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靈脈波動引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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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靈泉沸湧的異象
雍城的盤龍靈脈在秋分時出現了異兆。蘄年宮中心的玄石高台突然滲出溫熱的靈液,原本清澈的液體泛起金色泡沫,沿著台基的龍紋凹槽流淌,在地麵匯成細小的溪流。守宮的修士發現,這些靈液所過之處,地磚縫隙裏竟鑽出了嫩綠的靈草,一夜之間就結出了飽滿的種子。
"這不是尋常的靈脈活躍。"伯陽捧著龜甲來到高台,老人的手指剛觸碰到靈液,龜甲突然炸裂,碎片上的紋路組成一頭猙獰的獸影,"是"龍抬頭"之兆,靈脈深處有東西要醒了。"
秦德公聞訊趕來時,整個雍城都能聽到地底傳來的嗡鳴。傳功閣的典籍在無人翻動的情況下自動打開,書頁上的符文飛到空中,與玄石高台的靈液交相輝映,形成一幅流動的星圖。李兌辨認出,星圖所指的正是龍山方向。
"君上請看。"李兌指著星圖中最明亮的一點,"這是"妖星",與龍山的煞氣源頭完全對應。靈脈波動越是劇烈,對妖獸的吸引力就越強。"
三日後,開陽組的巡邏隊在驚蛇境發現了異常。原本用來預警的聽風草全部倒伏,草葉朝著龍山方向卷曲,根部滲出黑色的汁液。更令人不安的是,往日活躍的金瞳豹變得焦躁不安,對著龍山深處發出低沉的咆哮。
"隊長,那裏有東西!"一名年輕修士指著遠處的山穀。濃霧中,隱約有巨大的陰影在移動,輪廓像是放大了數十倍的狼,卻長著三隻眼睛,中間的獨眼閃爍著紅光——與《山海經》記載的"猙"一模一樣。
巡邏隊不敢貿然靠近,隻能放出馴化的信鷹傳遞消息。當信鷹的身影消失在霧中,山穀裏傳來淒厲的鷹唳,隨後便沒了聲息。
"是三階妖獸。"仲壬在分析傳回的影像晶球後凝重地說,"青嵐穀時期我們對付過類似的,但數量從沒有這麽多。昨夜的哨卡記錄顯示,至少有七群不同種類的妖獸在防線外圍聚集。"
秦德公站在盤龍境的城牆上,望著龍山方向越來越濃的黑霧。黑霧中不時閃過各色光點,那是不同妖獸的眼睛。開陽組最新回報,連渭水下遊都出現了"玄龜"異動,這些原本溫順的水係妖獸變得異常凶猛,甚至攻擊了漁民的船隻。
"傳功閣的《妖獸圖鑒》有沒有記載應對之法?"秦德公問道。
伯陽翻開泛黃的書頁,指著其中一幅插圖:"上古時期,大禹治水時曾用"鎮魂鍾"鎮壓過妖獸潮。鍾鳴能擾亂煞氣凝聚,讓妖獸暫時失去攻擊性。隻是...我們沒有鎮魂鍾。"
"可以仿製。"李兌突然開口,"雍城的玄黃石蘊含靈脈之力,若能鑄成九口"龍紋鍾",分別懸掛在九層防線的節點,同時敲響,或許能達到類似效果。"
這個建議被立刻采納。秦德公下令暫停部分築城工程,集中工匠鍛造龍紋鍾。傳功閣的修士們則晝夜不停地繪製"鎮魂符",準備貼在鍾體內增強效果。但所有人都明白,這隻是權宜之計,真正的危機還在後麵。
當第一口龍紋鍾在龍山要塞敲響,黑霧中的妖獸嘶吼果然出現了片刻混亂。但很快,更狂暴的咆哮從霧中傳出,一頭體型超過十丈的"蠱雕"撞斷了驚蛇境的預警幡,巨大的翅膀掀起腥風,將附近的鎖靈樁盡數折斷。
"它們在適應。"秦德公的指尖因用力而發白,"靈脈波動沒有減弱的跡象,必須做好最壞的準備。"
二、異獸集結的恐怖
妖獸的種類隨著靈脈波動的加劇而增多,開陽組的巡邏日誌上每天都要添加新的條目:
九月初三:發現三隻"猙"在飛雁境的關隘外徘徊,其利爪能輕易撕裂玄黃石地麵。
九月初七:渭水出現大量"玄龜",背甲上生長著黑色苔蘚,接觸者會被煞氣侵蝕。
九月十二:龍山要塞以西發現"窮奇"幼崽的蹤跡,這種上古凶獸的煞氣能汙染靈脈支流。
九月十五:有修士在沉魚境目睹"肥遺"一種六足四翼的蛇形妖獸),其毒液能融化玄鐵。
最令人恐懼的是這些妖獸的協同性。仲壬的銳士營在一次巡邏中遭遇伏擊,先是猙破壞了他們的陣型,接著玄龜從地下鑽出限製移動,最後窮奇幼崽釋放的煞氣完成收割。三十名精銳修士隻有七人逃回,每個人都帶著深可見骨的爪痕,傷口處的煞氣用清煞丹都無法完全清除。
"它們在學習配合。"仲壬展示著帶回的妖獸爪甲,上麵的紋路與盤龍靈脈的波動頻率驚人地相似,"就像...被某種力量指揮著。"
這個猜測讓雍城陷入恐慌。傳功閣的老修士們翻閱所有典籍,終於在一卷殘破的《大荒西經》中找到線索:龍山深處的上古戰場遺跡下,封印著一頭"饕餮母獸",它能通過煞氣控製其他妖獸,而盤龍靈脈的複蘇正在削弱封印。
"母獸的氣息會吸引方圓百裏的妖獸。"伯陽的占卜結果越來越不樂觀,龜甲上的裂紋已經蔓延到象征都城的位置,"按照這個速度,不出一月,妖獸就會形成合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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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德公下令加強各層防線的戒備:
驚蛇境:將預警範圍擴大到百裏外,所有巡邏隊配備龍首弩和雙倍的破邪符。
沉魚境:在渭水投放大量"淨水靈珠",每顆珠子都由三名修士注入精血,能暫時淨化水域煞氣。
飛雁境:三座關隘的龍紋鍾改為晝夜不息地敲響,震雷塔的發射頻率提高三倍。
盤龍境:城牆頂端增設"燎望台",修士輪崗值守,每人配備一麵"窺靈鏡",密切監控黑霧動向。
這些措施初期確實起到了效果。當一群蠱雕試圖衝擊飛雁境時,持續的鍾鳴讓它們飛行軌跡紊亂,隨後被龍首弩發射的火鴉符擊退。但隨著更多高階妖獸的出現,防禦開始顯得力不從心——一頭成年窮奇在撞擊飛雁境關隘時,竟硬生生撞出了三丈寬的缺口,其釋放的煞氣讓周圍的玄黃石磚失去了光澤。
"必須主動出擊清理外圍。"仲壬在軍事會議上請戰,他的左臂還纏著治療煞氣侵蝕的繃帶,"再等下去,我們會被困死在雍城。"
李兌卻反對:"現在出擊等於正中母獸下懷,它就是想引誘我們分散兵力。不如收縮防線,集中力量守護盤龍境和內城。"
爭論無果時,開陽組傳來緊急回報:大量妖獸正在龍山要塞後方的山穀集結,數量超過五千,其中不乏窮奇、蠱雕等高階存在,看樣子是要主攻龍山要塞,切斷雍城與外界的聯係。
三、防線告急的夜晚
九月廿九的夜晚,月色被黑霧遮蔽,雍城周邊的九層防線同時亮起警示燈。最先告急的是龍山要塞,守將傳來的傳音符帶著劇烈的顫抖:
"妖獸潮來了!數量太多...驚蛇境已破...它們在挖城牆地基!"
秦德公站在蘄年宮的望樓上,能看到龍山方向火光衝天。李兌啟動了預設的"鏡光陣",二十麵青銅鏡將靈脈靈氣反射到夜空,勉強照亮了戰場——黑壓壓的妖獸如同潮水般衝擊著要塞的玄黃石牆,其中一頭體型最大的窮奇正用頭顱瘋狂撞擊城門,每一次撞擊都讓整座要塞震顫。
"天樞組,給要塞輸送靈脈!"李兌對著傳聲符大喊。負責靈脈引導的修士立刻運轉功法,玄石高台的金色靈液流速驟然加快,通過地下隧道湧向龍山要塞,城牆的龍紋重新亮起,暫時擋住了妖獸的攻勢。
但危機接踵而至。沉魚境的修士回報,渭水下遊的玄龜突然集體上浮,用背甲撞擊河岸的防禦工事,數段堤壩被撞塌,黑色的河水裹挾著煞氣向雍城蔓延。
"玉衡組,投放最後的淨水靈珠!"秦德公下令。醫修們將儲存的靈珠全部擲入河中,珠子炸開的白光雖然淨化了部分煞氣,卻激怒了玄龜,它們開始啃咬連接沉魚境和盤龍境的吊橋。
最致命的打擊來自空中。數十隻蠱雕突破飛雁境的攔截,直撲雍城的傳功閣。這些妖獸顯然被靈脈核心吸引,它們的毒液落在屋頂,琉璃瓦瞬間融化,露出下麵的木梁。
"仲壬!帶銳士營去支援傳功閣!"秦德公拔出佩劍,"告訴將士們,那裏的典籍比我們的命還重要!"
仲壬的身影如同赤色閃電,他率領的修士每人都背著裝有靈脈泉水的水囊,遇到蠱雕便潑灑泉水,暫時逼退妖獸。但蠱雕的數量太多,很快就有幾隻突破防線,撞碎了傳功閣的窗戶,開始撕咬書架上的玉簡。
"用"血竅爆"!"仲壬怒吼著率先引爆了掌心的血竅,赤色的靈力衝擊波瞬間震飛兩隻蠱雕,但他自己也噴出一口鮮血。其他修士紛紛效仿,用自殘的方式守護典籍,傳功閣周圍爆發出一連串的紅光。
這一夜,雍城的九層防線如同驚濤駭浪中的小舟。驚蛇境和沉魚境已完全失守,飛雁境的三座關隘隻剩一座還在堅守,盤龍境的城牆上,修士們用身體堵住妖獸撕開的缺口,龍首弩的弦都拉斷了數根。
伯陽在蘄年宮主持著"鎮魂鍾"的仿製工作。九名金丹修士圍著尚未完工的鍾體,將精血注入玄黃石,鍾身的龍紋每亮起一道,遠處的妖獸嘶吼就減弱一分。但他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顯然支撐不了太久。
"君上,東北方出現缺口!"望樓的修士大喊。秦德公望去,隻見一群猙突破了薄弱的防禦,正沿著靈脈支流的方向衝向內城,它們的目標顯然是蘄年宮的玄石高台。
"隨我去堵住缺口!"秦德公縱身躍下望樓,腰間的青銅劍自動出鞘,劍身上的龍紋與靈脈產生共鳴,發出龍吟般的嗡鳴。留守的修士紛紛跟上,他們的靈紋甲在夜色中連成一片青光。
激戰在靈脈支流旁展開。秦德公的"血竅訣"已修煉至第十四重,劍光所過之處,猙的三隻眼睛紛紛爆裂。但這些妖獸悍不畏死,前仆後繼地衝向高台,有的甚至用身體堵塞靈脈支流,試圖切斷靈氣供應。
就在這時,黑霧中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所有正在攻擊的妖獸突然停下動作,朝著龍山深處匍匐在地,仿佛在迎接某種存在的降臨。秦德公抓住這個間隙喘息,發現自己的靈紋甲已布滿裂痕,掌心的血竅因過度使用而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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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饕餮母獸。"伯陽的聲音通過傳音符傳來,帶著絕望,"它快衝破封印了...鍾鳴對高階妖獸已經沒用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妖獸潮詭異地退去。留下的雍城如同經曆了一場浩劫:龍山要塞的玄黃石牆倒塌了近半,沉魚境的堤壩多處斷裂,飛雁境隻剩一座關隘還在冒煙,傳功閣的屋頂被蠱雕毒液腐蝕得千瘡百孔。
修士們癱坐在廢墟上,清點傷亡的數字令人心碎:三百多名修士隕落,其中包括十五名金丹期高手;開陽組的巡邏隊幾乎全軍覆沒;用來馴化的金瞳豹隻剩不到十隻。
秦德公站在玄石高台,看著流淌的靈液中混雜著淡淡的血絲——那是昨夜戰死修士的精血與靈脈融合的痕跡。他知道,這不是結束,隻是開始。饕餮母獸的咆哮還在龍山深處回蕩,更多的妖獸正在趕來的路上。
四、屠妖前夜的決斷
次日清晨的朝會氣氛凝重如鐵。李兌帶來的防線評估報告顯示,現存的防禦工事最多隻能再承受一次大規模衝擊,尤其是玄黃石的儲備已近枯竭,受損的城牆無法及時修複。
"必須主動出擊。"仲壬的鎧甲還沾著妖獸的黑血,他將一把斷裂的青銅劍擲在地上,"與其等著被合圍,不如直搗龍山老巢,殺死那頭母獸!"
李兌搖頭:"龍山的煞氣濃度已經超過安全閾值,貿然深入等於自殺。傳功閣的典籍記載,饕餮母獸的煞氣能汙染靈脈,我們的血竅訣在那裏會失效。"
伯陽咳嗽著取出新的龜甲,上麵隻有一個模糊的"屠"字:"老臣夜觀天象,妖星雖盛,但三日後會有"啟明掩妖"之象,那是唯一的機會。隻是..."
"隻是什麽?"秦德公追問。
"需要有人吸引母獸的注意力,同時派精銳破壞它的封印祭壇。"伯陽的聲音低沉,"吸引注意力的人,恐怕回不來。"
大殿陷入沉默。窗外,雍城的居民正在清理廢墟,孩子們拿著破碎的符紙玩耍,他們的父母則在低聲祈禱。這些畫麵讓秦德公握緊了拳頭。
"我去吸引母獸。"秦德公的決定讓所有人震驚,"我的血竅與盤龍靈脈共鳴最強,隻有我能承受它的煞氣。仲壬,你帶領銳士營從密道潛入,找到封印祭壇。李兌,你留守雍城,確保靈脈核心安全。"
沒人能改變他的決定。接下來的三日,雍城進入最後的準備:
傳功閣的修士通宵煉製"爆炎符"和"破煞丹",這些符籙和丹藥都摻入了玄石高台的靈液,威力比平時強三倍。
仲壬挑選了一百名最精銳的血竅修士,他們的靈紋甲都用玄黃石粉末重新淬煉,能短暫抵抗煞氣侵蝕。
李兌在雍城內部布設了"九宮絕殺陣",萬一主力失敗,就啟動最後的防禦。
伯陽將祖傳的"避煞玉佩"交給秦德公,這枚玉佩能在關鍵時刻形成防護罩。
出發前夜,秦德公來到傳功閣。幸存的老修士們正在修複受損的典籍,其中一卷《祖巫戰紀》記載著上古對付饕餮的方法——需要用蘊含祖巫血脈的兵器刺入母獸的眉心。
"君上,這是傳國玉璽的碎片。"老修士捧著一塊沾染過祖巫殘血的玉片,"融入您的佩劍,或許能克製母獸。"
秦德公將玉片嵌入青銅劍的凹槽,劍身上的龍紋突然活了過來,纏繞著玉片形成一個完整的圖騰。當他揮動長劍,空氣中的靈氣自動匯聚成一道金色的龍影。
與此同時,龍山深處的黑霧中,饕餮母獸睜開了眼睛。它的體型已膨脹到數十丈,每一次呼吸都讓周圍的煞氣形成漩渦。被它控製的妖獸們躁動不安,等待著主人的命令,準備給雍城最後一擊。
雍城的九層防線雖然殘破,卻依舊矗立在夜色中。盤龍境的城牆上,幸存的修士們互相包紮傷口,檢查武器,他們的眼神疲憊卻堅定。遠處的龍山隱約傳來雷鳴般的心跳聲,那是饕餮母獸在加速破封。
秦德公最後望了一眼沉睡的雍城,將玄石高台的靈液裝入特製的玉瓶。這瓶靈液不僅能滋養傷口,更能在關鍵時刻引爆,形成短暫的靈脈屏障。他知道,明日的戰鬥將決定秦國的命運,決定盤龍靈脈能否繼續滋養這片土地。
"出發。"秦德公翻身上馬,青銅劍在月光下閃爍著決心的光芒。仲壬帶領的銳士營早已在城外等候,他們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礁石,準備迎接黎明前最猛烈的風暴。
靈脈波動引來的不僅是妖獸,更是對秦國意誌的考驗。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黑霧,一場注定載入史冊的屠妖之戰,即將在龍山腳下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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