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力量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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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觸及玉佩的刹那,裂紋深處那一絲綠意如活物般輕顫,順著指腹蔓延至掌心,溫潤卻不灼人。我未曾料到,這將碎之物竟還有複蘇之兆。上一章的劇痛仍殘存於經脈,金色篆文在血肉中崩裂又重組,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骨髓深處的撕裂感。但我未再蜷縮,而是撐臂起身,五指緩緩收攏,將玉佩重新握入掌心。
    它未碎。
    裂紋依舊遍布,幾乎貫穿中樞,可那縷綠意如根須般遊走於縫隙之間,竟似在修補。我凝視掌中殘玉,不再抗拒體內翻湧的前任宗主本源——那曾如洪流般衝擊我識海的力量,此刻竟隨玉佩的脈動而起伏,仿佛有了節律。
    南宮璃站在我麵前,指尖輕撫那柄新生的符杖。杖身半透明,流轉著與玉佩同源的紋路,卻非死物,而是如呼吸般微微震顫。她眉心血砂已止裂,金痕未消,卻不再滲血。她抬手,以符杖輕點地麵。
    一道淡藍光紋自杖尖漾開,無聲無息,卻讓靜室殘灰微微震顫,似被無形之力撫平。與此同時,我掌中玉佩的綠意驟然一跳,裂紋中浮現出細密微光,竟與那光紋遙相呼應。
    “你的力量……”我開口,聲音沙啞,卻未中斷,“在回應它。”
    她低頭,凝視符杖紋路,又看向我手中玉佩。“不是回應。”她輕聲道,“是共鳴。它認得你。”
    我未言,隻將玉佩置於雙生符環殘跡中央。血符已幹涸,金紋黯淡,陣基殘破不堪。但雙生契已成,殘環未散,仍有靈性留存。若能以此為引,或可試探融合之路。
    她會意,抬手割破掌心,鮮血滴落,在殘符之上重繪。血未凝,光已起。原本金環轉為幽藍,又自中心生出一道金線,二者纏繞成雙螺旋之形,緩緩旋轉。我以舌尖精血點入陣眼,玉佩輕震,識海中那近乎熄滅的水墨界麵竟泛起微光。
    血為引,殘符為基,雙生契為橋。
    我盤膝而坐,麵對她。她亦坐下,掌心朝上,新生符杖橫置膝前。我緩緩抬手,與她相對。
    掌心相觸的瞬間,靈力自雙生契印記處湧動。我的靈力如火,帶著係統賦予的灼熱與躁動;她的精神力如水,澄澈卻深不可測。二者交匯之初,如油入水,彼此排斥。我體內金色篆文驟然繃緊,似要破體而出;她眉心金痕一閃,符杖竟發出細微裂響。
    我欲撤手。
    她卻未退,反將掌心壓緊。“別斷。”她低語,“順著它。”
    我咬牙,不再強控,轉而以神識感知她靈力的節奏。那是一種極緩慢的波動,如潮汐漲落,又似遠古鍾鳴。我讓金色篆文隨其起伏,不再主導,隻順應。
    漸漸地,排斥之勢緩和。火與水未相融,卻開始共流。玉佩裂紋中的綠意緩緩擴散,竟有細微紋路自我彌合。符杖上的裂痕也悄然愈合,光紋穩定。
    靈力在雙螺旋符環中交匯,形成一道無形波紋,自陣心擴散。靜室四壁的殘灰被輕輕拂開,石屑懸浮片刻,又緩緩落地。地脈深處傳來一聲低鳴,似有回應。
    首次協同術法,成了。
    雖未動用殺招,未召天地異象,但這微弱的波動,已足以證明——我們的力量,可以共調。
    我未鬆手,仍與她掌心相抵。體內本源不再暴走,反而如歸巢之鳥,沉入識海深處。玉佩的震動漸趨平穩,綠意如脈絡般延伸,竟在裂紋間織出新的紋路。
    “再進一步。”我說。
    她點頭,閉目凝神。符杖離手,懸浮於膝前。她不再依賴外物,而是以純粹精神力引導本源之力。我亦放開對金色篆文的壓製,任其在經脈中奔湧,卻不外泄。
    靈力再次交匯,比先前更深。這一次,我感知到了她的記憶碎片——不是畫麵,而是情緒:祭壇上的寒風,鎖鏈入脊的劇痛,還有一道誓言,自時間盡頭傳來。
    “以命換命,以心換心。”
    那聲音,與她一模一樣。
    我體內篆文驟然共鳴,仿佛回應那誓言。玉佩裂紋中的綠意暴漲,竟如活物般纏繞上我手腕,又延伸至她指尖。她的符杖在空中輕顫,忽然射出一道藍金交織的光束,直指靜室穹頂。
    光束未擊碎石壁,卻在半空凝滯,化作一片虛影——一道殘缺的符文,與玉佩紋路同源,卻多了一道鎖形缺口。
    “令符的紋路。”她睜眼,聲音微顫,“它在映現真正的形態。”
    我盯著那虛影,忽有所悟。令符被奪,但雙生契已成,玉佩與聖女之血共鳴,竟可映現出其本源結構。若能以此為基,或可重塑令符之力。
    “我們不需要奪回。”我說,“我們可以……重鑄。”
    她未答,隻將掌心靈力再提三分。符環光流暴漲,雙螺旋結構愈發清晰。我亦催動係統殘餘之力,以“因果回溯”鎖定那虛影的關鍵節點。血色絲線自識海浮現,纏繞虛影,標記出七處符印原點。
    就在靈力融合至七成之際,玉佩猛然一震。
    識海中,水墨界麵劇烈晃動,血色警告浮現:【時空漣漪增幅,錨點暴露風險+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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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頭一緊,立刻察覺異常——南宮璃的精神力波動出現斷層,符杖上的紋路竟開始逆向流轉。她臉色微白,額角滲出冷汗。
    “停。”我低喝,強行切斷靈力輸出,卻未鬆開她的手。
    她喘息,指尖微顫。“不是外力幹擾。”她閉目片刻,“是……它在抗拒。”
    “什麽?”
    “這力量。”她睜開眼,“前任宗主的本源,雖已歸順雙生契,但它殘留的意誌,仍在排斥完全融合。它怕被徹底同化。”
    我沉默。
    那本源曾是封印的核心,是操控她的根源。如今雖被雙生契牽引,歸於我身,但它仍有自我。它不願消散,不願被取代。
    “所以它在警告我。”我低語,“再進一步,它可能暴動。”
    南宮璃搖頭:“不是警告你。是在警告我。它知道……若完全融合,它的存在將不複存在。”
    我凝視她。
    她未回避,隻將掌心再度壓緊。“那就讓它消失。”她說,“我不需要被封印的力量,我需要的是……能與我並肩的人。”
    我未再猶豫。
    這一次,我不再引導靈力,而是以神識沉入雙生契深處。金色篆文不再作為屏障,而是化作橋梁,主動迎接那冰冷的本源。我不吞噬它,不壓製它,隻讓它流淌過我的經脈,感受它的記憶、它的執念、它的不甘。
    它曾是前任宗主的一縷本源,被封入聖女之軀,鎮壓地脈裂隙。它孤獨了太久,執念深重。但它也記得——那個站在祭壇上的少女,曾以血立誓,願與執玉者同契。
    它在等待。
    等了百年。
    我張開雙臂,不再抗拒。
    南宮璃亦抬手,符杖化作光點消散,她以雙手覆上我掌心。靈力第三次交匯,這一次,沒有排斥,沒有警告。
    玉佩裂紋中的綠意緩緩流轉,如血脈相連。
    符環無聲消散,靈陣未爆,卻留下一道穩定的靈力通道,橫貫我二人經脈之間。
    她睜眼,朱砂金痕微閃,卻不再有痛楚之色。
    “我們……”她輕聲道,“能同調。”
    我點頭,掌心仍與她相貼。玉佩靜靜躺在陣心,裂紋未愈,卻不再擴張。綠意如根須般纏繞其上,似在等待下一次共鳴。
    她忽然抬手,指尖劃過我腕間血脈,又落回自己心口。
    “下次。”她說,“我們可以走得更遠。”
    我未答,隻將玉佩重新係回腰間。殘玉貼膚,溫潤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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