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周婧瑤就抱著胖龜在院子裏轉圈。她懷裏的胖龜最近被靈米和靈果喂得圓滾滾的，背甲上還留著淩霖上次用靈力燙出的金紋——那是突破時沒控製好力道留下的印記，如今倒成了獨一無二的“勳章”。
    “你說它會不會疼啊？”周婧瑤指尖懸在金紋上方，猶豫了半天不敢碰，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誰，“剛才試靈力的時候沒留神，萬一真燙壞了……”
    胖龜似乎嫌她磨蹭，伸著脖子往她衣襟上湊，非要啃那枚玉佩。周婧瑤被它逗笑，終於敢輕輕碰了碰金紋，入手竟是溫溫的，帶著點靈力的暖意，哪有半分受傷的樣子。
    “看來是我瞎擔心了。”她鬆了口氣，把胖龜往淩霖那邊遞了遞，“還是放你那我放心，我這新突破的靈力總亂竄，別再不小心傷著它。”
    淩霖剛蹲在石桌邊收拾藥箱，聞言抬頭瞅了眼。胖龜正歪著頭打量他，尾巴得意地甩了甩，背上的金紋在晨光裏閃著微光。“它要是疼，早把你手拍開了。”淩霖忍不住笑，“你看它那小樣，八成覺得自己背上多了個紋身，正得意呢。”
    話音剛落，胖龜像是聽懂了，突然昂起頭，對著東邊的朝陽“昂”了一聲，聲音比平時響亮三倍，震得院門口的風鈴都跟著叮當作響。
    “你瞧，”淩霖指著胖龜笑，“這哪是疼，分明是在炫耀。”
    周婧瑤被逗得臉紅，剛要說話，就見鍾廣萍吹著骨笛從觀門口晃進來。她那骨笛“小骨”是個話癆，老遠就嚷嚷：“周婧瑤突破了？快讓我瞅瞅！是不是比之前更能打了？靈力穩不穩啊？上次你扔陣法盤差點砸中靈植，這次可別再……”
    “小骨！”鍾廣萍一把按住骨笛，可還是晚了。周婧瑤的臉瞬間紅透，捏著衣角小聲說：“我……我還不太會控製，剛才想給淩霖遞茶壺，結果把壺蓋甩出去了……”
    “沒事沒事，”鍾廣萍擺擺手，從懷裏掏出個紅布包，“我剛從後山摘了野靈果，紫瑩瑩的可甜了，就當給你慶祝突破。”她把布包往石桌上一放，果子滾出來，在晨光裏閃著水潤的光。
    周婧瑤剛要道謝，就見胖龜突然從她懷裏掙出來，四腳著地往布包衝，嚇得她趕緊去撈。可新突破的靈力還沒順過來，手一揚，石桌上的藥箱“啪”地掉在地上，瓶瓶罐罐滾了一地。
    “哎呀！”周婧瑤手忙腳亂去撿，淩霖也趕緊蹲下幫忙。正亂著，就見岩浩提著水桶從回廊過，看見這場景，腳步頓了頓，想幫忙又有點猶豫——自從上次偷拿靈米被柳馨夢抓包，他見了周婧瑤就犯怵。
    “愣著幹啥？”淩霖衝他喊，“過來搭把手！”
    岩浩趕緊放下水桶跑過來，手指剛碰到個瓷瓶，又像被燙到似的縮回去，低著頭紅著臉說：“對、對不起，上次的靈米……我賠……”
    “賠啥呀。”鍾廣萍笑得直拍桌子，“他那是被柳馨夢嚇的！上次他偷溜出去喝酒，被柳師姐抓回來罰抄觀規，抄得手都腫了，現在見了誰都像見了債主。”
    岩浩的臉“騰”地紅透了，拎起水桶就要跑，結果沒看路，差點撞翻門口的掃把。胖龜趁機叼起個野靈果，一扭一扭地往廚房跑，周婧瑤和鍾廣萍趕緊追，院子裏頓時亂成一團。
    淩霖蹲在地上，看著滾了滿地的藥膏和繃帶，突然笑出聲。他剛來天虛觀時，總覺得這裏的人個個端著架子——柳馨夢冷得像塊冰，鍾廣萍野得像陣風，周婧瑤怯生生的像隻受驚的小鹿。可現在再看，周婧瑤會因為靈力亂竄臉紅，鍾廣萍會為了野果子跑遍後山，就連總低著頭的岩浩，剛才撿瓷瓶時都在偷偷笑。
    “笑啥呢？”柳馨夢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門口，手裏端著個茶盤，看見滿地狼藉，眉頭皺了皺卻沒真生氣，“周婧瑤突破是好事，別在院子裏瞎折騰，去廚房弄點吃的。”
    “哎！”鍾廣萍第一個響應，“我剛才看見廚房有靈雞肉，燉個靈雞湯慶祝一下？”
    周婧瑤眼睛亮了亮：“我會燉！放些鬆茳宗的靈菇，再加點枸杞，可鮮了。”她平時話不多，一說到吃的倒打開了話匣子，“上次我娘教我的，說靈雞肉補靈力，特別適合剛突破的人。”
    “那我去燒火！”淩霖扛起藥箱往廚房走，“胖龜呢？別讓它偷吃靈米，昨天剛稱的，比上次重了兩斤！”
    “在這兒呢！”周婧瑤抱著胖龜從回廊跑出來，胖龜嘴裏還叼著半個野靈果，看見淩霖就把果子往他手裏塞，像是在分享。
    “算你有良心。”淩霖接過果子，用袖子擦了擦就咬了一口，甜得眯起眼睛，“走，燉雞湯去！”
    廚房裏，鍾廣萍正踮著腳夠櫥櫃上的靈菇，周婧瑤在水池邊清洗靈雞肉，胖龜趴在灶台上，盯著冒熱氣的湯鍋，尾巴尖隨著咕嘟聲一甩一甩。淩霖蹲在灶前添柴，火光映得每個人的臉都暖暖的。
    “說真的，”鍾廣萍一邊撕靈菇一邊說，“周婧瑤這次突破，靈力穩多了，上次你倆比劍，她的劍穗都纏我骨笛上了，現在居然能穩穩接住茶壺，進步夠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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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婧瑤的臉又紅了：“還是淩霖教得好，他說把靈力想象成水流，別硬扛，順著走就行……”
    “那是你底子好。”淩霖添了塊柴，火苗“劈啪”跳了跳，“我就是瞎支招，換了別人未必管用。”
    “謙虛啥呀。”柳馨夢不知啥時候進來了，手裏還拿著包茶葉，“前幾天我看見你給岩浩講經脈圖，講得比藏經閣的老道士清楚多了。”她把茶葉往桌上一放，“燉雞湯時扔點進去，解膩。”
    胖龜大概是聞見了香味，突然從灶台上跳下來，一扭一扭地往米缸爬。周婧瑤趕緊把它抱起來：“不許偷吃靈米，剛才淩霖說你胖了兩斤，得減肥了。”
    “減啥肥啊。”鍾廣萍逗它，“再胖點，背甲上的金紋就更顯眼了，這可是獨一份的金標待遇，別人想要還沒有呢！”
    胖龜像是聽懂了，在周婧瑤懷裏蹭了蹭，又轉頭對著淩霖“昂”了一聲，像是在附和。
    淩霖看著跳動的火苗，聽著鍋裏咕嘟的雞湯聲，突然覺得心裏滿滿的。以前在地球值夜班時，總覺得日子像杯白開水，淡得沒味道。可在這裏，燉雞湯時會爭論放不放茶葉，胖龜偷吃東西會被追著跑，就連柳馨夢遞茶時，嘴角都會偷偷帶著笑。
    “湯好了沒？”岩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手裏還拿著個碗，“我……我想嚐嚐周婧瑤燉的湯。”
    “進來吧，正好缺個端碗的。”淩霖衝他招手，“下次別再偷靈米了，想吃就說，天虛觀還能餓著你？”
    岩浩的臉又紅了，卻真的走進來，小心翼翼地拿起碗。陽光透過廚房的窗欞照進來，落在每個人身上，把影子拉得長長的，鍋裏的雞湯咕嘟著，胖龜的尾巴晃著，鍾廣萍的骨笛“小骨”又開始哼跑調的曲子，一切都暖融融的。
    淩霖添了最後一塊柴，看著沸騰的湯鍋笑了。或許，這就是突破的意義吧——不隻是靈力變強，更是身邊的人會笑著遞給你靈菇，會為你燉一鍋熱湯，會在你靈力亂竄時，一邊吐槽一邊幫你收拾爛攤子。
    這樣的日子，確實比在地球值夜班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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