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霖盤腿坐在石床上，剛引導靈力走完第七個周天，就聽見“哢嚓”一聲。
    他睜眼一看，胖龜正抱著石桌腿啃，桌子角都被啃出個豁口。這貨最近牙口特別好，昨天還把觀裏的青銅香爐咬掉塊邊，被柳馨夢追著打了半座山。
    “祖宗，那是石頭，不是靈植！”淩霖把它揪下來，“再亂啃，我就把你拴在洞口當石獅子。”
    胖龜委屈地縮成球，四隻爪子捂著眼睛，露出的尾巴尖卻還在偷偷搖晃。淩霖被它逗笑，剛想把它塞進懷裏，洞府外突然飄來股熟悉的香味。
    是靈稻的味道，還帶著點焦糖香。
    胖龜“嗖”地從他手裏竄出去，扒著石門縫往外瞅，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活像隻聞到肉骨頭的狗。
    “鍾廣萍？”淩霖走到洞口，果然看見鍾廣萍蹲在不遠處的草地上，麵前擺著個小泥爐，正用樹枝扒拉裏麵的東西。
    “你怎麽又來了？”淩霖拉開石門，“柳師姐說再發現你串門，就把你的骨笛沒收。”
    “怕她？”鍾廣萍挑眉，往泥爐裏扔了把靈稻，“我這是來送修煉輔助品的。”
    她用樹枝攪了攪，靈稻“劈啪”炸開，變成金燦燦的米花，香氣更濃了。胖龜順著香味就想往外衝，被淩霖一把按住。
    “這是...爆米花？”淩霖看著那些膨起來的靈稻，眼睛亮了。穿越這麽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玩意兒。
    “差不多，”鍾廣萍抓了把遞給她，“巫族的法子，用離火草烤的，能提神醒腦，比你的清心丹好吃。”
    淩霖嚐了一顆，甜絲絲的，靈力在舌尖輕輕炸開，比單純打坐吸收靈氣舒服多了。胖龜急得在他腳邊轉圈，時不時用頭蹭他的褲腿，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給它點唄，”鍾廣萍笑著扔了把過去，“看它那樣，再不給吃的就要哭了。”
    胖龜立刻撲過去，把米花攏成一小堆，用爪子捂著慢慢啃，生怕被搶。淩霖看著它那護食的樣子，突然想起鬆茳宗的靈猿——這倆貨要是湊到一起，怕是能把靈植園掀翻。
    “對了，”鍾廣萍突然壓低聲音，“我昨天去後山采藥，發現片野生的赤焰果，熟得正好。”
    淩霖心裏一動。赤焰果能中和血煞之氣，上次搶的那顆早就被他煉成藥液了。他正想再找些，沒想到鍾廣萍居然發現了野生的。
    “在哪？”
    “保密，”鍾廣萍故意吊他胃口，“想知道？得答應我個條件。”
    她話沒說完，旁邊的樹叢突然“嘩啦”一響，周婧瑤抱著個竹籃鑽出來，籃子裏裝著些綠油油的葉子。
    “我就知道你在這！”周婧瑤把竹籃往地上一放，“柳師姐讓我盯著你，不準你再打擾淩霖修煉。”
    “喲，成小監視官了？”鍾廣萍衝她揚了揚手裏的靈稻花，“要不要嚐嚐？比你那些苦兮兮的靈草好吃多了。”
    周婧瑤臉一紅，從籃子裏拿出片葉子：“這是清心草，曬幹了泡水喝，能穩定靈力。淩霖，我幫你晾在洞口吧。”
    “不用...”淩霖剛想拒絕，就看見周婧瑤踮著腳往洞口的石壁上掛草，陽光照在她臉上，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胖龜不知什麽時候湊了過去，趁周婧瑤不注意，叼起一片清心草就跑，躲到石桌底下哢嚓哢嚓嚼起來。那草苦苦的，它居然吃得津津有味。
    “它怎麽什麽都吃？”周婧瑤看著胖龜，忍不住笑了，“昨天我看見它把岩浩的木魚吞進肚子，又原樣拉了出來，岩浩現在還在哭呢。”
    淩霖嘴角抽了抽。他就說昨天胖龜拉的屎怎麽硬邦邦的，原來是吞了木頭。
    “別提那個和尚，”淩霖趕緊轉移話題，“鍾廣萍說後山有赤焰果？”
    周婧瑤眼睛一亮：“真的？我正好需要赤焰果的汁液改良陣法，能讓陣盤承受的靈力再提升兩成。”
    “喲，想搶？”鍾廣萍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那就各憑本事。後山那片果林有靈猴看守，誰先摘到算誰的。”
    “比就比！”周婧瑤也來了勁，從竹籃裏掏出個小巧的捕獸夾，“我帶了驅獸陣盤，靈猴最怕這個。”
    淩霖看著她們摩拳擦掌的樣子，突然覺得這閉關徹底跑偏了。他原本計劃的是“靈力周天x100”“靈視之瞳熟練度提升”，現在卻要去跟靈猴搶果子。
    “不去，”淩霖抱臂看著她們，“要去你們去，我還得修煉呢。”
    話音剛落，胖龜突然從石桌底下鑽出來，嘴裏叼著顆紅彤彤的果子，正是赤焰果！
    三人都愣住了。
    “這...哪來的？”淩霖把果子從胖龜嘴裏拿出來，果子還帶著新鮮的露水，明顯剛摘的。
    胖龜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往洞府深處跑去，很快叼著個破布包回來。布包裏鼓鼓囊囊的，打開一看，居然裝著七八顆赤焰果，還有些紫色的漿果，不知道是什麽品種。
    “你什麽時候藏的？”淩霖又驚又喜，這貨居然還會私藏靈植了。
    胖龜用爪子指了指洞口的石縫，原來它早就把偷來的果子藏在那了。上次在鬆茳宗偷靈植被追，看來還沒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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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家夥，”鍾廣萍拿起顆赤焰果，“這成色，比我發現的那片還好。你家烏龜是靈植雷達啊？”
    周婧瑤也拿起一顆，突然皺起眉：“這果子上有齒印，像是被什麽東西咬過。”
    淩霖仔細一看，果然有排細小的牙印，邊緣還沾著點黃色的絨毛。他心裏咯噔一下——這是靈猴的牙印！
    “壞了，”他把果子塞回布包，“這是靈猴藏的食物，你把人家的存糧偷了？”
    胖龜大概是聽懂了，突然往石縫裏鑽，屁股都快撅到天上了。就在這時，洞府外傳來“吱吱”的叫聲，還夾雜著樹枝斷裂的聲音。
    鍾廣萍臉色一變：“來了！”
    淩霖跑到洞口一看，頭皮都麻了。十幾隻半人高的靈猴正往這邊衝，領頭的那隻額頭上有撮白毛，手裏還拿著根木棍，眼睛瞪得通紅，顯然是來找麻煩的。
    “我說你怎麽跑得那麽快，”鍾廣萍把骨笛橫在胸前，“原來是被靈猴追著搶的！”
    “現在說這個沒用！”淩霖趕緊把胖龜從石縫裏拽出來，“快想想辦法，這些靈猴是築基期的！”
    周婧瑤突然從竹籃裏掏出個陣盤，往地上一扔：“固土陣！”
    陣盤“嗡”地亮起黃光，地麵突然冒出幾道石牆，把洞口擋住大半。靈猴們“吱吱”叫著撞過來，石牆晃了晃，居然沒倒。
    “可以啊，”鍾廣萍吹了聲口哨，“這次沒把自己困住。”
    周婧瑤臉一紅，剛想說什麽，就聽見“哢嚓”一聲，石牆被靈猴撞出道裂縫。領頭的白毛靈猴舉起木棍，狠狠砸在裂縫上，石屑頓時飛了一地。
    “撐不了多久，”周婧瑤急得冒汗，“這陣盤我隻練了五次！”
    淩霖突然想起什麽，從布包裏掏出顆赤焰果，朝著靈猴扔過去。白毛靈猴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卻沒立刻吃，隻是惡狠狠地盯著洞口，像是在說“這點不夠”。
    “看來是嫌少，”鍾廣萍從泥爐裏抓了把靈稻花，“試試這個？”
    她把米花往靈猴堆裏一撒，靈猴們頓時亂了陣腳，搶起米花來。白毛靈猴氣得“吱吱”叫，卻攔不住搶瘋了的同伴。
    “有辦法了，”淩霖眼睛一亮，“胖龜，把你的存糧拿出來！”
    胖龜不情不願地從石縫裏拖出個小陶罐，裏麵裝著它攢的靈果幹。淩霖抓起一把，朝著遠處的樹林扔過去。
    靈猴們立刻跟著跑了過去，連白毛靈猴也猶豫了一下，跟著大部隊追靈果幹去了。
    石牆外瞬間安靜下來。
    三人對視一眼，突然都笑了。
    “沒想到靈猴也愛吃零食，”淩霖擦了擦額頭的汗，“比對付黃建生還累。”
    “那是你笨，”鍾廣萍收起骨笛，“要是我，直接用骨笛控製它們去偷鬆茳宗的靈植。”
    周婧瑤皺著眉，把地上的陣盤撿起來：“裂縫太大，得重新刻線。”她突然抬頭，“淩霖，你的靈視之瞳能看出陣法的弱點嗎？”
    淩霖剛想點頭，就看見胖龜抱著顆赤焰果，偷偷往嘴裏塞。他趕緊把果子搶過來：“還吃？再吃靈猴回來跟你拚命！”
    胖龜委屈地“嗷嗚”一聲，突然對著鍾廣萍的泥爐叫起來。原來剛才混亂中，泥爐翻倒了，剩下的靈稻撒了一地。
    “我的靈稻！”鍾廣萍心疼地撿起來，吹掉上麵的土，“這可是鬆茳宗的改良品種，能提升火係靈力的。”
    周婧瑤突然從竹籃裏拿出個小布包：“我這有靈麥，磨成粉能做靈麵包，比你的靈稻頂餓。”
    “靈麵包？”淩霖眼睛亮了，“你會做？”
    “嗯，”周婧瑤點頭，“我娘教我的，說修煉時吃點麵食不容易餓。就是上次把鹽當成糖放了，有點鹹。”
    “那還是吃我的靈稻花吧，”鍾廣萍重新生起火，“至少是甜的。”
    胖龜趴在旁邊，看著她們忙活，突然打了個哈欠，把腦袋埋進淩霖的鞋裏，居然睡著了。大概是剛才偷靈果、被靈猴追，累壞了。
    淩霖看著它微微起伏的肚皮，突然覺得這樣的閉關也不錯。
    沒有風憶平的壓迫感，沒有柳師姐的藤條，隻有靈稻花的香味，還有兩個吵吵鬧鬧卻會在關鍵時刻幫忙的朋友。
    他拿起周婧瑤的陣盤，用靈力小心地修補裂縫。雖然他不擅長陣法，但靈視之瞳能看到陣法的靈力流動，順著紋路引導靈力，裂縫居然慢慢愈合了。
    “你看，”他把修好的陣盤遞給周婧瑤，“沒斷，還能用。”
    周婧瑤接過陣盤，眼睛亮晶晶的，突然從竹籃裏拿出個油紙包：“給你，靈麥做的餅幹，這次沒放錯鹽。”
    淩霖咬了一口，酥酥脆脆的，帶著淡淡的麥香，比地球的蘇打餅幹還好吃。
    鍾廣萍也湊過來，搶了一塊：“還行，比你上次做的齁甜靈糕強。”
    “那是意外！”周婧瑤臉一紅，也拿起一塊吃起來。
    胖龜被香味吵醒，迷迷糊糊地湊過來，用腦袋蹭淩霖的手。淩霖掰了小塊餅幹喂給它，看著它吃得一臉滿足，突然覺得，修煉好像也不用那麽嚴肅。
    至少，在隆文大陸，能吃到帶著麥香的餅幹，能看見搶零食的靈猴，還有個會偷靈植的胖烏龜陪著，已經比在急診科熬夜值班強多了。
    至於什麽時候能突破築基後期...
    淩霖看著石桌上的赤焰果，又看了看正在鬥嘴的鍾廣萍和周婧瑤，突然覺得，慢慢來也沒關係。
    反正，有這麽多人一起“閉關”，就算三個月後胖龜還是那麽胖，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洞府外的陽光正好，照在草地上，把靈稻花的香味送得更遠了。遠處傳來靈猴們打鬧的叫聲，胖龜打了個飽嗝，又趴在淩霖腳邊睡著了。
    這樣的閉關，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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