煞氣最濃的地方。"老人還塞給他一塊黑色的石頭,"這是"鎮魂石",遇到煞靈時能保住你的魂魄。"
    五個自願跟隨的修士都是年輕人,最大的不過二十歲。他們沒有家人,在據點裏無牽無掛,石說要去岐山,他們就默默收拾了行囊。
    隊伍剛走出據點,就遭到了骨狼部的伏擊。獨眼首領顯然得到了消息,帶著五十名蠻族修士守在穀口。幽冥狼的綠色火焰照亮了夜空,石能看到對方的石斧上,還沾著斷魂穀帶回的血靈果汁液。
    "你們的靈脈在我手上!"獨眼首領用生硬的中原話喊道,"交出殘血珠,我讓你們死得痛快點!"
    石沒有廢話。他將最後一枚燭陰蜥尾鱗符捏在手中,對身後的年輕人說:"跟緊我!"
    戰鬥爆發在狹窄的穀道裏。秦士們組成一個小小的血絡陣,石的青銅劍上,祖巫殘血珠的最後一絲紅光與血力交融,形成一道赤黑色的光刃。他劈開一頭幽冥狼的同時,也被獨眼首領的石斧擊中後背,噴出的鮮血濺在岩壁上,竟發出滋滋的聲響——那裏的煞氣已經濃得像墨。
    當石帶著兩名幸存的年輕人衝出伏擊圈時,天已經亮了。他的後背血肉模糊,能看到白骨上覆蓋著黑色的紋路。但少年修士沒有停下,他知道,每多耽誤一刻,據點的族人就多一分危險。
    他們沿著赤砂部的通道進入岐山深處。這裏的樹木都是黑色的,樹葉像刀片一樣鋒利,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石的血竅在劇烈疼痛,他知道自己正在被煞氣侵蝕,就像之前的肥一樣。
    在一處斷裂的山澗旁,他們發現了赤砂部的遺跡。岩壁上的壁畫記錄著令人震驚的內容:西陲的靈脈原本是相連的,在上古巫妖大戰時,被十二祖巫用巨斧斬斷,目的是阻止煞靈蔓延。而岐山深處的祖巫祭壇,就是當年斷脈的地方。
    "原來...我們一直在搶的,隻是靈脈的碎片。"一名年輕修士喃喃自語。
    石的目光落在壁畫的最後一幅:畫麵中,一個手持殘血珠的人站在祭壇上,周圍的斷脈重新連接,發出金色的光芒。他摸了摸胸口的珠子,突然明白了嬴開的遺願——秦人不是要爭奪殘脈,而是要修複西陲的靈脈。
    就在這時,山澗對岸傳來狼嚎。獨眼首領帶著骨狼部的人追來了,他們的身後,還跟著沙蛛部的薩滿和更多的蠻族修士。顯然,所有西陲部落都聯合起來了,他們要在祖巫祭壇前,徹底消滅秦人。
    石將兩名年輕人推到一塊巨石後:"你們沿著這條裂縫下去,能回到據點。告訴衍,靈脈是可以修複的,讓他等新君來..."
    "君上!"年輕人哭喊著不肯走。
    石拔出青銅劍,後背的傷口在血力的催動下重新裂開,黑色的煞氣與紅色的血液交織成詭異的圖案:"我要去祭壇看看。"
    他衝出巨石,朝著祖巫祭壇的方向狂奔。身後的狼嚎和薩滿的咒語越來越近,但石的心中卻異常平靜。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至少要看看那幅壁畫是不是真的——看看西陲是不是真的有希望。
    當獨眼首領的石斧劈中石的胸口時,少年修士剛好看到祭壇中央的那根石柱。石柱上,果然有一個與他胸口殘血珠一模一樣的凹槽。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將珠子按進凹槽,然後閉上了眼睛。
    據點裏,衍望著岐山的方向,突然老淚縱橫。他手中的龜甲符同時碎裂,其中一塊碎片上,竟沾染著一絲淡淡的金色靈氣——那是純正的、沒有被汙染的靈脈之氣。
    "新君要來了..."老人喃喃自語,將碎片小心翼翼地收好,"石用命換來的希望,不能白費..."
    西陲的風依舊凜冽,帶著煞氣和血腥。但在那片被靈脈爭端染紅的荒原上,已經埋下了新的種子。當秦文公的車駕碾過塵土時,他腳下的土地,正等待著被重新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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