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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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火相傳!於寂滅中聆聽遠古
新的能量汲取與轉化模型,如同一個精密而高效的微型熔爐,在陳默的意識核心外圍穩定運轉。
潺潺小溪般的混沌源能,不再是艱難地“滲透”進來,而是被一種無形的“共鳴”之力主動引導、吸引,源源不斷地湧入。這些源能經過模型的淬煉與轉化,剝離了歸墟的死寂屬性,化作最精純的滋養之力,一部分潤物細無聲地溫養著玄黓那逐漸複蘇的本源奇點,另一部分則壯大著陳默自身那縷重新點燃的微弱魂火。
效率的提升是顯而易見的。
玄黓那點黑白光華,不再僅僅是穩定,而是開始以一種緩慢但堅定的節奏,逐漸變得明亮、飽滿。那沉寂的靈性如同冬眠蘇醒的小獸,開始散發出越來越清晰的生機波動,甚至偶爾會無意識地傳遞出一絲依賴和安心的細微意念,讓陳默倍感欣慰。
而他自己的那縷魂火,也從最初的微弱如星火,漸漸壯大,變得凝實,散發出的光芒雖然依舊無法照亮這方寸之地之外,卻已然有了燎原的根基。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覺到,以這魂火為核心,一絲絲極其細微的、由精純魂力構成的脈絡正在重新編織,這是魂體開始重塑的跡象!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燈塔,越來越清晰。
但陳默並未因此而滿足或鬆懈。他深知,這點進步,在這浩瀚恐怖的歸墟麵前,依舊微不足道。想要真正帶著玄黓逃離,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更深刻的對歸墟、對自身之道的理解。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腳下這片給予他第二次生命的神壇殘骸。
之前的解析,讓他獲益匪淺,構建出了新的能量模型。但這塊殘骸所蘊含的秘密,遠不止於此。那金色的光暈,那不屈的意誌,那驚鴻一瞥的輝煌與毀滅的記憶碎片……都像是一個巨大的寶藏,等待著他去深入挖掘。
這一次,他將目標鎖定在了那金色的光暈本身。
這光暈是神壇殘骸能夠在此地立足、並庇護他們的根本。它蘊含著極高層次的“守護”、“淨化”乃至“秩序”的法則。若能更深層次地理解甚至掌握其一絲真諦,無論是對於防禦可能到來的危險,還是對於他自身“定義之道”的完善,都將有著不可估量的好處。
他調整心神,將大部分意識從能量汲取的維持中抽離出來,隻保留最基本的運轉,然後將主要精力,全部沉浸入對金色光暈的感知與解析之中。
不同於之前解析能量流轉模式,這一次,他嚐試直接去“觸摸”那光暈中流淌的法則痕跡,去“聆聽”那不屈意誌中蘊含的……信息。
這是一個更加抽象、也更加危險的過程。
金色光暈的本質極高,其法則結構複雜而玄奧,遠非他目前的境界能夠完全理解。強行探入,很容易遭到法則反噬,甚至可能被其中蘊含的、屬於遠古的悲壯與毀滅意念所衝擊,導致自身意識混亂。
陳默極其小心。他不再試圖去“破解”,而是像一個小學生聆聽大師的教誨,放空自己的意識,僅僅保持著最基本的感知與接收狀態,讓那光暈中流淌的法則道韻和意誌碎片,自然而然地流入他的心田。
起初,是一片模糊的金色光海,隻有浩瀚與悲壯的總體感受。
但隨著他心神的持續沉浸,一些更加具體、更加清晰的“碎片”,開始斷斷續續地浮現……
他“聽”到了宏大的祭祀音,並非歡慶,而是帶著一種決絕的、與天地共赴劫難的悲愴!
他“看”到了無數模糊的身影,沐浴在金色的神輝中,向著那頂天立地的神壇叩拜,他們的眼神中沒有畏懼,隻有與家園共存亡的堅定!
他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無邊的意誌,那是神壇本身的意誌,它在咆哮,在怒吼,凝聚了整個紀元最後的氣運與信念,化作最堅固的壁壘,試圖為身後的生靈,在那席卷一切的黑暗洪流中,守住最後一方淨土!
“守護……並非苟活……”
“而是……為了傳承……”
“文明的薪火……絕不能……斷絕……”
一段極其古老、帶著無盡疲憊與執念的意念碎片,如同跨越了萬古時空,輕輕回蕩在陳默的意識深處。
陳默心神劇震!
文明的薪火!傳承!
這一刻,他仿佛與這神壇殘骸的意誌產生了更深層次的共鳴!
他明白了這塊殘骸為何在最終毀滅中,依舊要護住這一點核心本源不滅。它守護的,不僅僅是它自身,更是它所代表的那個輝煌紀元最後的……文明印記!是那份不甘徹底消亡、渴望將知識和信念傳遞下去的執念!
而他陳默,這個意外闖入此地的“變數”,這個同樣在與歸墟抗爭、尋求生路的靈魂,或許在冥冥之中,符合了這份“傳承”的條件?所以這塊殘骸才接納了他,庇護了他?
一種沉重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他不再僅僅是為了自己和玄黓的生存而解析,更多了一份責任,一份對這份跨越紀元的不屈意誌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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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加專注地沉浸進去,嚐試去理解那金色光暈中,關於“守護”法則的具體構成。
這個過程依舊艱難晦澀,但心態的轉變,讓他多了幾分耐心與虔誠。
他捕捉到了一些細微的法則結構,它們如同最精密的鎖鏈,環環相扣,將那股不屈的意誌與殘存的神性本源緊密結合,形成了這看似微弱卻堅韌無比的金色光暈。
他觀察到,這光暈在抵禦外界混沌侵蝕時,並非一味地硬抗,而是帶著一種奇特的“韌性”與“適應性”,仿佛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疏導”和“轉化”部分衝擊力。
他甚至隱隱感覺到,這光暈的深處,似乎還隱藏著某種更深層次的、處於沉寂狀態的……核心樞紐。那或許是神壇真正的力量源頭,隻是如今已隨著神壇的崩碎而沉寂,隻剩下本能維持著這最後的庇護。
時間,在這種深層次的感悟中飛速流逝。
陳默對“守護”的理解,在飛速提升。這不同於他之前學習的任何防禦法術或陣法,這是一種更接近本源法則層麵的“守護真意”。它涉及到意誌與能量的完美融合,涉及到對“存在”本身的堅定定義。
他嚐試著,將領悟到的絲絲縷縷的“守護真意”,融入到自己那縷燃燒的魂火之中。
起初極其困難,魂火與那遠古的法則真意格格不入,幾次都差點導致魂火不穩。
但他沒有放棄,小心翼翼地調整,尋找著自身“變數”之道與這“守護”真意的契合點。
漸漸地,他那原本隻是散發著微弱光芒的魂火,邊緣處開始泛起一絲極其淡薄、幾乎難以察覺的……金色光邊。
這金光非常淡,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堅韌與不朽的韻味。
當這一絲金色光邊出現的刹那,陳默明顯感覺到,自己魂火的穩定性提升了一大截!對外界那無時無刻不在的、來自歸墟的細微侵蝕意念的抵抗力,也增強了!
有效!
這不僅僅是能量的提升,更是本質的升華!
然而,就在陳默沉浸在感悟與提升的快感中時,異變,毫無征兆地發生了!
或許是因為他深度觸及了金色光暈的核心法則,或許是因為他魂火中融入了那一絲守護真意,與神壇殘骸的本源產生了更強烈的共鳴。
一股遠比之前任何記憶碎片都要龐大、都要清晰、都要……洶湧的信息流,如同決堤的江河,猛地從腳下的殘骸深處,衝入了他的意識!
“轟——!!!”
陳默的意識瞬間被淹沒!
他“看”到的,不再是模糊的輝煌與毀滅的景象。
他“看”到的,是那席卷一切的、純粹的、代表著終極“虛無”與“終結”的黑暗洪流,是如何以無可阻擋之勢,吞噬星辰,湮滅法則,將一個個輝煌的文明、強大的神魔、乃至整個宏大的紀元,如同抹去沙畫上的痕跡一般,無情地抹除!
他“感受”到的,是那黑暗洪流中蘊含的、冰冷到極致的意誌——那不是憤怒,不是仇恨,而是一種純粹的、要將一切“存在”都拉回“非存在”的……必然!是宇宙運轉到某個階段後,自行啟動的“格式化”程序!
歸墟!這就是歸墟的真正麵目!它不是某個邪惡的意誌,而是……宇宙周期性的終極清理機製!
而那座偉岸的神壇,以及它所庇護的文明,隻不過是上一個被“清理”的紀元中,掙紮得最久、反抗得最激烈的一個罷了!
在這股龐大的信息衝擊下,陳默的意識如同狂風暴雨中的小船,劇烈搖晃,魂火明滅不定,剛剛凝聚起的那一絲金色光邊都差點潰散!
這信息中蘊含的絕望與無力感,太強了!麵對這種宇宙尺度的、規則層麵的“清理”,個人的力量,文明的力量,甚至一個紀元的力量,都顯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難道……一切掙紮都是徒勞?所有存在最終都難逃歸墟的宿命?
一股深沉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試圖將陳默的意識吞噬。
就在這時——
他懷中,玄黓那複蘇的本源奇點,似乎感受到了他意識的劇烈動蕩和瀕臨崩潰的危險,猛地散發出強烈的黑白道光!
這道光,不再是之前的秩序淨化之力,而是帶著一種……輪回往複、生死循環的原始道韻!
仿佛在訴說:毀滅並非終點,寂滅亦藏生機。舊紀元的終結,或為新紀元的開端!
與此同時,陳默靈魂深處,那沉寂的【定義之書】也似乎被這極致的絕望與玄黓的輪回道韻所刺激,微微震動了一下,散發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屬於“定義”權柄本源的波動。
“不!”
陳默猛地從那股絕望的信息流中掙脫出來,魂火雖然搖曳,卻燃燒得更加猛烈!
“清理機製?宿命?”
他的意識發出不屈的咆哮!
“若這歸墟是規則,是宿命!”
“那我便以我之道,重定這規則!”
“我即變數!我即定義!”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這宿命最大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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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文明薪火?好!那我便接過這薪火!”
“這火種,由我來傳承!這歸墟,由我來打破!”
轟——!
仿佛感受到了他這石破天驚的意誌宣言,他魂火上的那一絲金色光邊驟然亮起,與腳下神壇殘骸的金色光暈產生了強烈的共鳴!整個殘骸都微微震動起來,那一直沉寂的、深處的核心樞紐,似乎……極其微弱地……跳動了一下!
一股更加精純、更加古老、帶著神聖悲愴氣息的金色能量,如同被喚醒的沉睡巨龍,緩緩地從殘骸深處彌漫而出,主動融入了陳默的魂火之中!
陳默的魂火,在這一刻,如同被添加了最優質的燃料,光芒暴漲!體積雖然沒有擴大多少,但其本質,其亮度,其蘊含的意誌,都發生了質的飛躍!
那縷魂火,不再是微弱的火星,而是真正變成了一簇……燃燒著淡金色光焰的、堅韌不朽的……道火!
玄黓的本源奇點在這股能量的滋養下,黑白光華也驟然明亮了數倍,其核心處,甚至隱隱勾勒出了一個微小的、閉目沉睡的少女虛影!
陳默抱著玄黓,站在神壇殘骸之上,周身籠罩著淡金色的道火光暈,目光銳利如刀,仿佛穿透了萬古時空,與那宇宙的清理機製,與那歸墟的終極意誌,遙遙對視!
薪火已傳,道火已旺!
這寂滅的歸墟,困不住我!
這既定的宿命,由我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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