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霖正研究《靈海醫經》裏的靈脈圖譜，突然聽見“咚”的一聲悶響。
    他抬頭一看，胖龜四腳朝天躺在石地上，肚子鼓鼓的，嘴裏還叼著半片赤焰果。這貨大概是偷吃完果子太興奮，從石桌上摔下來了。
    “讓你貪吃，”淩霖把它翻過來，戳了戳它的肚皮，“再這麽吃，別說清霜劍仙要燉你，我先把你做成龜苓膏。”
    胖龜委屈地“嗷嗚”一聲，把剩下的赤焰果往他手裏塞，像是在求饒。淩霖剛想接過，洞府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夾雜著熟悉的嚷嚷。
    “淩霖！淩霖！快開門！”
    是林詩晴的聲音。這小尼姑怎麽跑來了？
    淩霖打開石門，就看見林詩晴抱著個食盒，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個圓滾滾的身影——岩浩。
    “你怎麽來了？”淩霖皺眉，“不是說龍岩寺的人不準隨便來天虛觀嗎？”
    “我是偷偷來的，”林詩晴獻寶似的舉起食盒，“我做了靈菇素麵，給你送點嚐嚐。”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淩霖身後，準確來說，是盯著胖龜爪子裏的赤焰果。胖龜嚇得趕緊把果子藏到身後，警惕地看著她，活像護著骨頭的小狗。
    “你怎麽也來了？”淩霖看向岩浩，這和尚自從跟著他來天虛觀，天天除了念經就是偷吃觀裏的靈植，被柳馨夢罰抄了八十遍觀規。
    岩浩搓著手，嘿嘿笑：“詩晴師妹說你這兒有好吃的，我就...就來看看。”
    “誰跟你說有好吃的？”淩霖瞪他，“再敢造謠，我就把你偷吃靈植的事告訴岩明和尚。”
    岩浩臉一僵，趕緊擺手：“別別！我就是來看看你修煉得怎麽樣，順便...順便請教幾個修行問題。”
    他這話剛說完，林詩晴已經捧著食盒鑽進洞府，眼睛亮晶晶地盯著石桌上的靈稻花和赤焰果幹。
    “哇，有赤焰果！”她拿起一塊果幹，毫不猶豫地塞進嘴裏，“比龍岩寺的菩提果好吃多了！”
    胖龜急得在她腳邊轉圈，時不時用頭蹭她的褲腿，像是在說“那是我的”。林詩晴被它蹭得咯咯笑，從食盒裏拿出個素麵饅頭遞給它：“給你吃這個，靈麥做的，可香了。”
    胖龜聞了聞，嫌棄地扭過頭。它才不要吃素，它要吃赤焰果！
    “你怎麽跑出來了？”淩霖關上門，“岩前大師知道了，非罰你麵壁不可。”
    “才不會，”林詩晴咬著果幹說，“我跟方丈說出來采靈菇，順便給你送點吃的。他說你是醫修，需要補充靈力，就讓我來了。”
    她邊說邊打開食盒，裏麵是一碗綠油油的素麵，上麵堆著各種靈菇，香氣清淡卻很誘人。胖龜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湊到食盒邊，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這是青靈菇，能靜心安神，”林詩晴給淩霖遞過筷子，“還有這個，月光草做的麵，吃了能讓靈力運轉更順。”
    淩霖嚐了一口，靈菇的鮮味混著月光草的清香，比觀裏的糙米飯好吃多了。他突然覺得，這小尼姑雖然是龍岩寺的，做飯倒是挺合他胃口。
    “岩浩，你也吃點？”林詩晴給岩浩遞過一碗麵。
    岩浩剛要接，就被淩霖一筷子打在手背上：“他不配，讓他站著看。”
    岩浩委屈地縮了縮手，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那碗麵，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胖龜大概是看他可憐，從石桌底下拖出半顆赤焰果，往他腳邊一推。
    “喲，這胖龜還挺善良，”林詩晴笑著說，“比淩霖好多了。”
    淩霖瞪了胖龜一眼：“叛徒。”
    岩浩拿起赤焰果，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好吃！比龍岩寺的素餅好吃一百倍！”
    他正吃得香，洞府外突然傳來柳馨夢的聲音：“林詩晴！我就知道是你在這兒搗亂！”
    林詩晴嚇得一哆嗦，手裏的筷子都掉了。岩浩更是直接把剩下的赤焰果塞進嘴裏，囫圇吞棗地咽下去，差點噎著。
    “快躲起來！”淩霖趕緊把林詩晴往石床後麵推，又指了指岩浩，“你，去洞口擋著，就說你來找我請教醫術。”
    岩浩剛點頭，柳馨夢已經拉開石門，手裏的藤條“啪”地抽在石桌上。
    “淩霖！我不是說過不準帶外人來閉關洞府嗎？”柳馨夢掃了一眼石桌上的食盒和果幹，眉頭皺得更緊了，“還有，你讓個和尚來幹什麽？想把洞府改成禪房？”
    “不是，”岩浩趕緊擺手，“我是來...來讓淩霖看看我的靈脈，最近總覺得運轉不暢。”
    他說著還故意皺起眉，手捂著胸口，裝出難受的樣子。淩霖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演技，不去唱戲可惜了。
    “是嗎？”柳馨夢懷疑地看著他，突然把藤條往他麵前一遞，“那正好，我剛學了套新的活血法，用藤條抽三十下就能順脈，我幫你試試？”
    岩浩嚇得臉都白了，連連後退：“不用不用！我突然覺得好多了，不打擾你們修煉了，我先走了！”
    他說著就要往外跑，卻被柳馨夢一把抓住後領：“跑什麽？我還沒問你，是不是你把觀裏的靈麥偷給林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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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浩張著嘴說不出話，臉憋得通紅。石床後麵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林詩晴大概是蹲麻了，不小心碰掉了石頭。
    柳馨夢眼睛一瞪：“林詩晴！你給我出來！”
    林詩晴隻好抱著食盒，慢吞吞地走出來，低著頭小聲說：“柳師姐好。”
    “你還知道來這兒不對？”柳馨夢叉著腰，“龍岩寺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私自離寺，還跑到天虛觀來搗亂！”
    “我不是搗亂，”林詩晴把食盒往前遞了遞，“我給淩霖送點吃的，他閉關需要靈力...”
    “用得著你送？”柳馨夢哼了一聲，剛想再說什麽，突然盯著食盒裏的素麵愣住了，“這是...青靈菇月光麵？”
    “嗯，”林詩晴點頭，“我娘教我做的，說對修煉有好處。”
    柳馨夢的臉色緩和了點，從食盒裏拿起個素麵饅頭，嚐了一口，眼睛亮了：“味道還行，比觀裏的廚子做的強。”
    她話鋒一轉，又板起臉：“下不為例！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們倆都扔去喂鬆茳宗的靈猿！”
    林詩晴和岩浩趕緊點頭，像兩隻受驚的小兔子。胖龜大概是覺得柳馨夢氣消了，湊過去用頭蹭她的褲腿，還把剛才藏起來的赤焰果叼出來，放在她腳邊。
    “算你識相，”柳馨夢被逗笑，摸了摸胖龜的頭，“比你家主子懂事多了。”
    她又瞪了淩霖一眼：“好好修煉，別總想著偷懶。觀主說了，下個月要檢查你的靈海進度，要是沒長進，就把你扔到後山喂狼。”
    “知道了師姐，”淩霖趕緊點頭，“保證努力。”
    柳馨夢這才轉身走了，臨走前還不忘把岩浩揪出去：“跟我去抄觀規，這次抄兩百遍！”
    岩浩哀嚎著被拖走，林詩晴吐了吐舌頭，把剩下的素麵塞給淩霖：“我也得回去了，下次再給你帶好吃的。”
    她剛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麽，回頭對胖龜說：“下次給你帶靈蜜糕，比赤焰果甜。”
    胖龜立刻“嗷嗚”一聲，像是在答應。淩霖看著它那沒出息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
    石門關上，洞府裏又恢複了安靜。淩霖看著石桌上剩下的素麵和赤焰果，突然覺得這閉關真是熱鬧。
    有送爆米花的，有送陣盤的，還有偷偷跑來送素麵的吃貨尼姑。
    他拿起筷子，夾起一根月光草麵，靈力順著麵條慢慢散開，比單純打坐吸收得快多了。胖龜湊過來，眼巴巴地看著他，嘴裏還在回味剛才的赤焰果。
    “給你，”淩霖夾了塊青靈菇喂給它，“吃了好好睡覺，別再搗亂。”
    胖龜叼著靈菇，乖乖地趴在石床邊，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嚕。淩霖看著它圓滾滾的肚皮，突然覺得，這樣的閉關好像也不錯。
    雖然總有人來搗亂，總有些出乎意料的狀況，但至少不孤單。
    他重新拿起《靈海醫經》，靈視之瞳不自覺地開啟，書頁上的靈脈圖譜仿佛活了過來，與他體內的靈力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也許，修煉不一定非要苦大仇深。
    偶爾有朋友送點吃的，有胖龜在旁邊搗亂，甚至有小尼姑偷偷跑來送素麵，也能讓靈力運轉得更順暢。
    淩霖笑了笑，繼續引導靈力在經脈中流轉。這次的周天走得格外順暢，像是有股甜甜的靈力在推著走，大概是素麵裏的月光草起了作用。
    洞府外的陽光透過石縫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胖龜翻了個身，把腦袋埋進自己的殼裏，大概是夢到了靈蜜糕。
    這樣的閉關，好像也挺好。
    至於下個月的靈海檢查...
    淩霖摸了摸下巴，看著石桌上剩下的赤焰果。
    大不了，多吃點靈植補補。反正有這麽多“熱心”朋友送吃的，想偷懶都難。
    他低頭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胖龜，突然覺得，清霜劍仙的減肥叮囑，大概是實現不了了。
    畢竟，在美食麵前，別說烏龜，連修仙者都很難抵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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