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擺脫狼的追擊，岩浩就蹲在地上摸包袱——剛才跑太急，裏麵的東西撒了一地。
    “我的靈米！”他撿起個布包，心疼地拍掉灰塵，“還剩小半袋……”
    周婧瑤揉著摔疼的屁股，齜牙咧嘴地湊過來：“你的破米有什麽好心疼的？我新買的符紙才叫可惜，全刮破了！”她舉起張皺巴巴的符紙，邊角還沾著泥。
    “總比你的破符強！”岩浩不服氣，“這米是我攢了半個月靈值換的，熬粥特別香！”
    “哼，”周婧瑤扭過頭，突然眼睛一亮，“看我發現了什麽！”
    她指著前麵的樹杈——不知是誰掛了個藤編籃子，裏麵鼓鼓囊囊的。岩浩立刻忘了靈米，踮腳夠下來，打開一看，居然是些野果，紅的黃的擠在一起，還帶著露水。
    “哇！是山莓和燈籠果！”他拿起一顆紅通通的山莓就往嘴裏塞，“甜的！”
    周婧瑤也捏了一顆燈籠果，咬開薄皮，酸甜的汁水濺在嘴角：“嗯！比我家果盤裏的新鮮多了！”
    淩霖看著他倆搶野果，突然聞到股奇怪的味道——有點像腐爛的樹葉，又帶著點腥氣。他靈視掃過去，發現旁邊的灌木叢裏藏著團灰撲撲的東西，靈力線微弱得快要看不見。
    “別動。”他按住正要往那邊鑽的岩浩，“那邊有東西。”
    岩浩嘴裏塞滿山莓，含混地問：“啥東西？吃的嗎？”
    淩霖沒說話，慢慢走過去撥開灌木——裏麵居然縮著隻小狐狸，毛色灰撲撲的，一條後腿不自然地扭著，眼裏滿是害怕。
    “是隻受傷的狐狸。”淩霖蹲下來，剛想伸手，小狐狸突然發出“嗚嗚”的低鳴，往後縮了縮。
    “別碰它！”周婧瑤突然喊，“萬一有詐呢？說不定是妖獸變的！”
    “你看它這樣子，”淩霖指了指狐狸的傷腿，“跑都跑不動，詐我們有啥用？”他從包袱裏翻出急救包——這是他用現代知識做的，裏麵有幹淨的布條和草木灰消炎用的土辦法）。
    “你要幹嘛？”岩浩湊過來，“這野狐狸可凶了，會咬人！”
    話音剛落，小狐狸突然打了個噴嚏，噴出個小鼻涕泡，逗得周婧瑤“噗嗤”笑出聲。
    “好像……是有點笨笨的。”她蹲下來，戳了戳狐狸的尾巴尖，狐狸隻是抖了抖，沒反抗。
    淩霖小心地托起狐狸的傷腿，骨頭錯位得不算嚴重。他從急救包裏拿出根細樹枝，又撕了條軟布：“待會兒我掰的時候，它可能會叫，你們按住點。”
    岩浩趕緊按住狐狸的前爪，周婧瑤猶豫了一下，也伸手輕輕按住狐狸的後身。小狐狸像是知道要幫它，居然乖乖地沒掙紮，隻是眼睛閉得緊緊的。
    “數到三就動手。”淩霖握住傷腿，“一、二——”
    “嗷嗚！”狐狸疼得叫了一聲，聲音細細的，像小貓。淩霖趁機把錯位的骨頭推回原位，飛快地用樹枝固定好，再用軟布纏緊。
    “好了。”他鬆開手，狐狸立刻蜷成一團，但眼神明顯放鬆了些。
    岩浩看著手背上的牙印——剛才狐狸疼極了咬了他一口，不深，就是有點癢。“這小東西，還挺記仇。”
    周婧瑤從籃子裏撿了顆最紅的山莓，遞到狐狸嘴邊：“給你補補，別記恨我們呀。”
    狐狸嗅了嗅，小心翼翼地叼過去，小口小口吃起來。
    “現在怎麽辦？”岩浩問，“總不能把它丟在這兒吧？”
    周婧瑤突然拍手：“帶回去啊！我爹說過，靈狐通人性，說不定養好了能幫我們尋靈草呢！”
    “你家是開動物園的嗎？”岩浩翻了個白眼，“上次撿的兔子還沒養大，又要撿狐狸？”
    “要你管！”
    兩人又要吵起來，淩霖突然指著狐狸身後：“你們看那是什麽？”
    狐狸剛才縮著的地方，露出半截布角。淩霖伸手一拉，居然拉出個小布袋，打開一看——裏麵全是亮晶晶的小石頭，在樹蔭下閃著光。
    “是靈石！”周婧瑤眼睛瞪得溜圓，“這麽多！”
    岩浩一把搶過布袋，數著裏麵的石頭：“一、二、三……我的天，夠換十袋靈米了！”
    小狐狸看著他們搶布袋，突然跳到淩霖腿上，用腦袋蹭他的手，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淩霖失笑：“原來你是隻招財狐啊。”
    周婧瑤立刻改口：“這狐狸我養了！你們誰都別搶！”
    “憑什麽？是淩霖先發現的！”岩浩不服氣。
    “我剛才還給它喂了山莓呢！”
    兩人正吵著，遠處突然傳來“嘎”的一聲，像是某種大鳥的叫聲。淩霖靈視掃過去，隻見天空掠過個黑影，翅膀展開足有兩米寬。
    “不好，是鐵爪鷹！”他趕緊把狐狸塞進岩浩懷裏，“快把它藏進包袱裏！這鷹專抓小動物！”
    岩浩手忙腳亂地把狐狸塞進靈米袋旁邊，用布蓋好。周婧瑤也顧不上吵架，飛快地把剩下的野果塞進籃子。
    鐵爪鷹盤旋著俯衝下來，翅膀帶起的風把樹葉吹得嘩嘩響。淩霖撿起地上的石頭，瞄準鷹的翅膀——他以前在醫院扔過鉛球，準頭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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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聲，石頭擦著鷹的翅膀飛過去，雖然沒打中，卻把它嚇了一跳，盤旋著飛向了別處。
    “好險！”周婧瑤拍著胸口，“這破樹林怎麽淨是怪東西！”
    岩浩突然“哎喲”一聲，從包袱裏掏出隻爪子——小狐狸不知什麽時候鑽了出來，正抱著他的手指啃，大概是把他當成山莓了。
    “你這小沒良心的！”岩浩哭笑不得，“剛救了你，就咬我？”
    狐狸眨了眨圓眼睛，吐出他的手指，又叼起顆掉落的山莓遞過來，像是在道歉。
    淩霖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這趟樹林沒白來。雖然被狼追、被鷹嚇，但撿了隻招財狐，還收獲了袋靈石，也算值了。
    “走了走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再不走，天黑前到不了天虛觀，就得在這樹林裏喂蚊子了。”
    岩浩趕緊把狐狸重新塞進包袱，這次墊了層軟布。周婧瑤拎著裝滿野果的籃子，腳步輕快了不少，嘴裏還哼起了不成調的曲子。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落在他們身上，把影子拉得長長的。遠處的鳥叫聲清脆悅耳，剛才的驚險好像變成了場玩笑，隻剩下手裏的野果甜和心裏的一點暖。
    淩霖摸了摸懷裏的急救包，突然覺得，當“靈醫”好像也沒那麽難——至少，能讓受傷的小狐狸不再發抖，能讓吵架的兩人暫時休戰，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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