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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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沒有時間察看突破後的身體狀況,一人兩獸隻是望了一眼美麗的小島,騎上老白,向蒼梧縣城極速飛去。
    半個月時間,終於到達蒼梧縣。來到這裏他並沒有直接去縣城府,而是找了一家客棧。準備了解一下林山他們的情況,是不是已經被殺,或者被關押。一連幾天,他都會去一個茶館,一邊聽一邊問,打聽縣城府的情況,比如有多少人,都是什麽境界,牢房位置在哪裏,並且旁敲側擊縣子被殺之事……。沈燦出手闊綽,別說還真有收獲,很快就有幾個一起吹牛的,了解了不少東西。畢竟一個縣城方圓不出十裏,對於修為高的人來說,也就‘一口真氣’的距離。
    這天,他正坐在客房裏,一直到了深夜,沈燦換了一身夜行衣,臉上戴了一張麵具。悄悄向縣城府摸去。
    來到縣城府內,輕手輕腳翻過城府牆。他沒敢用神魂,以免打草驚蛇。在裏麵彎彎繞繞,找到了監牢的位置。幾個縱越就到了監牢門前。一路走來如入無人之境,這些牢頭最強的才武士七重境。監牢很大,足有上百間。沈燦在裏麵一間一間察看,裏麵有躺有臥,有的隻是殘肢斷臂,有的奄奄一息,有的對著牆壁喃喃自語,最讓他記憶深刻的是,最裏麵的一個監牢中,一個婦人,臉上有一道猩紅的刀疤,從額頭左上角,一直延伸至右腮幫上,麵部皮肉鬆弛,可能時間太久,已經脫相。他的旁邊還耷拉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年輕人,肋骨被穿透,綁在一個十字樁上,披頭散發,看不到麵孔,氣息若有若無,像一具幹屍。女子一直用麻杆一樣的手臂,一身破爛的衣袍裏,瘦小的像具骨架。顫顫巍巍沾著地上一個破碗中的水,給樁上的男子濕潤幹癟的嘴唇。這裏的人幾乎都是蓬頭垢麵,神神叨叨,滿臉的晦氣絕望之色。看到沈燦,視若無睹,神經早已經麻木。轉了幾圈都沒有發現林山他們的蹤跡。最後不得不铩羽而歸。
    一個人坐在客房裏愁眉不展,同時也有點心驚膽寒。他太害怕了,害怕林山、梅氏、林瀟他們已經死了,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不對!難道她是梅氏!”突然,他腦海中浮現出那張刀疤婦人的臉。也許自己太過謹慎,沒有使用神魂,今日恐怕不妥,明日再去一觀。
    翌日深夜,沈燦又潛入那座監牢,打暈幾個獄差。再次走到最裏麵那座牢房前,向裏麵輕輕呼喚一聲,隻見女子依然試圖為旁邊的男子喂水。“梅嬸嬸…!”女子沒有反應。沈燦又大點聲喊了一聲。女子木然轉過頭來,看向沈燦。這時沈燦才注意到,她臉上印堂邊的那粒朱砂痣。沈燦目眥欲裂,腦袋嗡的一聲,好懸沒氣暈過去。
    沈燦怒發衝冠,一把就把牢門硬生生扯了下來,直接把身後牢門砸的變形。裏麵犯人嚇了一跳。要知道這門乃是紫金鎢鋼所鑄,普通初期境界武尊都無法破開,硬是被沈燦用蠻力生生扯開,可見沈燦有多憤怒。
    走到女子麵前說道:“梅嬸嬸!我是燦兒啊。”女子征征看了他半天。
    沈燦掏出林丹為他縫製的荷包。看到荷包,女子張了張嘴想哭,卻一滴淚都哭不出來。烏吖烏吖半天,努力抬起手臂指著通道盡頭那堵牆。將近十五年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時間太過久遠了。
    不用說,旁邊一定是林瀟。倉啷——,一道金光閃過,林瀟身上穿骨鎖瞬間脫落。一個意念將他們輕輕送入九龍鎮虛鼎內。隨便弄了兩張備用床,輕輕將他們放了上去。一個閃身就出現在牢獄之中。直奔梅氏指的位置。
    果然,最邊上關了一個人,神魂掃去,男子氣息全無,並且丹田已廢,頭發花白。比那兩人還慘,整個四肢被兩寸長的鐵釘在木板上。隱隱約約有一絲林山的模樣,氣息卻與之前大相徑庭。如果不是進來仔細察看,絕對認不出來。沈燦走到跟前,耳朵湊在他的胸膛之上,心髒跳動的若有若無。沈燦眼睛一喜,還有希望。一劍砍斷身上的鎖鏈,先拿出一粒急效救心丹捏碎十分之一,放入他口中,運轉靈力幫他在體內運行一個周天。沈燦爬上去再次聆聽,心髒終於有了起色。此時沈燦一掌逼出他體內的四顆鐵釘。點擊穴位止住傷口,其實也不用了,體內血液隻有普通人的一半,僅僅保護著心脈沒死而已。催動靈力幫他愈合,奈何半天都沒有愈合的跡象。隻能找出幾件衣服,撕成布條幫他纏住,一個意念送入九龍鎮虛鼎。找了一個寬敞的山洞。將幾人放置到床上,拿出一粒大還丹,捏碎了分成十份,給三人分別喂下一份。讓大帥守著幾人。一個意念又出了九龍鎮虛鼎。做完這一切,終於可以大開殺戒了。
    神魂察探四周,一個閃身,便出現在縣城府一座院落中,沈燦一拳砸在斑駁的朱漆門上,兩扇門嘭的一聲向裏麵砸去。周遭的蟲鳴驟然噤聲,唯有廊下紅燈籠在夜風中劇烈搖晃,將牆上映出的人影扯得支離破碎。
    "哪個混賬東西敢擾大爺的興致?"門內傳來醉醺醺的嗬斥,伴隨著女子的嬌嗔與杯盞碎裂聲。沈燦指節泛白,鼻尖縈繞著院裏飄出的脂粉香與酒氣,那股奢靡腐朽的氣息讓他胃裏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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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燦閃身進入堂內,隻見一個油膩的大胖子露著大肚皮,懷裏坐著兩個妙齡少女。
    "蒲壅廣!"他的聲音像淬了冰,在寂靜的夜裏劈開一條裂縫。窗戶"吱呀"作響,幾個家丁提著燈籠探出頭來,看見一身沈燦玄色夜行衣,頓時大喊大叫,“有刺客了!抓刺客!”“快去後城通知蒲江大老爺!”。多少年了,沒人會想到會有強者來這裏。頓時從暗處一群武王境強者,把門口圍了起來。
    "哪來的野狗,也敢管大爺的事?"蒲壅廣摟著個半裸女子,錦袍歪斜,臉上帶著被酒精燒紅的油光。他身後的床榻上還有幾個女子驚恐的看著沈燦,隱約可見地上散落的衣衫與繡鞋。
    沈燦冷笑一聲,身形突然動了。武王們隻覺眼前黑影一閃,其中一個擋在蒲壅廣麵前的家丁,手腕便被鐵鉗般的手指捏住,一腳踹出門外,慘叫聲中燈籠滾落在走廊青石板上,火苗舔舐著散落的酒液,騰起竄天的藍焰。
    "你...你要做什麽!"蒲壅廣踉蹌後退,撞翻了身後的花梨木桌。沈燦步步緊逼,月光在他肩頭凝成霜色,手中握著龍鱗金光劍,如同催命的符咒。
    “十四年前你還記得,你去天暮森林追殺的少年嗎?”沈燦說完冷冷盯著他的眼睛。
    蒲壅廣激靈靈一個冷顫,酒意瞬間全無。隻見他直接甩開腿上的女子。女子慘叫一聲,便沒有了聲息。事出倉促,蒲壅廣仔細打量他,感覺沈燦氣息並不強烈,以為就是來找死的。嘴上道:“原來是你個小雜種啊!當年幸虧你跑的快,要不然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完就一掌拍了過來。他區區一個丹藥堆積出來的武王,勉強三重境界。沈燦順勢躲開,輕輕一拳就打爆他的丹田。蒲壅廣一頭栽到門口的走廊上。
    “啊——!你竟敢廢我丹田,”一聲慘叫,寂靜的夜裏極其突兀。
    簷角鐵馬突然無風自鳴,廊簷上的紅燈籠"啪"地炸裂,火星濺在蒲壅廣慘白的臉上。他看著沈燦眼中翻湧的殺意,癱軟在地如同一攤爛泥,眼中是無盡的絕望。
    “當年我殺你兒,皆因他草菅人命,欺辱良善,可你們竟然為此,殺了林家村近千人口。”沈燦越激動,抬手就要將他斃於掌下。“小兒何敢!”一聲呼叫,一裏之外人未到,一股劍勢向沈燦襲來。沈燦手下不停,一掌拍碎蒲壅廣的腦袋。
    “啊!畜生找死,”來人一聲驚呼,更強大的劍勢向他淹沒而來。
    來人沒想到這裏會來高手,自己的威壓竟然沒有鎮住他。沈燦瞬間調動周圍勢力與之相抗,一聲爆響,沈燦騰飛出去三丈高,後麵房舍盡數倒塌,裏麵女子不知是死是活。
    終於,來人出現在沈燦麵前。隻見一個老者,八字眉,小眼睛。與蒲坤麵容有些相似。應該是蒲江無疑。
    老者看著地上的屍體,也不廢話,大喝一聲:“小畜生!拿命來!”
    縣城府上空,空氣驟然凝固。蒲江手中玄劍尚未完全出鞘,劍脊已震顫出嗡鳴,周遭氣流竟化作奔騰江河虛影,浪濤裹挾著開山裂石的威壓,朝對麵的沈燦湧去。
    沈燦瞳孔驟縮,爪形如匹練橫劈,卻在觸及那片浩蕩劍勢時寸寸凝滯。他腳下青石板崩裂,身形被無形浪濤推得連退三步,虎口滲出血絲。
    "終究是差了幾百年火候。"周圍觀戰武王境紛紛退縮,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參與的戰鬥了。蒲江劍勢已臻返璞歸真之境,舉手投足間天地元氣皆隨其劍而動,那江河虛影中每一道浪花,都是由凝練到極致的劍意所化。反觀沈燦,雖也領悟勢之真諦,爪形拳影中隱約可見雷龍咆哮,卻似隔靴搔癢,始終無法突破那層由江河劍勢織成的無形壁壘。
    當蒲江玄劍完全出鞘的刹那,漫天劍影驟然合一,化作道橫貫天空的蒼藍水劍,將整個夜空照如白晝。沈燦那勉強凝聚出的勢,在水劍麵前如紙糊般碎裂開來。
    "噗——"沈燦噴出一口逆血,手掌不住顫抖。他終於明白,同樣是武尊境,蒲江的"勢"已與天地共鳴,而自己的"勢",還局限於身體本身。這便是老牌強者與新晉武尊的鴻溝,一時難以逾越的天塹。再加上境界上的差距,武尊與武宗境界還是差距很大的。有的人一輩子都難以寸進一步,到了武尊後期,據說一些天才,能夠悟到一絲法則。那才叫厲害,一個意念天地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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