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蕭炎毒發,線索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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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未透,我已起身。
    昨夜那件舊工服靜靜懸在牆邊,肩頭黴斑泛著微濕的暗色。我凝視片刻,指尖掠過布麵,靈力輕震,那一縷曾被追蹤的氣息再度緩緩滲出,如同引路的燈芯燃起微火。門外簷下避靈鈴無聲,守衛換作了兩名陌生麵孔,目光低垂,卻站得格外緊湊。
    我知道,他們來了。
    南宮璃立於窗側,眉心一點朱砂映著灰白天色,手中冰晶法杖未曾離手。她未言,隻輕輕點頭——院外氣息已被鎖死,有人在等我動。
    這正是我要的。
    蕭炎還關在地牢第三層囚室,是目前唯一能開口的活口。稽查組受阻,檔案損毀,執事被調離,敵人步步為營,唯獨忘了——隻要人還在,口供就未必斷絕。
    我披上外袍,玉佩貼腕而過,觸感微涼。走出居所時,腳步不疾不徐,身後南宮璃緊隨,兩人一前一後穿過外門長廊。沿途弟子或避讓,或側目,無人敢近。
    地牢入口陰冷,鐵門半啟,守衛認出是我,略一遲疑,終是放行。
    下行三層石階,空氣愈發沉滯。第三層僅有三間囚室,中央那間鎖著蕭炎。我走近時,卻發現門前兩名看守伏在地上,麵色青紫,呼吸微弱。
    中毒了。
    我蹲身探脈,毒素已侵入肺腑,但尚未致命。南宮璃立即以精神力封住二人識海,防止毒氣繼續蔓延神魂。
    “不是同一來源。”她低聲道,“他們中的是一種麻痹類藥物,發作極快,卻無殺意。”
    我站起身,掌心按上鐵欄。囚室內,蕭炎仰躺在地,嘴角溢出黑血,胸口起伏極緩,雙眼睜著,瞳孔卻已渙散。
    他快死了。
    我破門而入,指扣其腕,靈力直灌心脈,強行穩住生機。他的喉嚨裏發出咯咯聲響,似有話要說,可氣息已斷續難連。
    “誰給你的藥?”我問。
    他沒答,隻是劇烈抽搐了一下,右手猛地抬起,指向自己胸口。
    我掀開衣襟,在他內袋摸到一隻碎裂的瓷瓶,殘液尚存,氣味腥甜中帶著腐意。這不是宗門製式丹藥,也不是尋常毒物——而是魔道常用的“噬魂露”,一旦入體,三刻鍾內徹底焚盡神識。
    但這毒不該這麽快發作。他昨日尚能言語,今日卻驟然暴斃,說明有人在他體內埋了引子,隻待一聲令下,便催動毒性。
    我取出玉佩,精神力注入,啟動因果回溯。
    血色絲線自識海鋪展,纏繞蕭炎殘存意識,捕捉最後三秒的記憶片段。
    畫麵模糊,卻清晰浮現一隻左手——修長、蒼白,戴著一枚黑戒,金紋纏繞指根。那隻手將瓷瓶遞入一隻灰袍袖中,背景是一角木案,上麵壓著半幅符文令箋。
    我心頭一震。
    那符文,是聖天宗密令的殘印,隻有執掌刑律與監察的高層才能調用。而這枚戒指……我在伏羲舊檔的畫像上見過,是前任宗主親信才有的信物。
    記憶碎片戛然而止。
    蕭炎最後一口氣散盡,身體軟倒,眼中光芒熄滅。臨死前,他嘴角竟揚起一絲笑意,像是解脫,又像嘲弄。
    我收回靈力,緩緩站起。
    南宮璃已悄然靠近,手中冰晶法杖輕點地麵,精神力如網鋪開,將蕭炎彌留之際吐出的最後一個音節凝成波動軌跡,封入一枚透明玉符。
    “他想說的,不止這些。”她低聲說,“那股黑戒之力,帶有極細微的禁製回響,像是被人遠程操控過神識。”
    我握緊瓷瓶碎片,寒意順指而上。
    蕭炎不是叛徒,他是棋子。從一開始就被種下毒引,留著性命,隻為在關鍵時刻滅口,順便嫁禍給我——若我此時出現在現場,又有誰能信我不是殺人滅口?
    但這手法太過急切,反而露了馬腳。
    真正的幕後之人不怕我查,怕的是我拖。稽查組一動,他們立刻斬斷線索,寧可暴露一枚高層信物,也要確保蕭炎閉嘴。
    說明他們內部已有裂痕,有人坐不住了。
    “把玉符收好。”我將染毒的瓷片藏入袖中,“這枚戒指的主人,一定參與過三年前聖天宗北殿密會。”
    南宮璃微微一怔:“你怎麽知道?”
    “因為那半幅符文令箋上的裂痕位置,和我曾在地庫翻到的一份廢棄記錄完全一致。”我盯著鐵欄外漸近的腳步聲,“那份記錄,記載的是當年七名執事聯署調令,批準一批‘清口丹’轉交外務堂——正是賬本裏提到的交易對價。”
    她眸光微閃,不再多問。
    腳步聲停在門外。
    執法長老帶著四名弟子匆匆趕來,臉色凝重。他掃了一眼地上的守衛,又看向屋內蕭炎屍首,眉頭緊鎖。
    “怎麽回事?”
    “他死了。”我說,“半個時辰前,有人偽裝成藥童送來鎮魂湯,守衛未加防備,被人用迷霧放倒。等我趕到時,他已經毒發。”
    執法長老俯身查驗屍體,伸手撥開蕭炎嘴角殘留黑血,又嗅了嗅那碎瓶殘液,神色驟變。
    “噬魂露?這等禁藥怎會出現在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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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不在藥。”我盯著他,“而在誰有權限讓藥童進入重犯區,又為何偏偏在我提審前一刻動手。”
    他抬眼看來,目光銳利:“你懷疑內部有人滅口?”
    “不是懷疑。”我從袖中取出那枚碎瓶,放在石台上,“瓶身上有半枚指印,經靈力激發後可顯影。若與藥堂當值弟子的印鑒不符,那就隻能說明——送藥之人,並非登記在冊。”
    執法長老沉默片刻,揮手命人封存證物。
    “此事重大,需上報閣主。”
    “可以。”我站起身,目光掃過四周,“但在上報之前,我想知道,昨夜負責輪值登記的執事是誰?還有,地庫銘牌記錄‘損毀’一事,何時能修複?”
    他眼神微動,似有所察。
    “你是在逼我們徹查?”
    “我隻是想知道。”我聲音平靜,“一個本該被嚴密看管的嫌犯,為何能在死前接觸到外界傳遞的毒藥?如果連這點都查不清,那接下來,恐怕會有更多‘意外’發生。”
    他盯著我良久,終於點頭:“我會親自督辦。”
    話音未落,一名弟子快步奔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執法長老臉色一沉,轉身看向我:“閣主召見,即刻議事廳集合。”
    我頷首,未動。
    待他們抬走蕭炎屍首,清空囚室,我才緩緩收回視線。
    南宮璃站在我身側,將冰晶玉符遞來。我接過,觸手微寒,其中封存著蕭炎臨終前那一聲未能出口的低語。
    走廊盡頭風穿而過,吹動牆上一盞孤燈。
    火焰晃了一下,映出我袖口一道細微裂痕——那是昨夜激發黴斑氣息時,靈力反噬所致。玉佩在腕間輕輕顫動,裂紋似乎又深了一分。
    我撫過佩麵,沒有說話。
    遠處鍾聲響起,議事廳方向傳來密集腳步。
    我邁步前行,手指緊扣玉符邊緣。
    那枚黑戒的主人,很快就會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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