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站在丹爐前，掌心裂隙微微張開。爐火跳動，青焰翻騰，映在他臉上。他沒動，呼吸平穩，手指卻繃得發緊。
    藥老蹲在爐邊，藥杵抵著下巴，眼睛盯著爐口。三株靈草已經入爐，靈氣開始融合，但波動越來越強。爐壁發出輕微嗡鳴，像是承受不住壓力。
    “快了。”藥老低聲道，“凝丹就在這一息。”
    風不休閉上眼。雙縫空間在他體內輕輕震顫，能感覺到爐內靈氣亂流的方向。那些氣流像野馬，四處衝撞，隨時可能炸開。
    藥老手一抖，藥杵差點落地。他咬牙：“差一點……還差一點壓不住。”
    風不休睜眼。
    “我來。”
    他右手猛然撕開掌心裂隙，鏡像裂隙同步出現在爐口上方。一道極細的銀線從夾層射出，穿過兩道裂隙之間，形成一張看不見的網。他用空間之力將暴走的靈氣分成七股，一股一股壓進丹胚中心。
    爐火猛地一沉，隨即轉金。
    丹香飄了出來，淡淡的，帶著一絲清冽。
    藥老抬頭看他，眼神變了。不是驚訝，是確認。他終於明白，這小子不隻是會藏東西、躲攻擊。他能控場，能穩住別人穩不住的局麵。
    “成了。”藥老低聲說。
    話音剛落，爐頂轟然一震。九道虛影從空中浮現，環繞草廬旋轉。地縫噴出的靈氣不再外泄，反而倒卷而回，在屋頂形成一個小型漩渦。
    藥老臉色驟變。
    “不行……太快了！”他悶哼一聲，身體劇烈晃動，經脈鼓起，像是要炸開。白發根根豎立，皺紋加深又迅速拉平，皮膚泛紅，體溫飆升。
    這是力量反噬。
    風不休一步上前，掌心裂隙瞬間擴大，鏡像裂隙貼著藥老後背展開。他把雙縫夾層撐到最大，形成緩衝帶，包裹住藥老全身，減緩靈氣灌注速度。
    “撐住。”他說。
    藥老牙關緊咬，冷汗直流。可體內的能量太猛，舊軀根本扛不住。
    風不休想起係統教過的《屁步走天下》裏那段頻率共振原理。那功法名字荒唐，但講的是震動節奏與能量傳導的關係。他立刻調整雙縫開合頻率，讓裂隙以特定節拍收縮擴張，引導藥老體內狂暴的能量順著經脈緩緩流動。
    一次，兩次，三次……
    藥老的身體慢慢平靜下來。白發開始變黑，臉上的褶皺一點點消失，氣息節節攀升，最終停在一個新的高度。
    他睜開眼。
    目光如刀。
    站起身時，整個人像換了一個人。挺直腰背，氣勢逼人。七品巔峰！
    “你做的？”他盯著風不休。
    “我隻是幫你慢點吃。”風不休收回雙縫，掌心裂隙閉合，臉上那道疤隨著嘴角抽動了一下，“吃太快，容易噎著。”
    藥老沒笑。他一步步走近，目光掃過風不休的臉、手、肩膀，最後落在他右手上。
    “你有資格問我要什麽。”他說，“丹方？資源？還是地位？”
    風不休站著沒動。
    “我要是圖這些，早就走了。”他抬手，從雙縫夾層取出木匣，放在地上，“您給的錨石我還著，毒丹我也吃了，火我也控了。我沒跑，也不是為了討賞。”
    藥老沉默。
    風吹進門簾，爐火忽明忽暗。藥杵在地上投下一道影子，斜斜地指著風不休。
    幾秒後，藥老忽然大笑。笑聲震得屋頂灰塵簌簌落下。
    “好！好一個不為賞！”他一掌拍在風不休肩上，“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華春秋唯一的關門弟子！誰再敢說你是怪胎，我親手剁了他的舌頭！”
    他揮手，一道玉簡飛出，直奔風不休麵門。風不休伸手接住，入手溫熱，上麵刻著三個字：升品丹方。
    係統彈窗跳出來。
    【恭喜宿主獲得升品丹方可煉製提升一品修為的丹藥）?(? ? ?)】
    風不休沒看它。他低頭看著玉簡，指腹摩挲著表麵。這不是第一次拿好處，但這一次不一樣。以前是搶的、騙的、撿的，這次是憑本事換來的。
    他把玉簡收進雙縫夾層。
    藥老活動了下手腕，筋骨劈啪作響。他走到門口，拉開門簾。外麵天色昏沉，遠處山林安靜得反常。
    “你以為這就完了？”他冷笑，“這種動靜，不出半炷香，就會有人找上門。”
    風不休走到他身後。
    “來一個，拆一個。”他說。
    藥老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頭。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腳步聲。
    一個外門弟子衝到門前，喘著氣：“師父！天策府的人到了！說要查‘非法煉丹’，帶隊的是陳烈師兄的親傳導師！”
    藥老眉毛一挑。
    “來得真快。”他轉身走進屋，抄起藥杵往腰帶上一插，“走，去會會他們。”
    風不休跟在後麵，右手悄悄撕開一道微型裂隙，藏了一塊碎石進去。他知道，這次不會隻是嘴皮子功夫。
    藥老跨出門檻，回頭看他：“怕嗎？”
    風不休笑了笑，掌心裂隙微張，銀線一閃即逝。
    “怕了我就不會站在這兒了。”
    藥老大步往前走，風不休緊跟其後。兩人身影剛到院中，遠處林間已傳來金屬摩擦聲，像是刀劍出鞘。
    風不休抬起右手，雙縫緩緩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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