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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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海!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這裏靈氣濃鬱,島礁成群。
    距離大陸近的都有一些小宗派占領,沈燦騎著老白一路向南,五十萬裏,終於尋到一座無人的小島上。沈燦打算在此修煉,島上有一座小山,遠遠望去像海獸露出的牙齒。從浪尖望去,那片陸地像塊被揉皺的綠綢帕,漂在無垠的藍裏,顯得遼闊而澄淨。近了才看清,沙灘是圈淡金的鑲邊,踩著細沙走十步,腳尖就觸到了海水——這方圓不過百十米的小島,連潮汐都懶得較真,漲潮時浪花漫過半個沙灘,退潮後便留下幾枚碎貝,像得了牛皮癬患者遺落的灰指甲。
    島上的樹是三棵矮胖的野生金菠蘿,葉子硬挺如劍,卻被海風剪得歪歪斜斜,枝頭掛著拳頭大的青果。樹下爬著幾隻寄居蟹,背著螺殼在沙地上畫迷宮,稍有聲響就縮進殼裏,留半截螯鉗在外試探。沒有高大的喬木,隻有貼地而生的龍齒莧,肥厚的葉子泛著油綠,偶爾有海鳥掠過,翅膀帶起的風掀動草葉,露出底下藏著的沙蟹洞,洞口堆著米粒大的沙球,像家裏老牛拉的一溜驢糞球。
    正午的陽光把沙子曬得發燙,空氣裏浮著鹹腥與青草的混合氣息。蹲下來看,退潮後的水窪裏遊著針尖大的魚,透明得幾乎看不見,隻有擺尾時才驚起一圈細浪。遠處的海是漸深的藍,近處卻被陽光濾成透明的綠,連水底的鵝卵石都看得分明,石縫裏卡著半片破碎的血珊瑚,紅得像辦公室老板屁股下的經年老痔。
    這小島小得裝不下太多故事,卻把海的溫柔全攏在了懷裏——海浪拍岸的聲音是它的呼吸,風吹草葉的沙沙是它的絮語,連偶爾駐足的飛行妖獸,都隻肯留下一聲短促的啼鳴,仿佛怕驚擾了這被時光遺忘的、小小的安寧。
    一人兩獸靜靜佇立,此情此景,沈燦有點不真實的幻覺,將內心的仇恨都衝淡了很多。若非仇恨在身,沒有時間享受美景帶來的愜意,在此虛度一生未嚐不可,盡管暗處的凶險潛伏,他寧願身死在這美好表象之下。
    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他沒有被仇恨衝昏頭腦,因為自身的出身不允許他感情用事。收了收心,沒錯,他打算在此閉關,突破‘禦勢’階段。勢:感勢、悟勢、禦勢)。越到後麵,單純提升力量已經意義不大。沈燦讓老白和大帥在島上自由活動,自己則尋了個凸起的石頭,盤膝坐下,開始修煉。靈氣逐漸匯聚,沈燦運轉功法,不斷吸納著周圍的靈氣。
    月沉日浮,然而,這天就在他專心參悟時,海麵上外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沈燦心中一驚,強行中斷修煉,走到海岸邊。隻見老白和大帥正與一頭巨大的海獸惡鬥。這海獸足有小山般大小,渾身散發著凶殘的氣息。沈燦意識到,這海獸可能是被自己修煉時散發的靈氣吸引而來。確定情況不大,沈燦瞥了一眼,避免再次被打擾,直接向山頂飛去。
    他站起身走到小島中心山頂上。盤膝坐在山頂上,任憑巨大的海風吹拂。衣袂在獵獵風中翻卷。海浪在腳下奔騰,如萬馬嘶鳴,又似千軍過境,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朝東方天際翻湧而去。遠處,初升的旭日正撕破晨霧,將萬丈金輝潑灑在無垠的天地之間,那些沉睡的海麵仿佛驟然蘇醒,連綿起伏的輪廓在光影中流轉,竟似一條蟄伏的巨龍,正緩緩舒展筋骨。
    過了很久,他閉著眼,凝神靜氣進入到一種忘我的狀態。刹那間,耳畔的風聲、海濤的轟鳴,都漸漸淡去。一股更為宏大的韻律,從四麵八方湧來,滲入四肢百骸。那是天地的呼吸,深沉而悠長,每一次吐納,都讓山海震顫,大海沉浮。他仿佛化作了一粒微塵,融入這無垠的宇宙,清晰地感受到,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星辰輪轉,在主宰著四季更迭,在牽引著萬物生滅。這便是天地大勢。它無形無質,卻又無處不在,如洪爐熔金,煉化一切;如江海行舟,載覆由之。順之者昌,逆之者亡。他曾以為人力可以逆天改命,此刻才明白,所謂的逆天,不過是洞悉了大勢的軌跡,在恰當的時機,借勢而為。就像這人間的草木,春生夏長,秋收冬藏,看似被動,實則暗合天道,方能生生不息。
    風卷雲湧。旭日高懸,光芒萬丈。沈燦意念完全與這片海域之勢融合,他發現這些天地大勢是一種‘能態’構成,普通凡人眼睛看不到,觸摸不到,隻能夠感覺到。但神魂可以看到,“它們”是一群‘勢子能態’或者說勢子流,並且由兩種勢構成,一部分是靜勢物體自發能),一部分是動勢被動能:由強大勢力攜從的能)。其中動態能可以幹擾靜態能,這裏的動與靜是相對而言,其實萬事萬物都在動,隻是動的層次不一樣。而且這些勢,並不是一個整體,而是由一股一股靜態與動態的小勢能流匯聚而成。他的意念隨之沉浸其中,一起流動……一起沉浮……。
    不知過了多久,沈燦試圖直接以心髒為源感動這些“勢力”最後失敗了,又用神識收攏這些勢流,也失敗了。最後他心神合一,神指導著心,調動著欲掌控之勢的頻率。從靜勢開始入手,一絲一縷牽引著送到心髒處,神識攜帶著這些勢與心髒跳動的頻率逐漸一致。感覺到已經融為一體後,隨後心髒便劇烈的跳動,引導周圍的勢隨之加快頻率,速度越來越快,周圍的勢流越聚越多。這時的心髒就像一個功率放大器,以投入的勢力以十倍返還相當於1斤變成了10斤),其實這並不是本體的力量,而是由本體引導凝聚的外在力量)。這和‘心之律動’還是有區別,一個是激發自身勢力,增幅肉體力量。一個是操控身外力量,為己所用。漸漸的以沈燦為中心,小島山頂起了一陣旋風,這股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一圈一圈的向外擴展,連巨大的海風都被撕扯進來,周圍的海水也跟隨著形成一個巨大漩渦。攪動的海水翻騰,一些弱小的水中獸類沒四處逃跑,沒跑幾步就被吸扯到巨大的漩渦中。嗷——天地間似乎響起了一聲龍吟,整個水流像一條長龍,盤旋上升,昂首咆哮,隨著沈燦渾身猛烈的一震,裏麵的生命迅速成為一片片殷紅的血水,隨後化作滿天雨落到海中。沈燦的勢就像一條龍,一條睥睨一切的上古雷龍。這是根據他模擬雷龍骨架創造的自己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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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過程中,就是他收攏每一股勢力時,本身意念與外在勢之間有一個‘紐帶’,最終是這個‘紐帶’駕馭了勢,這個紐帶是一個過程。沈燦百思不得其解,那種感覺特別神奇,像一甘露滴到一截枯木之上,這段枯木瞬間開枝散葉,擁有了生命一般。並且這個‘紐帶’是由神識接觸到試圖駕馭的‘環境’時逐漸產生的,苦思良久,“幹脆命名為“術動”吧!”果然,強大的神魂對修煉太重要了,他應該慶幸提前修成了神魂。沈燦更加堅信老道說過的話,“百修心為力源,神為先引。神是心與外界的媒介,”絕對是至理奧義。神抓取周圍環境條件,反射給心,再由心運用到己身的過程就叫‘術動’ ,就是禦勢。人的神魂不能夠直接發動勢,隻有由心神合一,神為引導,心為器用,才能達到禦勢目的。
    他緩緩睜開眼,眸中再無迷茫,隻有一片澄澈與了然。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明了天地大勢,如何運用勢。即心神合一,以神為引,以心為源,以神與環境生‘術’,以‘術’禦勢,術是兼顧神識與勢的融合劑,起一個承神禦勢的作用。也就是說勢是物發生的能量。
    轟隆隆隆——原本清朗的天空突然陰雲密布。沈燦頭頂巨大的雲團像一頭盤臥在天空的巨蛇,吐著信子試圖將他從頭部開始吞噬下去。
    雷劫!沈燦一點準備都沒有,一個意念,周圍堆滿靈石,他知道這次不尋常,所以一次性丟出一千萬靈石。
    老白和大帥看到異象,突然竄到沈燦旁邊。“你們先下去,等我撐不住了再來!”沈燦呼喊道。說完口中含了一顆急效救心丹,和一粒大還丹。
    三九雷劫,一共二十七道,依舊是橙色雷弧,烏雲匯聚成墨海,沈燦盤臥小島山頂之上,周身真氣流轉。第一道橙色雷弧撕裂天幕,麻繩粗的雷柱裹挾著九霄龍吟砸下,憑借肉身硬抗了下去。
    第二道至第五道雷劫接踵而至,化作四頭雷鞭咆哮抽來。沈燦將罡氣罩崔至極致,周身騰起金色光芒,又接了下來。
    第六道雷劫竟是鎖鏈形態,纏繞了他周身,沈燦已經掛彩。
    當第十七道雷劫降下時,天空已然裂開巨大口子,鋼筋粗的雷弧俯衝而下。抬起龍骨左臂,一拳轟碎雷弧,自身卻也口噴鮮血。胳膊皮肉完全消失。
    接完十八、十九道雷弧後,左臂齊肩耷拉下來。右臂藕斷絲連。
    第二十道雷劫化作億萬雷針,如暴雨般密集射來。他催動護身罡氣,罡氣與雷針碰撞發出金鐵交鳴之聲,皮膚寸寸碎裂,頭皮裂開。
    第二十一道將要落下時,老白巨大的身體出現在了他頭頂。
    第二十四道落下沈燦全身皮肉盡去,骨頭折斷。
    最後三道雷劫驟然融合,化成一臂粗的雷弧。被大帥扛了下來。
    烏雲漸漸退去,沈燦隻留下一絲氣息。
    三個時辰過去,身體開始恢複。血肉開始從骨頭裏麵往外鑽。一天過去恢複大半,三天過去身體痊愈,隨後以沈燦為中心,產生了靈氣風暴,三股龐大的靈氣旋渦,像三條巨龍,連接著他的‘三田’。境界則是直接突破武尊中期才停止。一千萬靈石化為齏粉。力量達到六百萬斤,整整比一般人多了一百萬斤巨力。到了武尊境界以勢為主,單純的力量增長會越來越低。)
    沈燦長嘯一聲,意念一動,操縱周圍的勢,一直達到收放自如的程度才罷休。
    最後又把《霹靂龍爪手》第三式鞏固到大圓滿境界。《七步成仙》第三式,踏空淩雲進入入門階段。
    三年時光很快就過去了。至此,沈燦正式踏上修仙之路。
    沈燦其實並不是天才,當然他自己可以吹牛說自己是天才,每個人都可以吹牛說自己是天才。有的人十四五歲就已經打破九天十地了,沈燦還不能,直到快三十歲,才摸摸索索略有小成的程度,不得不說,大神很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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