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盯著那根釘入門板的銀線，掌心裂隙還在微微發燙。他沒動，也不敢貿然收回。剛才強行召回分身的反噬還沒散，肋骨處像是被鐵鉗夾過，一呼吸就傳來鈍痛。
    門簾掀開一條縫。
    藥老站在裏麵，灰袍沾著藥漬，手裏拎著玉簡。
    “看夠了？”他聲音幹澀，“不去采藥，就滾出山穀。”
    風不休咬牙，左手撐住千機傘站直。他知道這老頭不會等他恢複，更不會管他是不是快散架。他隻能動。
    係統彈窗跳了出來。
    【獎勵發放：微量靈氣補充包x1試丹完成）?(? ? ?)】
    他沒理會那顏文字，直接點確認。一股微弱暖流從識海滑下，滲進經脈。疼痛沒消失，但至少手腳能聽使喚了。
    他接過玉簡貼上眉心。
    畫麵一閃：葉片泛銀光，根係螺旋狀，生長在噴靈氣的地縫邊。三株，必須完整帶回。
    風不休深吸一口氣，撕開掌心裂隙。銀線從夾層射出，在空中劃半弧，鏡像裂隙同步出現在兩步外。他伸手探進去，感受到雙縫聯動正常。
    “走一趟就回來。”他說完，轉身朝穀外走去。
    地縫在山穀北側，離草廬不到百步。越靠近，空氣越不穩定。地麵裂開的縫隙裏不斷冒出灰白色氣流，碰到石頭就讓石頭憑空消失一半。
    風不休放慢腳步，用掌心裂隙感知波動。空間亂流無形，但他能感覺到雙縫輕微震顫的方向。他順著最細微的共鳴往前走。
    十步後，他在一道寬不過手掌的地縫邊緣停下。
    裂縫口正不斷噴出淡青色靈氣，像霧一樣升騰。就在噴口右側，三株小草靜靜立著。葉片泛著銀光，根係盤成螺旋，和玉簡裏的樣子一模一樣。
    他蹲下身，右手慢慢伸過去。
    指尖剛碰葉尖，地麵突然抖了一下。一股小型亂流從裂縫衝出，擦過他手臂。袖子瞬間被削去一塊。
    他沒縮手，反而加快動作。指甲掐進土裏，一圈挖開。泥土鬆軟，帶著濕氣。他小心托住根部，整株拔起。銀光在葉麵流轉，沒有斷裂。
    第一株到手。
    他如法炮製，取第二株、第三株。每挖一株，立刻撕開掌心裂隙，將草送入鏡像裂隙夾層。銀光閃三次，三株靈草全部消失不見。
    做完這些，他才直起身。
    可就在這時，頭頂空間猛地塌陷一寸。一道亂流炸開，像鞭子抽下來。他本能展開空間回旋，雙縫同時張開，形成環形緩衝帶。亂流撞上屏障，被引導向兩側，擦著他肩膀掃過，削斷幾縷頭發。
    他穩住身形，心跳沒亂。
    “這操作，比存烤雞腿講究多了。”他低聲說。
    原路返回時，他走得更穩。掌心裂隙始終開啟一線，隨時準備應對突發亂流。回到草廬前，他檢查了一遍夾層——三株草完好無損，銀葉微顫，生命力穩定。
    他推開門。
    藥老正守在丹爐旁，一手握藥杵，一手往爐底加火炭。爐火忽明忽暗，映得他滿臉藥漬發亮。
    看到風不休空手進來，藥老猛地拍爐蓋。
    “草呢？”他吼道，“耍我老頭子？”
    風不休沒解釋。他抬起右手，撕開掌心裂隙。銀光輕閃，鏡像裂隙在空中浮現。緊接著，三株靈草從夾層緩緩飄出，懸浮半空。銀葉輕輕晃動，根係上的泥土簌簌掉落。
    藥老的手僵住了。
    藥杵“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瞪大眼，死死盯著那三株草，又看向風不休掌心的裂隙。
    “這不是儲物戒……”他喃喃，“這是……空間具象化？”
    風不休收手，裂隙閉合。三株草落進他另一隻手裏。
    “師父您不是說要幹正事？”他把草遞過去，“這才剛開始。”
    係統彈窗立刻跳出。
    【恭喜宿主獲得“藥老震驚值x1”?(? ? ?)】
    風不休眼角都沒掃它。他知道這老頭現在腦子裏肯定在飛速算計——這種能力意味著什麽，能做什麽，能不能控製。
    藥老彎腰撿起藥杵，沒接草，反而盯著風不休的眼睛。
    “你還能分出幾個替身？”
    “一個。”風不休答得幹脆，“持續十分鍾。”
    “剛才那個啃石頭的是初級控製？”
    “是。”
    藥老沉默兩秒，轉身把三株草放進木匣，扣緊蓋子。他走到牆角，拉開一個暗格，取出三塊黑色石片，每塊都刻著扭曲紋路。
    “這是空間錨石碎片，能穩定靈草活性。”他把石片放進匣子，“下次采藥，帶上它。”
    風不休接過木匣，塞進雙縫夾層。銀光一閃，匣子消失。
    藥老重新站到丹爐前，撥弄爐火。
    “明天開始，煉升品丹。”他說，“你負責控火，用你的裂隙調節靈氣流速。”
    風不休點頭。
    他知道這老頭已經信了他一半。不是因為忠誠，而是因為價值。隻要他還能拿出新東西，就能留下來。
    他靠牆站著，掌心裂隙溫順起伏。剛才的虛弱感還在，但比之前好很多。他試著調動空間之力，裂隙響應迅速，沒有滯澀。
    藥老忽然開口：“你體內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風不休一頓。
    “不知道。”他說，“但它聽我的。”
    藥老冷笑一聲，沒再問。
    爐火漸漸穩定，青焰翻滾。藥老拿起藥杵，開始搗藥。風不休站在一旁，看著那團火焰。
    他知道接下來會更難。煉丹不是打架，出一點錯就是整爐廢料。但他不怕。雙縫空間不隻是逃命和藏東西的工具。
    它能精準控製每一絲靈氣流動。
    他抬起右手，掌心裂隙微張。一道極細的銀線探出，在空中畫了個圈，又縮回去。
    藥老餘光瞥見，手停了一瞬。
    “別玩花樣。”他說，“明早辰時，開爐。”
    風不休收回手，沒說話。
    丹房裏隻有藥杵撞擊石臼的聲音，一下一下，節奏穩定。爐火映在他臉上，左眼下方那道疤隨著嘴角微揚輕輕抽動。
    他站得很穩。
    掌心裂隙安靜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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