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的手掌還死死按著那塊乳白色的晶石。石髓墜落的瞬間被他接住，熱量立刻順著掌心衝進經脈，像燒紅的鐵絲在血管裏穿行。他的膝蓋一軟，整個人砸在地上，左眼下的疤痕像是要裂開，頭發根根豎立，皮膚下泛起一層淡淡的金紋。
    他咬牙把石髓往胸口壓。膻中穴剛接觸到晶石，一股狂暴的能量就炸了開來。經脈像是被無數針紮，骨頭縫裏都在響。他喉嚨一甜，一口血噴在石台上，濺出幾道暗紅的痕跡。
    視野邊緣，金色彈窗沒再跳那些帶顏文字的廢話。過了好幾秒，一個暗紅色的框浮了出來，字是黑的，沒有表情符號，也沒有調侃語氣。
    【鏡像核心已毀，空間石髓開始反哺宿主，重塑經脈】
    風不休喘了口氣，嘴角扯了一下：“你總算說句人話了。”
    他閉上眼，腦子裏全是剛才十道替身圍攻的畫麵。他們的動作和他一模一樣，連雙縫撕裂的角度都分毫不差。那種感覺就像在照鏡子打架，打自己，躲自己，又被自己追著打。現在那些替身沒了，可體內的能量卻比它們更難纏。
    石髓的能量亂竄，一部分衝向丹田，一部分往四肢擴散。他試著用雙縫空間去攔，掌心撕開一道裂縫，鏡像裂隙出現在對麵牆上。他引導一股能量鑽進去，結果剛入夾層，那股勁就炸了，震得他手臂發麻。
    “不行……太猛了，直接塞會爆。”
    他深吸一口氣，改用小股分流。每次隻引一絲能量進入雙縫夾層，在鏡像空間裏緩一緩，等波動平複後再送回經脈。這個過程像在走鋼絲，稍一失控就會前功盡棄。
    額頭上的汗滾下來，滴進眼睛裏，刺得生疼。他沒空擦，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體內。每一次分流，經脈就像被刀割一次。但他能感覺到，舊傷的位置正在一點點被衝刷，原本堵塞的地方開始鬆動。
    係統終於又動了。金色彈窗跳出來，這次恢複了原樣。
    【恭喜宿主獲得《屁步走天下》修行心得x1?(????)】
    風不休差點笑出聲，嘴裏卻全是血腥味：“我現在快成廢人了，你還發這玩意？”
    彈窗晃了晃：【溫馨提示：本功法雖名為“屁步”，實則暗合空間震蕩頻率，建議宿主配合放屁節奏調節能量流速哦～】
    “放屁？”他冷笑，“你讓我邊疼邊放？”
    話沒說完，肚子突然一緊。一股氣從丹田往上頂，他下意識一鬆，一聲悶響在大廳裏炸開。
    奇怪的是，那一聲響過後，體內亂衝的能量居然穩了一瞬。他愣住，隨即反應過來——剛才那一下震動，和雙縫開啟時的空間頻率竟然重合了！
    “操……你還真不是純坑我。”
    他開始嚐試控製呼吸節奏，每引一股能量回經脈，就輕輕放一次氣。聲音不大，但每一次都能讓能量流動更順暢一點。皮膚下的金紋逐漸變亮，又慢慢沉下去，像是潮水退去後留下的印子。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的身體還在抖，但不再是抽搐式的疼痛反應，而是肌肉在適應新力量的自然震顫。經脈比之前寬了一倍不止，能承載的空間之力明顯增強。他試著在掌心撕開一道裂縫，這一次，鏡像裂隙幾乎同步出現，位置精準，沒有延遲。
    “成了。”
    他撐著地麵站起來，雙腿還在發軟，但已經能站穩。低頭看手，石髓不見了，隻剩下掌心一片溫熱，像是剛握過一塊暖玉。
    他抬頭看向通道盡頭。那扇刻著陣圖的門還在發光，金光從門縫裏滲出來，照在地上拉出一道細長的線。他知道門後麵一定有東西等著他，但現在他還不能走。
    體內的重塑還沒結束。雖然主經脈打通了，但一些細小的支脈還在修複。他要是現在強行移動，可能會引發能量倒灌。
    他靠著石台坐下，背貼著冰冷的石頭。大廳很安靜，隻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聲。係統也沒再說話，彈窗縮在角落，像是睡著了。
    忽然，他胸口一緊。殘留的最後一股石髓能量猛地竄向腦後，直衝百會穴。他眼前一黑，腦袋像要炸開。雙手本能地掐住太陽穴，牙齒咬得咯咯響。
    這不是普通的疼痛。這一股能量帶著記憶碎片一樣的東西，一閃而過。
    他看見一座浮空大陸在崩塌，天空裂開巨大的口子，有人站在最高處，手裏拿著一塊和他掌心一模一樣的晶石。那人轉過頭，臉模糊不清，但穿著的衣服，赫然是赤霄宗的紅袍。
    畫麵消失得很快。痛感也隨之退去。
    風不休睜開眼，呼吸急促。他不知道剛才看到的是幻覺還是什麽，但有一點很清楚——這塊石髓，不是隨便就能拿的。它認主，也記事。
    他抬起手，看著掌心。金紋已經完全隱去，但皮膚底下還能感覺到微弱的流動，像河流改道後留下的暗湧。
    “老子才剛起步。”他低聲說。
    站起身，他活動了下肩膀。動作比之前輕盈了許多，每一步落地，地麵都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他走到門前，把手貼上去。
    門上的陣圖微微發燙，金光變得更亮。他能感覺到另一邊的空間波動，不穩定，但有路。
    他沒推。
    回頭看了眼破碎的石台，又看了看地上那攤血跡。這裏打過一場，贏了。接下來的路，隻會更難。
    係統突然彈出一個小窗。
    【獎勵宿主“國師同款護心鏡破的）”x1，是否領取？】
    風不休盯著那行字，笑了下：“等我能打得過國師那天，你再給我完整的。”
    他轉回頭，五指張開按在門上。金光順著他的手臂爬上來，皮膚再次泛起金紋。
    門縫裏的光越來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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