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站在林子裏，手還按在千機傘上。玉佩剛才那一震來得突然，像是被人從地底敲了一下。他低頭看了眼雙縫空間，灰白的玉佩正貼著他的掌心發燙，表麵浮出幾道血紅色的紋路，和地圖殘片上的線條一模一樣。
    他剛吞下的凝元丹還在經脈裏流轉，肋骨處的鈍痛減輕了些，但每動一下還是像有刀在刮。他沒急著走，而是把玉佩拿出來握緊，試著往前邁了一步。
    熱感更強了。
    他又走了九步，腳下一空，地麵猛地塌陷。塵土炸開，一道布滿青苔的石階向下延伸，看不見底。冷風從下麵衝上來，帶著鐵鏽味和幹涸血液的氣息。
    金色彈窗跳出來：【警告！檢測到高階空間波動，疑似四品以上守護機製激活?(◣_◢)】
    風不休冷笑一聲：“老頭給的東西，果然沒一件是省事的。”
    他沒退。反而把千機傘收進雙縫空間，活動了下肩膀，一步踏了下去。
    石階很窄，兩邊是粗糙的岩壁。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撕開一道極細的裂縫測試空氣穩定性。第一道裂隙出現在身前半丈，鏡像卻偏移了三寸，延遲了半息才成型。他立刻收手，靠牆貼著邊走。
    牆壁開始出現刻痕。一開始隻是模糊的劃痕，越往下越多，最後整麵牆都是密密麻麻的空間符文。他認不出這些字，但係統能。
    彈窗又閃：【本地空間規則被篡改，雙縫功能受限，請宿主謹慎操作?(????)】
    他眯起眼。左眼下的疤痕有點發燙，這是身體在提醒他危險。
    再往下二十步，通道豁然開闊。一個圓形大廳出現在眼前。中央有座石台，上麵懸浮著一塊乳白色的晶石，內部金絲流動，散發出柔和的光。那光不刺眼，但照到身上時，經脈裏的舊傷竟微微顫動起來。
    【檢測到空間石髓，吸收可重塑經脈，建議宿主速取?(????)】
    風不休盯著那塊晶石，心跳快了一拍。他知道這東西有多珍貴。能重塑經脈的寶物，整個赤霄宗都沒幾樣。
    他一步步靠近石台。
    腳踩在地麵，發出輕微回響。就在他伸手的瞬間，四周符文同時亮起藍光。空氣扭曲了一下，地麵浮現巨大陣圖，十道身影從虛空中走出，全都和他一模一樣。
    他們穿著同樣的灰布短打，頭發豎著，臉上帶著狐狸般的笑。十個人同時開口，聲音重疊在一起：“擅闖者，死！”
    風不休反應極快，立刻撕開雙縫想閃避。可兩道裂隙剛成形，出口就被一道鏡像堵住。他意識到不對——這不是普通的攻擊陣法，是用他的能力反製他自己。
    十道身影同時出拳。
    拳風撞在一起，形成壓縮氣浪。他來不及躲，隻能屈身滾地。地麵在他身後炸開，碎石飛濺。他借力滑向石台邊緣，眼角餘光看到其中一道鏡像抬手，掌心裂開一道縫隙——和他一模一樣的雙縫！
    “操！”他低罵一聲。
    這些替身不僅能複製動作，還能複製能力。而且因為本源相同，反彈無效。他要是用雙縫反擊，隻會打到自己。
    又是一輪合擊砸來。他翻身躍起，勉強避開正麵衝擊，肩頭還是被擦中，火辣辣地疼。他在空中強行扭轉身體，撕開一道夾層鑽進去，從另一側閃現而出。
    十道身影緊追不舍，腳步整齊劃一。他落地未穩，就聽見背後風聲逼近。他本能地側身，一拳砸向最近的替身，對方竟也抬手對拚。
    力量對撞，兩人同時後退。
    “老子還沒打過自己！”他咬牙。
    這時，係統彈窗突然變了顏色。不再是金色，而是暗紅色，文字也變了風格：
    【鏡像核心在石台下方，破壞即解】
    沒有顏文字，沒有調侃語氣。這是係統第一次這麽認真。
    風不休眼神一凜。他不再戀戰，猛地俯身衝向石台底部。五道替身攔截，他直接撕開雙縫想穿過去，卻發現裂隙出口被提前封鎖，形成閉環。他硬生生刹住腳步，差點撞上去。
    剩下的五道從正麵壓來。
    他低吼一聲，屈膝下蹲，整個人貼地滑行，在最後一刻鑽入雙縫夾層，從石台背麵突現。他抬起右拳，灌注全部力氣，狠狠砸向石台底部的暗格。
    “轟！”
    一聲巨響，石台底部炸開。符文光芒瞬間熄滅。九道鏡像身體一僵，隨即崩解成光點消散。隻剩最後一道，站在原地沒動。它看著風不休，嘴角揚起，露出和他一樣的壞笑，然後慢慢化作煙霧，飄散在空氣中。
    乳白色的晶石失去支撐，從半空墜落。
    風不休伸手接住。
    石髓入手溫潤，但內部的能量卻像活了一樣，在他掌心劇烈跳動。一股熱流順著手指衝進經脈，所過之處，舊傷像被火燒過一般劇痛。
    他單膝跪地，嘴角溢出一絲血。
    左眼下的疤痕變得滾燙，頭發根根豎起，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拉扯。他死死握住石髓，指節發白。
    係統半天沒動靜。
    過了幾秒，彈窗才緩緩浮現：
    【重塑開始，預計疼痛等級：滿級】
    風不休咧嘴笑了。血從嘴角流下，滴在石台上，暈開一小片暗紅。
    “來吧，老子扛得住。”
    他閉上眼，把石髓按在胸口。
    澎湃的空間之力湧入體內，經脈像要炸開。他的身體開始顫抖，皮膚下泛起淡淡的金紋，像是有光在血管裏流動。
    大廳安靜下來。隻有他粗重的呼吸聲和石髓發出的微弱嗡鳴。
    忽然，他睜開眼。
    瞳孔深處閃過一道金光。
    他抬起手，掌心撕開一道裂縫。鏡像裂隙出現在對麵牆上，穩定得沒有絲毫偏移。他輕輕一揮手，一道無形勁氣從裂隙中射出，擊中遠處一根石柱。
    石柱轟然倒塌。
    他站起身，膝蓋還在抖，但站得筆直。
    石髓已經融入他的手掌，隻剩下一點餘溫留在皮膚上。他低頭看自己的手，五指張開又握緊。
    “這玩意兒……真帶勁。”
    他邁出一步，朝大廳深處走去。
    通道盡頭有扇門，門上刻著巨大的空間陣圖。那圖案和玉佩上的血紋完全一致。
    他把手貼在門上。
    門縫裏滲出一絲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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