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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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界黑市!幽冥錄的驚天懸賞
血鬥場內混沌少年一拳震驚四座。
陳默一句“這個人我要了”引來全場嘩然。
暗星墟霸主冷笑:“區區化神也敢放肆?”
直到陳默身後浮現混沌青蓮虛影,萬道哀鳴——
“現在,夠資格了嗎?”
而他們不知道,此刻整個諸天萬界的懸賞榜剛剛刷新……
榜首代號“幽冥”,執掌輪回至寶,賞金足以買下一個星域!
陳默的腳步在血鬥場喧囂的入口處陡然定住。
並非因為場內震耳欲聾的瘋狂嘶吼與能量碰撞的爆鳴,而是懷中那枚定界星核傳來的、一陣前所未有的急促悸動!這悸動並非指向天材地寶,也非穩定的空間節點,而是如同血脈共鳴般,直指鬥場深處,某個即將登台的存在!
一股隱晦、稚嫩,卻帶著仿佛開天辟地之初原始蒙昧氣息的混沌本源波動,透過重重阻隔,清晰地被陳默感知。
“同源的氣息?”陳默眼中閃過一絲極致的驚詫。他身負混沌靈根,修混沌之道,深知此道之艱、之險、之罕有。在這諸天戰場邊緣的混亂之地,竟能遇到第二個身懷混沌之力者?而且,這股力量似乎……是先天而生?
他瞬間改變了直接參與血鬥獲取資源的打算,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觀眾席洶湧的人潮,尋了一個既能俯瞰全場又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目光穿透那層暗紅色的能量屏障,投向下方的血腥角鬥場。
此刻,場中的廝殺已近尾聲。一名身高超過三米、渾身覆蓋著慘白骨甲、手持門板般巨斧的骸骨族戰士,正發出勝利的咆哮,他的腳下,是一頭被劈開頭顱、腦漿橫流的深淵獵犬殘骸。濃重的血腥味幾乎要透出能量屏障,刺激得看台上的各族生靈愈發狂躁,歡呼與咒罵聲浪席卷。
“下一場!”一個尖銳刺耳、經過擴音法陣放大的聲音壓下喧囂,“由來自‘流放之星’的奴隸——‘無名’!對戰,我們血腥角鬥場連勝七場,勇猛無敵的‘碎顱者’莫格!”
“吼——!”
伴隨著山呼海嘯般的狂呼,一個鐵塔般的身影從一側閘門後走出。他身高近乎兩丈,皮膚呈現岩石般的灰褐色,肌肉賁張如同虯龍,每一步都讓地麵微微震顫。他手中那柄布滿尖銳倒刺的狼牙棒,還沾著上一任挑戰者的碎肉與血漬,猙獰無比。元嬰巔峰的狂暴氣息毫不掩飾地擴散開來,正是“碎顱者”莫格,一個擁有岩巨人血脈的凶徒。
而他的對手……
“嘩啦…嘩啦…”
沉重的金屬鎖鏈拖曳在地麵,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一個身影被粗暴地從另一側閘門推搡出來,踉蹌幾步,幾乎摔倒。
那是一個少年。
看上去隻如人族十五六歲年紀,身形單薄得可憐,破爛的衣衫難以蔽體,露出下麵縱橫交錯、新舊疊加的鞭痕與烙印,有些傷口甚至還在滲著血。他赤著雙腳,腳踝上戴著明顯鐫刻著禁製符文的沉重鐐銬,每一步都顯得無比艱難。一頭亂糟糟的、如同幹涸血液般的暗紅色頭發遮住了部分麵容,但那雙抬起、望向對手的眼睛,卻讓一直冷靜觀察的陳默,心頭微微一震。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沒有恐懼,沒有憤怒,沒有求生的渴望,甚至沒有痛苦。
隻有一片徹底的死寂。
灰暗,麻木,空洞。
仿佛他早已不是活生生的生命,而是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靈魂與希望的軀殼,對施加於身的一切苦難都已徹底麻木。
然而,在陳默的感知中,這少年體內那隱伏的先天混沌本源,卻因為外界濃鬱的血腥煞氣、瘋狂殺意以及那禁法鐐銬的持續壓製,而開始不安地躁動,如同被強行壓抑在地底、即將噴發的熔岩。
“流放之星的奴隸?‘無名’?”陳默眼神微冷。流放之星是諸天戰場有名的罪惡糞坑,被丟進去的要麽是十惡不赦之徒,要麽是各族鬥爭的犧牲品。能從那裏活著出來,本身就已說明問題,盡管大多淪為了鬥獸場中的玩物。這少年,竟是來自那裏。
“殺了他!莫格!把他的腦袋砸進肚子裏!”
“我壓了莫格三招解決!快上啊,砸碎那個小蟲子!”
“看他那樣子,估計嚇都嚇傻了吧?哈哈!”
看台上爆發出更加瘋狂的叫囂,幾乎沒有人認為這場戰鬥會有懸念。一個戴著禁法鐐銬、瘦弱不堪的奴隸少年,對上凶名赫赫的碎顱者?這根本就是一場赤裸裸的屠殺表演。
戰鬥,在裁判一聲詭異的鈴響後開始!
莫格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嗜血的目光鎖定著眼前渺小的獵物,他甚至沒有動用任何法術,純粹依靠那恐怖到極致的肉身力量,掄起那柄巨大的狼牙棒,帶起一陣撕裂空氣的可怕尖嘯,如同山崩般朝著少年的頭顱悍然砸落!
這一擊,簡單、粗暴、直接,卻蘊含著足以將一座百丈山峰轟成齏粉的毀滅性能量!勁風撲麵,甚至將少年亂糟糟的紅發都吹得向後揚起,露出了他蒼白而麻木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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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依舊呆呆地站在原地,低著頭,看著自己戴著鐐銬的雙腳,對那即將降臨的死亡仿佛毫無所覺。
狼牙棒的陰影將他完全籠罩。
看台上的狂熱達到頂點,無數人瞪大眼睛,期待著血肉橫飛的那一幕。
陳默的眉頭微微蹙起,體內混沌靈力悄然流轉。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同源者被如此滅殺。
然而,就在那布滿尖刺的狼牙棒即將觸及少年發梢的千鈞一發之際——
異變陡生!
“嗡——!”
一股無形卻磅礴至極的力量,以那瘦弱少年為中心,毫無征兆地轟然爆發!
那不是靈力,不是魔力,不是任何一種常見的能量屬性。它混亂、原始、古老、仿佛能湮滅萬物,又似乎在破滅中孕育著一點初始的生機!它出現的瞬間,周遭的光線都仿佛被扭曲、吞噬,空間發出細微的、不堪重負的嗡鳴!
少年腳踝上那副鐫刻著繁複禁製、足以禁錮元嬰修士的鐐銬,表麵瞬間亮起刺目的符文,隨即如同被某種無形的巨力碾壓,發出“哢嚓哢嚓”令人牙酸的碎裂聲,裂紋如同蛛網般蔓延!
而那足以開山裂石、勢大力沉的狼牙棒,在砸入這股無形力場的瞬間,竟像是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混沌泥沼,速度驟然減緩了十倍不止!棒身上蘊含的狂暴能量,竟被那混沌力場飛速地侵蝕、分解、同化!
少年一直低垂的頭顱猛地抬起!
那雙原本死寂、灰暗的眼眸深處,一點混沌未開、仿佛蘊含著一方初生宇宙的光芒,驟然亮起!璀璨,卻冰冷無情!
“吼——!”
一聲完全不似人類、更像是遠古凶獸般的低沉咆哮,從少年喉嚨深處迸發!他單薄的身軀之內,一股與他體型完全不符的、蠻荒恐怖的巨力轟然爆發!
麵對那幾乎停滯在頭頂的狼牙棒,他沒有閃避,沒有格擋,而是直接、幹脆地,一拳向上轟出!
拳鋒之上,沒有任何靈光閃耀,隻有幾縷細微得幾乎看不見的、扭曲盤旋的灰蒙蒙氣流——混沌之氣!
“轟!!!!!!”
震耳欲聾、遠超之前的恐怖爆鳴,猛然炸響!
想象中少年被砸成肉醬的場景並未出現。
在無數道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那柄以堅硬和破壞力著稱的狼牙棒,在與那纏繞著細微混沌氣流的拳頭接觸的瞬間,竟如同遇到了克星的冰雪,從碰撞點開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寸寸碎裂、崩解、化為齏粉!
不僅僅是狼牙棒!
“碎顱者”莫格那龐大如同岩石般的身軀,如同被一顆看不見的太古星辰正麵撞中,持棒的右臂率先扭曲、變形、炸裂成一片血霧,緊接著,他那覆蓋著厚實肌肉和岩皮的胸膛肉眼可見地深深凹陷下去,骨骼碎裂的“劈啪”聲密集得如同爆豆!
“噗——!”
混雜著內髒碎塊的濃稠鮮血,如同噴泉般從莫格口中狂噴而出,他龐大的身軀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表情,如同一個破敗的稻草人般倒飛出去,速度比他衝來時更快!最終,他像一幅抽象的畫,狠狠砸在暗紅色的能量屏障之上,發出一聲沉悶到讓人心頭發慌的巨響,整個角鬥場仿佛都隨之震顫了一下。
隨後,他軟軟地滑落地麵,在那屏障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紅痕跡,再無半點聲息。
一拳!
僅僅一拳!
轟碎狼牙棒,重創乃至可能直接擊斃了連勝七場的“碎顱者”莫格!
整個血腥角鬥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落針可聞。
所有觀眾,無論種族,無論修為高低,全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臉上的狂熱、貪婪、戲謔全都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震驚、茫然,以及一絲逐漸蔓延開的……恐懼!
剛才那股力量……那是什麽力量?!竟然能直接分解法寶和肉身?!連禁法鐐銬都碎了!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更加瘋狂、卻帶著顫抖的喧囂!
“剛……剛才發生了什麽?!”
“莫格……死了?被一拳打死了?”
“那是什麽力量?我……我感覺我的靈力都在顫抖!”
“是……是混沌!是混沌之力!傳說中的禁忌力量!”觀眾席中,有見識不凡者聲音發顫地嘶喊出來,充滿了難以置信。
“混沌?開天辟地之初的混沌之氣?不是早就絕跡了嗎?!”
“禁忌之道……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
“流放之星……難道流放之星裏埋藏著混沌的秘密?!”
恐慌與貪婪,如同瘟疫般在看台上迅速傳播。混沌之力,即便在浩瀚諸天,也隻是存在於古老典籍和傳說中的禁忌力量,與“道”、“起源”等終極奧秘相關聯!任何一個與之沾邊的事物,都足以引起腥風血雨!
陳默將全場反應盡收眼底,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這少年身懷先天混沌本源,但本源有缺,靈智蒙昧,無法自如掌控這股力量,隻有在遭遇致命危機時才會被動爆發,且爆發後似乎會陷入極大的虛弱。此刻,場中的少年在轟出那石破天驚的一拳後,眼中那璀璨的混沌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疲憊與茫然,他身體晃了晃,似乎連站立都變得困難,那麻木的死灰色再次覆蓋了他的眼眸。他看著自己沾滿敵人鮮血的拳頭,又看了看地上莫格的屍體,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下意識地蜷縮起身子,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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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大了。
陳默心中暗歎。擁有混沌之力,在這無法無天的暗星墟,就如同稚子懷抱金磚行於鬧市。可以想象,此刻不知有多少道貪婪、探究的神識已經鎖定了場中這少年。血鬥場的管理者,各大勢力的探子,甚至一些隱藏的老怪物……接下來等待這少年的,絕不是什麽好下場。
就在這思緒電轉之間——
“唰!唰!唰!”
數道強橫的身影已然出現在鬥場邊緣,為首者是一名身穿華貴錦袍、麵容陰鷙、留著兩撇細長胡須的中年男子,其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赫然達到了化神中期!他正是這血腥角鬥場的實際掌控者,暗星墟幾位墟主之一的心腹,人稱“血屠”的霍都。
霍都此刻眼神灼熱無比,死死盯著場中蜷縮的少年,那目光仿佛在審視一件絕世瑰寶,充滿了貪婪與勢在必得。他完全沒在意死去的莫格,一個連勝七場的鬥士,其價值遠不能與一個身懷混沌之力的“活體寶藏”相提並論!
“拿下他!封禁他的丹田識海!記住,要活的!!”霍都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厲聲下令。
他身後,四名修為均在元嬰後期的護衛應聲而動,如同四道鬼影掠入鬥場。他們顯然訓練有素,並未貿然近身,而是同時祭出法寶——一張閃爍著雷光的大網,一條如同活蛇般的黑色鎖鏈,一枚散發著凍結靈魂寒氣的冰晶小印,以及一麵能擾亂心神的攝魂幡!
四件法寶散發出強大的靈力波動,交織成一張天羅地網,從不同方向朝著那虛弱顫抖的少年籠罩而去!顯然是要不惜代價,將其生擒活捉!
少年感受到致命的威脅,喉嚨裏發出小獸般的嗚咽,試圖掙紮,但那剛剛爆發過的身體卻提不起絲毫力氣,眼中隻剩下絕望的死寂。
看台上的許多觀眾屏住了呼吸,一些人麵露不忍,但更多人則是興奮地看著這“捕獵”的一幕。
陳默閉上了眼睛,複又睜開。眼底最後一絲猶豫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的決然。
他無法坐視。
同源之道,是一份因果。這少年蒙昧受苦,他既然遇見,便不能置之不理。此為其一。
其二,這少年的先天混沌本源,對他參悟混沌大道,或許有著難以估量的借鑒價值,甚至可能關乎他未來道途的走向。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陳默行事,但求問心無愧。見此不平,若因懼禍而退縮,念頭不通達,則道心蒙塵!
就在那雷光大網即將觸及少年身體,那黑色鎖鏈快要纏上其腳踝的瞬間——
“住手。”
一個平靜淡然,不高不亢,卻仿佛蘊含著某種奇異魔力,清晰地壓過了全場所有喧囂與能量轟鳴的聲音,驟然響起,傳入在場每一個生靈的耳中,甚至直接在他們神魂深處回蕩!
與此同時,一股浩瀚、蒼茫、仿佛來自宇宙星海深處、淩駕於萬物之上的無形威壓,如同沉睡了萬古的洪荒巨獸緩緩蘇醒,以陳默所在的角落為中心,轟然擴散,籠罩了整個血腥角鬥場!
“嘭!嘭!嘭!嘭!”
那四件眼看就要建功的法寶,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靈光瞬間黯淡,哀鳴著倒飛而回!那四名元嬰後期的護衛更是如遭雷擊,齊齊噴出一口鮮血,身形踉蹌倒退,臉上充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
全場,第三次陷入死寂!
所有的目光,帶著極致的震驚與探究,齊刷刷地聚焦於一點——那個不知何時,已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鬥場邊緣,身穿一襲普通青袍,麵容平靜無波,眼神卻深邃如星海的青年身上。
化神期!而且是化神後期乃至巔峰的威壓!
霍都瞳孔驟然收縮,細長的胡須微微顫抖,臉上貪婪興奮的神色瞬間被凝重與一絲驚怒取代。他死死盯著緩步走入鬥場的陳默,厲聲喝道:“閣下是何人?竟敢在我‘血屠’霍都的地盤上撒野?!莫非想與暗星墟為敵不成?!”
陳默對他的威脅置若罔聞,甚至連看都未曾看他一眼。他的步伐穩定而從容,仿佛漫步在自家庭院,徑直穿過那四名驚魂未定的護衛,走到了那蜷縮在地、微微顫抖的少年身前。
少年似乎感受到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源的親近與安撫,他怯生生地抬起頭,那雙死寂的灰色眼眸中,倒映出陳默平靜的麵容。那麻木的神情,第一次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波動,是困惑,是茫然,還有一絲……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微弱希冀。
陳默緩緩蹲下身,目光平和地看著少年。他能感受到對方體內那因恐懼和虛弱而再次潛伏下去、卻依舊與本尊隱隱共鳴的混沌本源。他伸出手,並非為了禁錮或探查,而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和,輕輕按在了少年那雜亂、沾著血汙的暗紅色頭發上。
一絲精純、溫和、蘊含著《混沌衍變經》奧義與輪回生滅意境的混沌之氣,如同涓涓細流,悄然渡入少年幹涸的經脈與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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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身體猛地一顫,如同久旱逢甘霖,那雙灰暗的眼眸中,混沌的光芒微微閃爍了一下,雖然依舊茫然,但那深不見底的死寂,似乎被這道暖流衝開了一絲縫隙。他下意識地、極其輕微地,用頭頂蹭了蹭陳默的掌心,喉嚨裏發出微不可聞的、帶著依賴的嗚咽聲。
這一幕,讓全場所有旁觀者心神巨震!
這個神秘強大的青袍青年,竟然……在安撫那個怪物般的少年?而且,那少年竟然對他表現出了親近?!
霍都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陳默那完全無視他的態度,更是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與怒火。他陰惻惻地再次開口,聲音如同毒蛇吐信:“朋友!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插手了?這奴隸是我血腥角鬥場的財產,更是霍某先看上的!你可要想清楚,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奴隸,得罪我霍都,得罪我背後的墟主,值不值得!”
陳默終於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麵色鐵青、眼神陰鷙的霍都,那目光深邃,仿佛能直視其神魂深處。
他開口,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角鬥場上空:
“這個人,我要了。”
“……”
短暫的沉默後,看台上爆發出更大的嘩然!
“他瘋了?!敢跟血屠霍都搶人?!”
“化神後期又如何?霍都大人背後可是有墟主撐腰!墟主那是煉虛期的大能!”
“為了一個混沌體的奴隸,值得嗎?這可是要捅破天啊!”
霍都氣極反笑,臉上肌肉抽搐,殺意幾乎凝成實質:“你要了?哈哈哈!好大的口氣!區區一個化神,也敢在我暗星墟放肆?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給我報上名來!霍某不殺無名之輩!”
他身後那四名護衛以及角鬥場各處,又湧現出數十道強橫的氣息,隱隱將整個鬥場包圍,其中不乏化神初期的存在。氣氛瞬間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陳默緩緩站起身,將少年護在身後。他麵對霍都那幾乎要噴出火的視線以及周圍數十道鎖定他的殺氣,臉上依舊不見絲毫波瀾。
“我的名字,你還不配知道。”
他淡淡開口,同時,向前輕輕踏出一步。
僅僅一步。
“轟——!”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混沌氣息,如同沉睡了億萬載的星域驟然複蘇,以他為中心,衝天而起!
在他身後虛空之中,一株模糊的、仿佛介於虛實之間的青蓮虛影,緩緩浮現、搖曳。那青蓮隻有三片葉子,卻仿佛承載著宇宙生滅的至理,葉片舒展間,地、火、水、風四種先天元素之力幻生幻滅,周圍的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隱隱浮現出細密的黑色裂紋!萬道法則似乎都在此刻變得紊亂、哀鳴,向著那株青蓮虛影表示臣服!
混沌青蓮異象!
盡管隻是虛影,但那源自開天辟地之初的無上道韻,那淩駕於諸天萬道之上的混沌威壓,讓在場所有生靈,從最低階的觀眾到化神中期的霍都,靈魂深處都湧起一股源自本能的、無法抗拒的恐懼與戰栗!
“噗通!”“噗通!”
看台上,修為稍弱者,直接雙腿一軟,癱倒在地,麵色慘白,連抬頭直視那青蓮虛影的勇氣都沒有!
霍都臉上的獰笑和殺意瞬間凍結,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驚駭與恐懼,他蹬蹬蹬連退三步,指著陳默,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有那劇烈顫抖的瞳孔,顯示著他內心掀起了何等滔天巨浪!
這……這是什麽異象?!僅僅是虛影,竟讓他的元神都在顫抖,道基都在不穩?!這青袍青年,到底是什麽怪物?!
陳默立於混沌青蓮虛影之下,衣袍無風自動,平靜的目光再次落在麵無人色的霍都身上,淡淡開口:
“現在,夠資格了嗎?”
聲音不高,卻如同混沌神雷,炸響在霍都以及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間!
……
與此同時,在暗星墟最核心區域,那如同金屬海膽般的“星海閣”頂層,一間遍布精密陣盤與閃爍星圖的密室內。
一名身穿星袍、麵容籠罩在朦朧光輝下的身影,正凝神觀看著麵前一道剛剛接收到的、來自諸天萬界最高情報組織“天機閣”的加密流光訊息。
當訊息內容在他神識中展開的瞬間,即便以他的身份和定力,也不由得身軀微震,籠罩麵容的星輝都波動了一下。
隻見那流光凝聚的榜單最頂端,一個猩紅刺眼的新懸賞代號,赫然在列——
【諸天萬界最高懸賞即時更新)】
榜首:代號“幽冥”
特征:疑似執掌上古輪回至寶“幽冥錄”,身負混沌相關傳承,極度危險。
懸賞:提供確切蹤跡線索者,賞“赤明星域”完整統治權及萬年資源!擒殺或獻上“幽冥錄”者,賞“大世界本源”洗禮一次,並由“太上天道宗”授予名譽客卿長老之位,享宗門庇護與資源傾斜!
發布方:太上天道宗認證)
星袍人倒吸一口涼氣,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精光。
“幽冥錄……輪回至寶……混沌傳承……太上天道宗……一座星域!一次大世界本源洗禮!!”他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這是足以讓任何煉虛、合道老怪都瘋狂的懸賞!諸天……要徹底大亂了!”
他猛地抬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壁壘,望向血腥角鬥場的方向,那裏,一股隱晦卻讓他都感到一絲心悸的混沌波動剛剛平息。
“暗星墟……來了真龍?還是……引來了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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